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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上宝逊金耙

行者刚说完未将妖怪拿住,那老高便上前跪下道:“长老,这也不行,你虽然将他赶跑了,他等你们走了再来,怎么办?索性麻烦你拿住他除根,才没有后患。老夫不敢怠慢,必有重谢,愿意将这家产田地,在亲友面前立个文书,与长老平分。只是要斩草除根,不要坏了我这家门的清誉。”

行者笑道:“你这老儿乱说话,那怪也曾告诉我,他虽然饭量大,吃了你家些茶饭,他也给你家干了许多事情。这些年挣了许多家产,都是靠的他。他没有白吃白喝,你为什么祛除他?据他说,他是天神下界,替你家做活,有没有害你女儿。想来这样一个女婿,也算是门当户对,没有坏了名声,辱没了举止。当真留下他也好。”

老高道:“长老,虽然没伤风化,但是名声不怎么好听,动不动就有人说:‘高家招了一个妖怪女婿!’这话让人怎么听?”

三藏道:“悟空,你既是答应了这事,就做到底,也算有始有终。”

行者道:“我闹着玩试试他。这次去一定给你们捉来。不用担忧。”

说了声去,就无影无踪了,跳到那山上,来到洞口,一顿铁棒猛打,把两扇门打得粉碎。口中骂道:“那笨死的夯货,快出来和老孙打!”

那怪正在洞中打呼噜,听见打门声,又听到骂他笨死的夯货,他恼怒不止,拖着钉耙,抖擞精神,跑出去,厉声骂道:“你这个弼马温,真实死皮赖脸。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就把我的大门打碎了?你去看看律条,擅自闯入家门,可是杂犯死罪哩!”

行者笑道:“你个呆子,就算我强闯了大门,还有个地方争辩。像你强占了人家女儿,又没个三媒六证,也没有茶红酒礼,那可是真犯死罪哩!”

那怪道:“你不要乱说,看老猪这耙!”

行者使棍支住道:“你这耙是不是给老高家筑低种菜用的?有什么好怕的?”

那怪道:“那你就错了!这耙哪里是凡间的东西?你听我说来:它是用神兵贴锻造,打磨成功后皎洁如光。老君亲自拎锤打,荧惑自己添煤烧。五方五帝用尽心机,六丁六甲大费周折。打造了这九个像玉一样的齿,铸就了这坠着金叶的双环。身上装饰这六曜排列五星,身体按四时顺应八节。这长短上都是乾坤,左右都分阴阳代表日月。八卦星辰都按星斗排序,六爻神将都按天条陈列。名字叫做上宝逊金耙,献给玉帝镇丹阙。因为我修成了大罗金仙,成为了长生不死的人。敕封为天蓬元帅,将耙子赐给了我。拿起来火光迸发,落下去风吹落雪。天上的神仙都惊讶,地府的言论也胆怯。人间哪有这样的兵器,世上也没有这等神铁。随身随心任变化,任意翻腾随口诀。拿着数十年没有离开,伴随我一个个日日夜夜。每日三餐也不曾丢弃,夜晚睡觉也没有撇下过。曾经待着他去赴蟠桃会,也曾带着他去上金殿。都是因为喝了酒撒泼,上天把我贬下界。下界以后曾吃人,高老庄喜把婚姻结。这耙子下海能翻龙窝,上山能碎虎狼穴。诸般兵器要说比较,还是我这耙子最锋利。相持取胜从来不难,赌斗求功更不用说。哪怕你铜头铁脑一身钢,耙子筑到也魂消神气泄。”

行者听了,收了铁棒,道:“你这呆子不要卖嘴!老孙把头伸出来,让你筑一下,看看能不能魂消气泄。”

那怪果然举起钉耙,用尽力气筑过来,噗的一下,那耙子火光点点,没有筑动行者一点皮毛。吓得他手软脚麻,连声道:“好头!好头!”

