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两人逃离三个时辰后,近晌午之时贼女丈夫曹福旺才回到店中。
他回到店里打理客栈的一些事务,直到太阳向西转了也未见到贼女,可见到屋子里陈列着零七八散的衣物,明明已经起床却不知人在何处?
他打听了伙计,伙计对他说夫人曾让自己找过丛茂,要在地窑中议事,曹福旺这才明白。
他又不放心的去阮香凝住过的屋子看了一眼,心里责怪自己忘记嘱咐夫人这屋子里住的可是练家子。
他推开房门进屋,只见床上榻板已被砍落在地窑之中,这便引进了他的怀疑,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曹福旺顺着地洞来到案发现场,到了地窑深处的洞口发现两颗人头,一颗是丛茂,另一颗便是自己的夫人,此时地面的鲜血早已凝固。
“啊!...”曹福旺大叫了一声,当时就背过气去。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苏醒过来,对着两具尸首放声痛哭。他心里笃定一定是自己昨天深夜放进来的两人所为,他恨自己害了夫人、害了丛茂。
哭罢多时他上去叫两个伙计下来收尸,伙计们吓的腿肚发软,不曾想过夫人竟被人惨杀,两个伙计刚要腑身收拾尸体...
“慢...”曹福旺大喊了一声叫住了两个伙计。
伙计们不明何意,有一个胆儿大的问道:“曹当家,欲要怎办?”
曹福旺强压怒火和悲哀,低声说道:“若这般收尸炼体,此仇便无望再报,容我思策一二”
两个伙计也不敢多嘴,答应了一声,三人一同回到上面。
到了房间中,曹福旺蒙着被又痛哭一番,而后止住悲奋思索着下一步应该怎样行事。
他心里盘算着:若不报官,自己这三角猫的功夫定是受敌不过,茫茫人海又上哪去寻到凶手。若报官,自己夫人近日来暗杀十余位客商,又有脏银,恐自身也难保,自己不仅报不了此仇,也要面临牢狱之穴。
曹福旺是个心细而又腹黑之人,这便在他心中产生了难以抉择的矛盾。他左思右想也未想出万全之策。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有个伙计前来行劝。
“曹当家的,若再不将夫人入土为安,身子恐要腐臭”
“哎,我怎不知?可此仇该要怎报?”曹福旺口打哎声,自己比任何人都要着急,可眼下又想不到可以报仇的办法。
正在这时,另一个伙计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块牛肉,这块牛肉连着一块大骨头。
原来,伙计们见自家掌柜的多日不进食水,日渐消瘦,恐身骨难以挺住,故此几个伙计商议到街中买块牛肉和牛骨,给曹福旺补补身子。
这个伙计提着肉进店,与曹福旺述说了几人的苦心,他深受感动,并表示每人赏二两白银。
他看着这一大块牛肉和牛骨并没有多少食欲,可看着看着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心中有了应策突然食欲大开,赶紧命下人备酒宴,几个伙计听了也自然高兴,没想到哥几个的决定让曹掌柜的焕然生机,整个人有了精神。
晚上,曹福旺请几个伙计一同进食喝酒,酒足饭饱过后他做如下几个安排:
命众人连夜火速将客商的身肢残体抬到山上埋掉。
明日早间去集市多买些猪头、牛排、猪肉、羊肉等,整块挂到地窑土壁的铁勾上。
将每个屋子的床榻移开,将地面抹平,遮盖床下的活板,并在地窑中各各通往房间的床榻的活板底部也用泥沙抹平,这样地上地下便看不出活板机关。
将阮香凝房间的床上榻板修缮好。
......
他逐一安排好之后伙计们开始行动,按照曹掌柜的吩咐分工行事。
又过了三天,待床榻的泥沙已经干透无样,曹福旺便只身赶往怀宁县去报官。
他到了县衙击鼓三响,被差人带入大堂。
曹福旺向知县述说了经过,当然并未如实禀报,而是谎称黑衣人将自己夫人骗至地窑,而后丛茂恐有不策而跟随,黑衣人将两人双双毕命,深夜偷走店内银两。
由于命案关天,知县也非常重视,对于茶陵镇这个曾经战事工建自然知晓。
知县命捕快前往茶陵镇查案。
捕快跟随曹福旺来到地窑之中,当然这里已被他重新布置了一番。
只见洞中躺着两人,身体已散发着恶臭气味,墙上有一排铁勾,铁勾上挂着肉和骨头,而这些已被伙计换成了猪、牛、羊的。
捕快看着这些整块的肉,便问曹福旺,“这是何意?”
曹福旺编着谎说道:“近日乃秋茶采摘旺季,镇中客商众多,因地窑阴凉可方便鲜肉多存几日,故此这般”
捕快意懂点着头。
洞内的兵架已被伙计藏于山林之中,除了仅剩下的两具腐尸,再无其它。
捕快问曹福旺,“人死数日,为何才报官”
曹福旺哭着说道:“昨日才寻见,自然晚报官...”
捕快怀疑,又问:“这地窑存畜肉,经常用食,你等众人应经常来此,怎言昨日才见?这畜肉分明新鲜”
曹福旺被问的一愣神,这捕快真奸猾,问的不无道理,这肉是新鲜的,分明是刚刚替换下来,既然这样,应该早先发现到两人已身亡,所问多日未报案实属在理。
他止住悲声继续编着谎,辩解道:“陈肉已于七日前的一批客商进食完,我命伙计再存鲜肉,以备日后来客,遂伙计昨日晌午挂起,故此发现我夫人死于非命,这才报官。”
当地人都知道,这家大客栈北面有个对外伙房,也相当于小型的酒楼,住店的官客可以不出店内门户在此客栈进食温饱,故此客栈备一些肉、菜也合乎情理。
捕快听闻点点头,带着差人准备去其它处瞧看,曹福旺担心狡黠的捕快会发现什么端倪,故此假晕倒地,几个伙计赶紧抢身过来扶起。
几个伙计将曹福旺抬回到房中,因硕大的地窑无人指路,捕快无法自辨方向,故此也跟随几人出了地窑一同来到屋内。
众人捶打前心后背,又拿毛巾热敷活血醒身,过了好半天,装晕的曹福旺才假意的恢复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