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历1919年10月8日夜,帝国营地。营帐里君士坦提乌斯皇帝还在研究手中简陋的地图,这图上面画满了各种符号,而随着尖兵汇报回新的侦查结果,地图上的符号还在不断增加涂抹。
现在我们这一位,已是帝国第十四位名叫君士坦丁的皇帝了,所以在他死后史官们就会管他叫君士坦丁十四世,但现在所有人只会称呼他为‘英白拉多’,除了···
皇帝从桌旁摸出了一枚崭新的第纳尔银币,看着背面清晰的自己的侧面像和周围一圈‘君士坦丁十四世’的文字,不禁露出了笑容,登基六个月了,到如今终于感觉到了当皇帝的滋味。皇帝把玩着手里新铸造的自己的第纳尔,至于地图嘛,他早已熟记在胸了,毕竟从首都出发以来,他天天都在看这玩意。
这时帐篷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喊。“陛下!”
“请进。”皇帝光听声音就知道这是谁了,赶忙出声将账外求见的人召唤进来。果不其然,一位头发花白、面容苍老的将军走了进来,正是这次军事行动的副统帅瓦伦斯。
“陛下晚安。”老将军左腋下夹着铁盔,右手抚胸恭敬行礼。“老师,您何必如此呢,快请坐。”皇帝站了起来,将老将军扶向了桌子旁边的一把行军椅。
“老师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皇帝出言道。
瓦伦斯一时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看着眼前年轻的君主,这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自己将他从一个既有些无知又十分自大的小小的少年,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军团指挥官。明天就是他的初战了,自己这时候来说这种话,真的合适吗?但作为一个征战了几十年的老将军,他确实有一种异样的预感。
“陛下,我想说的其实在昨天的军事会议上我已经都阐述了···”瓦伦斯想了想,还是选择了说出自己的担忧,可是皇帝立刻打断了他。
“哈哈,我的老将军,您最近未免有些过于敏感了,还是昨天那些‘敌人反应异于寻常,应该谨慎应对’的话吗?您想想看,到目前为止,有什么情况是不再我们之前的预料之内的吗?”
“可是豺狼人对于我们渡河的行为竟然毫不在乎一般,这太可疑了。”
“请您安心吧,兽人的举动都被我们监视了。您要知道,附近一百里内唯一适合大军渡河的地点已经被我们抢占了,而且周围的树木已经被我们砍伐一空,兽人唯一的出路就是击败我们,夺取浮桥,否则就只能像往年一样死于饥饿和冬天瓦良格行省的大雪了。”皇帝满不在乎道。
就像在帝都军事学院里,重现历史上的诸多经典战役时一样,老将军又没有辩过这位自己的好学生。老军人自己也觉得自己多事,可多年的军旅生涯让瓦伦斯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好吧陛下,您说服了我。决战的时候请允许我和您一同出战。”
“那是当然了,老师,您会看见我是如何夺取我人生中第一个军事胜利的!”
“那么陛下,请允许臣离开。”瓦伦斯站起身来,向皇帝告辞。
“早上再见,副元帅大人。”皇帝笑道。
光明历1919年10月8日早上(第三章的注1,太阳落山为一天的起点),不像是前两天的阴雨,这天的天气很是不错,蓝色的太空上一丝云气也没有,这让士兵们很高兴,被代表起床的笛声唤醒后,纷纷走出了自己的帐篷,开始活动身体,然后再吃一碗热乎乎的麦粥,真是美极了。
皇帝此时也在享用自己的早餐,当然了和普通士兵的早餐肯定有所不同,但我们的这位陛下倒是位简朴的人,也知道统帅应该与士兵们同甘共苦的道理,所以皇帝的早餐也不过是一大碗麦粥和一块拳头大小的干肉。
“陛下,陛下!”正当皇帝在用小刀和干肉较劲的时候突然一个人闯进了帐篷里。
“福卡斯,就算是你,也不应该打扰一个人享用他的早餐。”
“对不起,陛下。”闯进来的人马上鞠躬致歉,“陛下,有紧急军情!”
“哦!怎么回事?”皇帝放下了手里的小刀和干肉块。
“尖兵回报,在大营以北二十里外发现了豺狼人。”
“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么,这里可是豺狼人的地盘,发现不了豺狼人才奇怪吧。”
“对不起,陛下,请允许我重新组织一下词汇。是这样的,尖兵发现今天在大营周围游荡的豺狼人斥候比往常多了不少,而且我方尖兵去驱逐它们的时候,豺狼人并不像以往迅速逃离,反而和我们进行了斥候战···”
“结果怎么样?”皇帝急忙问。
“当然是我们赢了,然后尖兵顺势追杀,在北方距离大营二十外的地方发现了豺狼人的大部队。”
“具体数量呢?”
“具体多少不知道,但尖兵说至少在五万以上,而且豺狼人还在不断的向这里前进。”
“福卡斯,快把副元帅和兵团长们都找来···”
“是!”福卡斯说完就往外跑,皇帝赶忙叫住了他,“等等!今天参战的尖兵也叫到这来。”
“是!”
