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观望
当月色朦胧的时候
你的眼眸
那样清亮
如今却只剩浑浊
你说《檀香刑》并不可怕
你也讲《酒国》只有荒谬
小说永远只是《第七天》的超现实
可人间却远比小说更凄凉
是她的丈夫找到我的。
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在诊所的丝缕阳光的照射下,他的影子拉的有些许的长,当黑色侵袭到我的视线内时,我抬起了头。同样是一丝不苟的发型,西装革履,他与我接手的病人有所不同。那些病人都是外强中干,外表强硬,但心里脆弱不安,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但在三言两语下来,便慢慢露出了柔软,但他不同,他很平静,甚至我感觉他有些冷漠。但他嘴角的微笑似乎又显示出他的一丝丝兴奋。
他丝毫不畏惧与我的眼神交流,甚至我开始有些畏惧,这是在我的职业生涯中不曾遇到的,在我的面前,所有的病人都会是处在弱势的一端,唯有他。
职业的习惯让我还是先开口询问,“你好,说说你的状况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在四年的学习中,我并没有真正学到什么能够有效了解情况的方法或者说是手段,我曾观察过其他心理医生的方式,他们都是先不聊病情,先聊其他的,在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引导到症状上面,让病人在松弛的情况下将具体的状况描述出来,但事实证明,这只对一些症状较轻的患者有用,对于那些严重的PTSD患者,这些办法似乎毫无用处,他们在触碰到这些话题时依旧会产生极其严重的精神反应或是一种刺激,他们本身过多的焦虑也会使一开始看似轻松实则冗长的毫无疑义的交谈变得可有可无,我这里是专门治疗重症的的心理诊所,所以我不需要聊天,其实我觉得我的不善交谈依旧没有完全改变,但这不重要。
他的松弛让我感到惊讶,不知道为什么,我像是原本坐在对面的病人那样紧张,而他才像是那个娓娓道来,不慌不忙的心理医生。“是这样的,我是来替我妻子咨询病情。”他翘着二郎腿,两只手并拢抱在一只膝盖上,身体微微后仰,他依旧很平静,只是在“妻子”两个字上略微停顿了一下,我是从她脸上的表情中判断出来了,虽然很细微,但那确实是发生了。但我的注意力却是在另一件事情上——他不是病人,我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职业的心理医生的尊严又回来了。但我不能说出来我的慌乱,强装镇定,我把眼神重新聚焦在他的身上,“说说你妻子的病情吧。”
“她是在两周前的周日突然变得不太正常。”
“怎么说?”
“那天晚上我回家以后,她躲在楼梯上,就抱着把手一直哆嗦,这里有一段视频,你看看。”
我接过他的手机,画面有点模糊,但大体还是能看得清,一个女人坐在楼梯上,两只手紧紧扒住把手,她哆嗦得厉害,即使模糊也依旧能看得出来,但我总觉得这人怎么有点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然后视频里就出现了我面前这个男的,他慢慢地走向那个女子,抱住她,好像是在安慰她,好让她平静下来,但他却突然扭过头笑了一下,那个笑很隐晦,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笑。他把手机拿了回去,也是那样的表情,再次出现,我后背有点发凉。
“医生,差不多当时情况就是这样,我一开始以为她就是受了惊吓,过几天就好了,但没想到这几天好像更加严重,她开始出现乱走,然后就坐在她以前小区父母家门前的一条路的台阶上上,一坐就是一整天,不说话,就傻傻地看着,有时候会笑一两声,说一两句胡话,我想让她回家,她也不回去,但就是到每天的18:36,她就会自己回来,好几天了,每天都这样。”
“能说的再具体一些吗?”职业的严谨性让我不好轻易下结论,特别是在还没有见到当事人的时候,“能让我见一下你的妻子吗?”“好的,她每天都在那个位置,我等会儿把地址发给你”男人很痛快地答应了,这让我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接通了,嘱咐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他起身,“医生,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这些是我妻子的资料,你先看看吧。”说完,他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资料,放到桌上便离开了。
我拿起资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