行者道:“你是不知道。老孙因为闹天宫、偷了仙丹、盗了蟠桃,窃了御酒,小圣二郎神擒住,押解到斗牛宫前。众天神把老孙斧剁锤敲,刀砍剑刺,火烧雷打,也没有损害半点。又被那太上老君拿去,放到八卦炉中,用神火锻炼,脸做了个火眼金睛,铜头铁臂,不信你再筑几下,看看疼不疼。”

那怪道:“你这猴子,我记得你闹天宫时,家住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如今好久没有听说了,怎么来到了这里,上门欺负我?莫非是我老丈人去那里请的你?”

行者道:“你老丈人没有去请我。因为老孙改邪归正,弃道从僧,保护一个东土大唐驾下御弟,叫做三藏法师,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高庄借宿,因为高老儿说起此事,请我就他的女儿,拿住你这夯货。”

那怪听了这话,丢了钉耙,唱个大喏道:“那取经人在哪里?老发你引见引见。”

行者道:“你要见他做什么?”

那怪道:“我本是观世音菩萨劝善,受了他的戒,在这里持斋把素,让我跟随取经人去西天拜佛求经,讲古赎罪,还得正果。让我等他,这几年也没有消息。既然是你做了他的徒弟,为什么不早点说取经之事,只靠着强横,上门打我?”

行者道:“你不要骗我,做计脱身。如果真是保护唐僧,没有虚假,你朝天发誓,我才带你去见。”

那怪扑腾一声跪下,朝天空捣蒜一般磕头,道:“阿弥陀佛、南无佛。我如果不是真心实意,还让我犯天条,碎尸万段。”

行者见他赌咒发誓,道:“既然如此,你点火烧了你这住处,我就带你去。”

那怪果真搬了些芦苇紧急,点了一把火,把云栈洞烧成了个破瓦窑。对行者道:“我如今没有挂碍了,你领着我去吧。”

行者道:“那把耙子给我拿着。”那怪就把耙子递给行者。

行者道:“你那娘子怎么办?”

那怪沉吟半晌,道:“仙凡有别。我若是与你们走了,自然退了婚书,还她自由。”

行者嗤笑道:“莫要说这欺心的话,你去与她说便是。”

那怪低头也不言语,行者便拔了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声“变!”,便变成一条三股麻绳,走过来,走过来,把手背绑上,那怪果真倒背着手,任凭他绑缚。行者见状,却又揪着他的耳朵,拉着他,叫道“快走!快走!”

那怪道:“轻点儿!轻点儿!你手重,揪的我耳根子疼。”

行者道:“轻不了!顾不了你。常言道:‘善猪恶拿。’只有等你见了我师父,果真有真心,才能放你。”

他们两个半云半雾,径直来到高老庄。顷刻间,便到了高老庄。行者拿着他的耙子,揪着他的耳朵道:“你看,那厅堂上端坐的是谁?就是师父。”

那高氏诸位亲友与老高,见行者把那怪背绑揪耳朵而来,一个个高兴地迎接到天井中来,道声“长老,长老,他就是我家的女婿。”

那怪走上前,双膝跪地,背着手,对三藏叩首,高声叫道:“师父,弟子失迎。要是早知道师父住在我丈人家,我就来拜见迎接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波折?”

三藏道:“悟空,你怎么降服他来拜见我?”

行者才松了手,拿着钉耙柄儿打着,喝道:“呆子,你自己说!”

那怪把菩萨劝善的事情,仔细陈述了一遍。

三藏大喜,便道:“高太公,取个香案来用用。”老高忙喊人抬出了香案。三藏净手分项,朝南礼拜道:“多些菩萨圣恩。”那几个老人也一起添香礼拜。礼拜完,三藏上厅高坐,教:“悟空给他解开绳子。”

行者把身子抖了抖,将毫毛收上身来,解开了他的束缚。那怪重新礼拜三藏,愿意西去。又给行者拜了拜,以先进的为兄,于是称行者为师兄。

三藏道:“既然从了善果,要做徒弟,我给你起个法名,每天好呼唤。”

那怪道:“师父,菩萨已经给我摩顶受戒,起了法名,叫做猪悟能。”

三藏笑道:“好,好。你师兄交做悟空,你叫做悟能,其实都是我法门中的宗派。”

悟能道:“师父,我受了菩萨戒行,断了五荤三厌,在我丈人家持斋把素,更不曾动荤腥。今天见了师父,我开斋吧。”

三藏道:“不可,不可!你既然不吃五荤三厌,我再给你取个别的名字,叫八戒。”

那呆子欢欢喜喜的道:“谨遵师命。”因此又叫做猪八戒。

高老见他去邪归正,十分欢喜,于是命家童安排宴席,酬谢唐僧。八戒上前扯住老高道:“爹,请我娘子出来拜见公公、伯伯,怎么样?”