不一时,瓦伦斯、十二个临时兵团的长官和近卫兵团的兵团长都汇聚到了皇帝这里。
“副官,介绍一下情况。”皇帝指着福卡斯说道。
“是,副元帅,各位将军···”跟向皇帝回报的一样,福卡斯将情况又对着一票将军说了一遍。
“陛下,这是我们一直在找的豺狼人主力无疑了,正好它们找死,我们当然要成全它们,出战吧!”说这话的是近卫兵团的兵团长伊萨克。
“对呀,陛下,出战吧!”其他的将军们也大多持这种观点。
“先等一等”,老将军瓦伦斯说道,“把那几个尖兵带进来,我要询问他们一下。”福卡斯看了眼皇帝,见皇帝点了点头,遂出帐唤来了尖兵。
老将军的询问倒是没什么出奇的地方,都是那种琐碎的小事情,向什么敌人斥候的配置啊,敌人使用的武器啊,追杀敌人时敌人的情况啊,把将军们问得都有些烦躁了,这时才结束了询问。
“副元帅你怎么看?”皇帝问道。
“陛下,我认为之前伊萨克兵团长的判断没什么问题,这确实是豺狼人的主力了。”伊萨克闻言刚要站起来请战,结果老将军又接着说话了,“我认为,现在敌人的具体情况一概不明,咱们应该据营防守,摸清敌人底细后再做打算。”
“老将军,这有什么好再做打算的?巴西尔,你在北方和豺狼人打了二十年交道了,这些狗脑袋的玩意有什么能耐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伊萨克一时没忍住,出言道。
被他点名的巴西尔军团长此时站了出来,“陛下,副元帅,各位同僚”,这位在保罗—查士尼要塞驻守了二十年一脸风霜的将领说道,“帝国和兽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北方的驻军更是年年面对着豺狼人的袭扰,对于如何对付这些非人,我们有着足够的经验,在帝国精良的武备和钢铁一般的军团战士面前,它们不堪一击;更不要提这次有英明神武的陛下在指挥全军。如果我们在一见面就采取了守势,这对于士气将会是一个多大的打击啊!”说完这些,在同僚们一致的赞同声中巴西尔兵团长坐回了座位。
“好吧,我决定了!出营决战!”皇帝说道。
“必胜!必胜!必胜!”帐篷里的将军们高喊到。声音传到帐篷外面,附近的士兵们也开始喊着‘必胜’,不一会,全营上下一片必胜的呼喊。
“呜呜呜~~”代表集结的号角声环绕着整个营地。“要打了!要打了!”士兵们一边寻找自己的队伍集合,一边互相说着这大家都知道了的消息。
在一面红底金色马头的旗帜下,第114骑兵联队的联队长马尔西安中校骑在马上,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右臂,见下面的军官也都举起自己的右臂回应后,马尔西安又快速地转动自己的手腕,让右手掌挥舞起来,114联队的军官们见状,知道这是联队长在召唤自己,赶忙拍马汇集到了马尔西安身边。
“军官们,刚才皇帝陛下的传令官来给我们下达了命令,我们被安排到了阵型的最右侧,准备包抄敌人和防止敌人侧击。中军的金鹰旗挥舞三次再向前伏倒,就是我们出击的时候,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下级军官们齐声答道。
“这次出击还是楔形阵型,掌旗官擎旗在最前,随后按照各队编号依次排列,就和平时演习一样,不过在联队旗帜倒伏向前、全军冲锋时,谁要是迟疑不决,我可就要军法从事了!”马尔西安手扶刀柄,厉声喝道。
“是!”军官们又是齐声回应。
“李维!”马尔西安四下看了一下,但没有找到这个刚配属自己联队还不到三个月小少尉。
“在!”一个声音在这堵骑兵墙后面应道。听见了声音,几个骑兵军官拨转马头,往旁边让了让,一位身穿鳞甲、头戴附锁子覆面锅盔、背着弓箭的军官骑马上前。
“哈哈···”尽管已经看了几个月了,但每次看见这个东部来的小子大家还是控制不住地笑了出来,实在是他胯下的祖安马太小,一人一马十分的不搭调,大家私下都说这个祖安人是骑着条狗来骗帝国补贴的(自备战马的军人会有一份补贴),这次在战前尽管想憋住,但越是憋笑,越是笑出了声。
“肃静!”马尔西安坐在马上不苟言笑,看着老大火了,大家赶忙收了声。
“李维,你带着弓骑兵先在方阵右侧游走,如果有任何异常就来找我汇报;待到冲锋时,你的人不用管我们的阵型,直接冲上去,用弓箭骚扰对方,等我们突击到它们面前了,你再带人绕到我们楔形阵的最末跟随冲锋,明白了吗!?”
“明白!弓骑兵交给我,联队长你就放心吧!”年轻军官兴奋地答道。
“就看你的了。好,都交代了,你们回去吧!”
“是!”一众军官又骑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