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简单到悲伤的故事。民国1933年,世事离乱,颠沛流离中人聚又人散,总不过一抔黄土敬长安。】
“老师!”
“今天早晨萧师兄又是满身伤痕的回来。
你只管下任务,却从来不念及我们的生死,我们是不是只是你……出任务的工具。”
天光渐暗淡时,乔雨双眼含泪愤怒的闯进来问道。
魏子安背对着乔雨不发一言。仍站在窗前静静望着窗外一株木棉树。
木棉硬朗的枝干向天伸展,一枝一节都曲折有力,一副英朗峻派的样子。
可惜却是在秋天,如火般红烈热情的木棉花都落了。
若是生在了那个季节,这似火的木棉花定能将那天际都烧的红透,美的让人心惊。
见此乔雨更气,火一下子冒上脑子,脱口而出:“不愧是曾跟过顾子年的人,都不把我们当人看。”
话刚落。乔雨感到颈边生风,巨大的压力使她迫不得跪了下来。
心惊着,她咬紧牙,仍觉得肩押处的骨头似要被捏断那个原本沉默冷淡的男人出了一只手便把身为军统特工的她狠狠缚在地上。
男人黑眸兀地翻涌着暗沉:“乔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厉害到可以不再用我这个老师教导你了?所以可以这样对我说话?”
乔雨惊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顾子年是魏子安谁也不能提的禁忌。
沉默了一会,她颓然低了头,“老师……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萧师兄了……没有别的意思。”
许久,魏子安才平静了情绪。收回手,又恢复到淡漠清冷的样子。他走到门口,微微顿了顿。
“乔雨,你离开吧。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注定不能成事了。
“老师--—”
不再转头看一眼,魏子安推开门,倾泻来阳光慢慢铺在了他身上,模糊了眉目,竟为他的面庞添了几分久违的温柔。
掩在长袖下苍白的五指却紧紧攥起,他抑下从喉口深处向上翻涌的甜腥。
出了院子,一步步到了长安街。
秋天里的长安街萧瑟中却带着人情味。
街边的摊子趁着一天最后的夕阳拉长了叫卖声。
余下的几串冰糖葫芦还是一颗颗饱满大粒,红润晶莹。
热气腾腾的白面包子出了最后一笼,香喷喷的勾人食欲。
暮色渐沉。街头人烟渐渐散去。
秋月升起的早,却如凉水。魏子安就踏着这如水月色一步步走着。
进了这夜里唯一还打着昏黄灯火的一家馄饨铺子。
还未进去,熟悉的老板便笑迎了出来“来了啊,今晚客少,给你多加一勺鸡汤!”
魏子安看着白头渐生却仍精神矍铄老板,这么多年了,这些曾经的人都老了去。
连他自己也不似当年模样了。
缓缓点了点头,终不再言语。
大碗馄饨上了桌。
热气腾腾的鸡汤里浮着一颗颗小巧若白玉般的馄饨热腾腾的馄饨在深秋的寒夜里凝了些雾气。
魏子安苍白的脸色沉浮在馄饨的热气里,神色晦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