行者笑道:“贤弟,你既然入了沙门,做了和尚,从此以后不要再提那‘娘子’的话了。世间只有娶妻的道士,哪里有娶妻的和尚?我们先坐下,吃顿斋饭,明天早上赶路去西天吧。”

高老儿摆了酒席,请三藏上坐,行者喝八戒坐在左右两旁,诸位亲人坐在下面。高老把素酒打开,满满倒了一杯,敬了天地,然后奉给三藏。

三藏道:“不瞒太公说,贫僧是胎里素,自幼不吃荤。”

老高道:“知道师父不吃荤,不敢动荤。此酒也是素的,喝一杯无妨。”

三藏道:“也不敢喝酒,酒是我僧家第一戒。”

悟能慌了,道:“师父,我自从持斋,却没有断酒。”

悟空道:“老孙虽然量小,喝不了整坛,却也没有断酒。”

三藏道:“既然如此,你师兄弟们吃些素酒也罢。只是不许醉酒误事。”

于是他们两个接了酒杯,都照旧坐下,摆了素斋,那满桌的食物说不尽的丰盛。

师徒们吃完,天色将晚,老高安排师徒三人睡下,也自回去安歇。到了三更时分,那八戒见三藏和行者睡熟了,便悄悄的爬起来,径直来到后院。

他望着那后院的房间,静悄悄的走过去,见屋里还点着灯,在门外徘徊良久。那屋内有女子悄声问道:“谁?”

八戒也不言语,也不敢走动。那人开了门,迎出来,正是高家女儿,她见了八戒,也不知怎的就流下泪来。

八戒见了,忙道:“莫哭,莫哭。”

高小姐暗自哭了半晌,才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八戒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总得来看看你。你若是不喜,我现在就走。”

高小姐见他如此说,忙道:“我难道就是那不讲恩情的?进来说吧。”

那八戒就进了屋,又沉吟半晌,才道:“今日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与你夫妻一场,到头来如此,你莫怪,莫怪。”

高小姐道:“你这又说哪里话。你初来时,我与你不熟。随后你变了嘴脸,我也曾惶恐难言。然而,你为高家挣下偌大的产业,也不曾害我。我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子弟,但也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也知道你整日风里来雾里去的,存了和我阿公置气的心思。我也知道你虽然整日了看似呆,实在心中也有忧虑。你不说,我也就不问。”

八戒坐在椅子上,听高小姐娓娓道来,心中却安稳了些。

高小姐接着道:“我知道你非凡人,到头来你我必然仙凡永隔,但是我不后悔。”

听她如此说,八戒站起来,怔怔的看她,道:“我走以后,你便觅个良人吧。”

那高小姐笑道:“这满高庄的人,都说我入赘了个妖怪,都没想到是个天神嘞。”

八戒听了,道:“那倒是害了你了。”

那高小姐道:“那和尚也不是只有男子做得,青灯白发,你走了我就给你念经吃斋,保佑你平安吧。”

八戒听了,道:“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那高小姐像往日一般,突然扑到八戒怀中,泣道:“纵然仙凡有别,我愿意做你最后一晚的妻子。”说着就去解八戒的衣衫,却是对着八戒展颜一笑,道:“你若是做不得和尚,就回来了和我继续做夫妻吧。”

八戒呆了半晌,看她病恹恹的娇容,面容微凛然,暗自下定决心。

灯熄了,然后,东方渐白。

八戒回到三藏和行者房建,叫道:“师父,师兄,天亮了,起来赶路吧。”

三藏起来,见窗外渐白,道:“你倒是早起。”

行者笑道:“这呆子倒是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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