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万众瞩目的大戏开场了。
海报率先登场。冷霜白饰演的皇帝一身龙袍站在中央,右边是还穿着大婚皇后服的白歌,而左边是穿着现代旗袍正在转身远离二人的皇妃文绣。海报突出主题,与旧时代割裂的决心和迫不及待奔向新时代的喜悦。
大屏幕滚动起前情提要:1912年中华民国成立。同年,清朝宣统帝宣告退位。爱新觉罗·溥仪虽然被幽禁在紫禁城中,但依然享受皇帝的待遇。1922年,皇帝大婚。
第一幕从大殿开始。皇帝百无聊赖坐在龙椅上,后面垂帘听政的是太妃。一群女官太监在龙椅下方分列两边。从帘子后出来两位太妃的近身女官,她们手捧选妃名册。其中一位站到皇帝身边,谄媚笑着对皇帝说:“请皇帝御览。”
随后那名女官举起一册,“皇上,这是婉容格格。她十七岁。”
皇帝没有表态,“这是德丽格格。这是福盈格格。”依旧无动于衷。
女官又过了几份册子,突然快要昏睡的皇帝举起了一份册子,“这是谁?”
“这是文绣格格。她十二岁。”
“她模样长得倒是有趣。”
看完了册子,太妃在后面发话:“婉容格格,为皇后。”
皇帝一脸不高兴,从龙椅上下来,甩手走了。
走到舞台左边,皇帝的外语教师庄先生正好赶来,皇帝冲他说,“她们给朕挑了两个。一个皇后,一个贵妃。那个皇后都十七岁了!”
庄先生接话:“那并不是太大,她长得如何?”
皇帝有些恼怒,“长得太过时了。朕想要个摩登的妻子!要会说英语法语,还会跳快步舞!”说着快步走了。
第二幕。屏幕字幕:皇帝大婚前一天。岑今出场,她被要求学习礼仪。等到明天,她要向皇后行礼。婚礼当天。吹拉弹唱响起来。皇后在轿子里出场了。岑今屈膝:“恭迎皇后!”一众的后妃宫女,场面隆重。岑今扶着白歌从轿子里出来。三个人行了天地礼仪。
下面学生自然不会放过起哄点:“入洞房!入洞房!”笑声一片。
剧本改编成:皇后和皇妃两人在跳舞。皇帝在一边拍手傻乐。白歌和岑今就从舞台右侧一直跳到左侧观众看不见为止。
射灯打在皇帝身上,“好!好!好呀!”像个做着黄粱一梦的傻子。皇帝站起来,晃悠悠从右侧消失。
岑今和白歌在幕布后迅速扒了婚服,扯下冠冕,露出里面的现代服装。然后重新回到舞台上,两个人像天真无邪的姐妹花。一会看书,一会扑蝴蝶,一会还骑自行车。
玩累了,白歌在唱片机里放出爵士乐,她坐在地上,岑今的头枕在她膝上,手里还拿着万花筒,“姐姐,你会说英文?”
“叫我伊丽莎白。”
皇帝换了婚服,穿着毛衣裤子,回到舞台。三个人听着爵士乐,手拉手围着一圈跳舞。好不开心。
皇帝提议:“我们去打网球!”
文绣吃惊,“网球是什么?”
皇后眨眨眼,“去了你就知道了!”
三个人正要离开。突然背景音传来厚重的脚步声,然后民国装扮的士兵举着枪将他们围住。
有个当官的模样拿着一纸文书,趾高气昂地对皇帝说:“腐败的共和政府垮台了!我们奉命来清缴!现你们一个小时之内收拾东西离开!”
皇帝扯过文书,照着上面念,“溥仪和他的家人必须在一个小时内离开紫禁城,他们将被送到别处,以政治犯人的身份被拘押收监在那里,并等候进一步通知。”
他对两个女人说,“你们不是想着要离开紫禁城吗?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收拾!走!走!”
岑今和白歌匆匆离开舞台。一束光打在皇帝身上,他把文书扔到地下,开始自白:“原本以为我恨这个地方。但现在居然有些不舍。我害怕离开。他们会杀了朕吗?”
舞台又全亮起。三个人被押着离开。皇帝扭头看着舞台,非常不舍。“再见了,紫禁城!”然后皇后轻声地跟着说,“再见。”剩下的士兵举着枪杆在高呼欢庆。
第三幕。屏幕字幕: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后,1927年溥仪与婉容、文绣搬到天津张园。
穿着洋装,依旧贵妇打扮的皇后婉容从外面回来,后面跟着的仆人手里拎着各式袋子,“文绣,快来看!我买了新款香水,手表,还有好多东西。快来!”
