翌日,北冥领了一队人快马加鞭赶回怀都。
时沉和南惘二人前往迎海客栈,客栈坐落覃城黄金地段,每日客流川流不息,是时家在此的情报据点。南惘昨日吩咐掌柜派人前往覃山竹林,将竹屋四周地形摸清楚,此时人已回来,绘成地图向二人汇报。
时府,秋青将熬好的药倒出,连时家都寻不到一株的雪圣草,竟在密林湖底遍地生长,雪圣草一株便值千万金,他心下轻笑,现下便是成为时家的囊中之物了。
将药给那女子喂下,再把了一次脉,半个时辰,也该醒了。
*
离笙觉得喉咙干得疼痛,像被火烧过一样,脸颊一处像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蹭来蹭去,她缓缓睁开眼睛,思绪慢慢清晰,映入眼帘的陌生景象让她心下一惊,蹭的坐地,这里是……?
耳边传来咯咯的叫声,她低头诧异,“是你?!”
雪貂睁着圆圆的眼睛歪头看她,不一会又重新跳上了窗边,从缝隙里蹿了出去。
离笙头有些发涨,她回忆着昏睡前的记忆,她跟阿一叔一同到集市买酒,他还给她买了糖人作为生辰礼物,然后便是在客栈里遇见刚刚那只小东西,然后……突然变天,两人快马加鞭赶回竹屋,再之后的事她竟有点记不清。
“吱呀”声响,秋青推门而入,雪貂跟在脚边,跳进了屋里,“哦?终于醒了。”
离笙看着陌生男子推门而入,依旧呆呆坐在床上,丝毫没有男女间避嫌的危机感,秋青有趣地挑了挑眉。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离笙将心里的疑惑一溜嘴地说出。
秋青倒了杯水给她,她下意识接过就喝,完全没有顾虑身处陌生地方,一个陌生男子给的东西是否安全,他暗自观察着她,“这是覃城时府,至于你为什么在这,”他顿了顿,“是当家救了你回来。”
她诧异,“救我?”
秋青看着她,“你还记得在去石洞前发生了什么?”
“我去石洞?”
看来太一将她藏于石洞前,她已经昏睡过去,然后又问:“太一是你何人?”
离笙睁大眼睛:“你认识阿一叔?”
“叔叔?据我所知他并无手足,是个孤儿。”
“我们并非血亲,因是个女娃,初生不久便被丢弃,是他将我收养。”
秋青复又问了一些话,便让她好好休息,等当家回来自会传话。
她不解:“当家是谁?”
秋青置若罔闻已转身迈出房门。
她在房内认真回想着当日的事,却竟半点想不起回到竹屋后发生什么,她又是为何被救?她拍拍发涨的头,起身舒展了下手脚,原本缩在圆桌上睡觉的雪貂睁了睁眼睛,站起身来,耳朵耸动着,突然朝她咯咯叫了几声,跳下桌子跑到门前看她。
“小东西,怎么了?”
雪貂复又咯咯地朝她叫了两声,离笙以为它想要出去,便走过去推开了门。门外舒爽干净的空气瞬间灌入,深呼吸了口气,她也想要出去走走了。
她迈出房门,想要找个人告知一声,却不见一个人影,方才那个男子也不知在哪。此时阳光正好,鸟语花香,她便打算在房间附近走一走舒展一下睡僵了的手脚。
雪貂用爪子抓了抓离笙的裙摆,然后蹿上了一座假山上,离笙觉得好笑,这小家伙竟然像在给她指路去什么地方似的。雪貂又咯咯叫了声,站在假山上看着她,她心下一动,便好奇地跟了过去。
雪貂一路停停走走,最后跳上了一个窗台,转头看她一眼后,蹿了进去。
离笙沿着墙走至这房子的前方,房门虚掩,看里面似乎并没有人。她想了想,正想转身离开,屋内突然一声破碎的声音,雪貂咯咯地叫,离笙心下一惊,推门进去。
一个陶瓷笔架从书案上掉落在地,雪貂前爪踩在了砚台上,沾了墨,复而踩在宣纸上一个个梅花印。
“我的天。”看这屋子摆设简单但整齐有序,桌上的文房四宝和满桌信函笔录一看就是这里主人的书房,看着那几个黑黑的脚印,你怕不是要被扔去厨房煮了吧!
她走过去两手抱起它,将它远离书案,却被桌上其中一张纸吸引了目光,她将其抽出,果然没看错,是太一曾教与她的古老字符,她记得他说过,这字符已失传百年,这里怎么会有?
她自己回想着,当年太一教会她后便不曾再有提及,多少年前的事,她看着字符觉得字字熟悉,却要细细回想才记得它对应的意思。
她字字停顿地轻声读出:“钟醒世间名利客,铜锁彼岸梦南川。”
此时一低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