文绣快乐地跑出来,东挑西拣,她喷了喷香水,转着圈闻,“要是我们现在就在欧洲就好了。”
“文绣,别说孩子话。”婉容拿着新买的衣服在全身镜前摆弄。
“皇上不是想去牛津吗?我们可以去欧洲。”
“这里不好吗?你看有什么多新鲜玩意,还可以去溜冰骑马,比在紫禁城里好玩多了。”婉容放下衣服,又拿起新的一件。
“可是...”文绣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神情有些落寞,“伊丽莎白,我想,我想离开这儿。”
“这些话可不能让皇上听见!不许再说!”婉容赶紧放下新裙子,走到跌坐在椅子上的文绣身边,她也坐下来,拾起文绣的手,紧紧握住,神情严肃,又带有隐隐担忧,“别再想这些事情了!开心些,贵妃,晚上还有宴会!”说罢,便先离开。
文绣在一束射灯下开始自白:“逃离了紫禁城,又进了一座紫禁城。我何时才能真正离开这囚笼,就连树梢上的鸟都比我自由!”文绣站起来,在一圈礼盒中,挑拣又抛下,“金银珠宝,皇权富贵,有何用?有何用!”舞台上完全暗下来。
宴会的重头戏开始。令既尧饰演的乐手在一群乐手中开始演奏舞曲,皇帝邀请皇后一起步入舞池,两人如胶似漆,而文绣则一人坐在一张小圆桌旁,面容落寞盯着舞池中的男男女女。她开始翻阅桌上的宣传册,连恒作绅士打扮,扮演一位晚宴客人,走过来对她说,“这是去欧洲的船。夫人您如果坐头等舱,将看到独一无二的风景。”
文绣瞧了来人一眼,“我哪儿都不去。”说着便把宣传册撕了,然后抬起自己的手,“要跳舞吗?”
绅士接过她的手,两人飘进舞池。
文绣对他说:“你很勇敢,这里没人敢请我跳舞。”
“为什么?”
文绣偏头看了一眼舞池里的帝后,不再说话,把头靠到这位陌生男人肩上。
这边,皇后说:“你说去加利福尼亚。我说去法国。”
皇帝说:“去旧金山。”
皇后面带微笑,“这次我们真的走吗?”
皇帝也笑得开心,点点头。两人跳起快步舞。
这边,陌生男人问文绣,“那两个人是谁?”
“是亨利和伊丽莎白。”
“中国的皇帝?”
“对,皇帝和皇后。”文绣又看了帝后一眼。
“那你又是谁?”
“我是皇帝的另一个妻子。”
“皇帝有两个妻子?”
“我是第二号。”
“他可真是个幸运的家伙。”文绣瘪瘪嘴不再说话。
有一辆敞篷车被拉到舞台左侧。舞会上的所有人都停下,欢送皇帝三人。
三个人坐到敞篷车后座上,皇后坐在两人中间。
皇后和皇帝还在嘻嘻哈哈,“今晚的舞会真开心。是不是,亨利?”
而文绣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伊丽莎白,要吃口香糖吗?”“好呀。”皇后接过皇帝从口袋掏出的口香糖。
皇帝又问另一边的文绣,“文绣,要吃口香糖吗?”文绣像是没听到,皇帝便把口香糖收了起来。
突然,依旧看着窗外的文绣开口,“我要离婚。”
台下开始起哄,“哇!”一阵赛一阵。
皇帝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文绣又说:“我不想再当你的情妇了。”
“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贵妃。”
“在紫禁城,你是皇帝我是贵妃。而现在,你是亨利溥仪,婉容,哦,不,伊丽莎白才是你的妻子。我算什么呢?我什么都不是。”
皇后伸出手将文绣紧紧抱住。
皇帝说,“我不知道你心里这么不情愿。”
“在西方,你只能娶一位夫人。我要和你离婚!”
“没人可以跟我提离婚!”
背景音里有车熄火的声音。舞台中右侧吊着匾额:清宫在津办事处。皇帝快速下了车,车门摔得震天响。文绣探出身,喊得很大声,“我要离婚!”皇帝的背景明显一顿,但快速离去。很多仆人出来看。
还在车里的皇后问文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绣反问她,“你呢?伊丽莎白,你会英文,上过教会学校,接受过新式教育,比我更懂新式生活!”
“这不一样。他是皇帝。”
“不,你走!让我静静。”皇后不得不下车,下车前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靠在车里的文绣像是丢了魂,突然她精神起来,竖起身子,“不!我需要新的空气!是的!新鲜的空气!”说罢,她精神饱满地从车上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