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王斐正在别院的书房,皱着眉头苦思轰天炮炮筒的铸造方法,突然杨绝诗来访。
“一别多日王兄踪迹难寻,原来是躲在这里享清闲了。如此好山好水好风景,王兄怎不让小弟前来,陪着王兄游山逛水啊哈哈!”
杨绝诗一见面就拱手作揖,亲热无比地哈哈大笑着说。看杨绝诗的表象,好似他和王斐乃是几十年的好友似的。其实,今日才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
“我哪像你这个公子哥,每日里游手好闲啊!我还得养家糊口,可没空和你游山逛水。”王斐伸手把杨绝诗让进书房,轩辕靖已经倒上了茶水。
这里的这个兵器研制作坊,不久就会有人发现蹊跷,瞒是瞒不住的。不如找个别的理由,现在就说出去。只是,任何人不得进入后院,看到实情就行了。
“哈哈!王兄在忙些什么?”杨绝诗貌似随口问道。
“唉!几百口人的大家子,光是吃喝拉撒睡就得大批的银子,仅靠我那点俸禄怎么够?我也是没办法,这不,就在这里建了个作坊,做些桌椅板凳什么的拿出去换成钱粮,也好让家里人能吃饱穿暖。”
王斐貌似愁眉苦脸很是无奈地说。
杨绝诗早已猜到王斐在研制什么,自然不会揭露王斐,而是哈哈一笑而过。他的目的不是想弄清楚王斐的那几种大杀器,他只是想请王斐喝酒聊天,加深两人的交情,方便以后做事。
说着话就到了饭时,杨绝诗坚请王斐去他家的别院宴饮。王斐推辞不过,于是带着两个丫鬟,捎上了四样果子蜜饯之类的小礼,起身去了杨府在附近的别院。
杨府的别院比王斐家的还大,并且更漂亮房子更多。
“王兄,那日多亏了王兄伸手相救,要不然,小弟的脸都丢尽了,以后,也就别想在洛阳城里混了。来来来,王兄,小弟恭请王兄满饮此杯水酒,略施小弟的歉疚之情,王兄请。”
“哈哈!才多大的事儿啊!我都忘了,亏你还记在心里。”
王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就呛得差点吐出来。
“咦?这是什么酒?你从哪里买来的?”
杯中酒入喉辛辣,就像是一团火从喉头直入内腹,明显就是烧酒的味道。难道说,除了郑家寨和汾州,还有人学会了酿制烧酒?
“哈哈!王兄没喝过吧?王兄可知,小弟为了回报王兄的援手之情,这一段苦寻名酒,没想到真还被小弟寻到了几种好酒。王兄,此酒产之德庆,小弟花了重金,才购买来三十多斤。···”
王斐一听,心道果然如此,原来还真是秦大爷酿的烧酒,怪不得酒味有些熟悉呢!
杨绝诗咧着嘴抿了口酒,然后继续说道:“王兄,此酒已是绝产,咱们喝光了这三十多斤后,此后就再也喝不到了。”
王斐惊讶问道:“咋了?怎么就喝不到了。”
“唉!”杨绝诗长叹一声,吊足了王斐的胃口,然后才缓缓说道:“据说那位酿制这种烧酒的铁拐仙秦仙人,在交割完最后几百斤此酒后,已经远走他乡,踪迹再也难寻。秦仙人已经仙逝,或是已经遁入仙山颐养天年,咱们怎还能喝上此等好酒啊?”
王斐闻言暗笑:“兄弟放心吧!这种酒也就是一般,在我眼里甚至是劣酒,比这更好的烧酒我都喝过。以后,我请兄弟喝更好的烧酒。”
不管是郑家寨的,还是汾州的烧酒,全是王斐的产业。别人在市上买到的,自然是普通的烧酒,而留给家主王斐的,却全是最好的。
只是,郑家寨和汾州距离洛阳山高路远,王斐不想因为自己嘴馋,就让家人来回奔波,所以家里还没有过烧酒。
“王兄还喝过更好的烧酒?难道是汾州产的那种酒?”杨绝诗睁大了眼睛诧异问道。
他不是密探遍布华夏的皇上,他自然不清楚王斐的很多事情。他只知道这个烧酒产之德庆,他也知道汾州也出产一种,比这种烧酒更好的酒。却不清楚,整个大周仅有的两个烧酒作坊,全是王斐的。
“不错,汾河水甘甜清冽,用汾河水酿制的烧酒,比德庆产的更好。汾州的烧酒产量也不是太大,到不了洛阳就会被抢光了。除非派专人去购买,否则是喝不到的。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吧王兄。”杨绝诗惊讶于王斐就算是烧酒,都比他知道的多。他还幻想,王斐在汾州时,恰好汾州就出现了烧酒这种酒。难道说,王斐和这种烧酒也有关系?
“不过,我是怕麻烦,如果我不怕麻烦,这种酒我喝多少就有多少。”
“让你汾州的属下给你送?”
“对,但却不仅如此。”
王斐又住了口,慢慢悠悠抿了口酒吃了口菜,继续吊杨绝诗的胃口。
“唉!王兄啊王兄,你是真想急死我啊!好好好,我罚酒一杯,但请王兄快快说出,以后怎么才能喝上这种美酒就是。”
“哈哈!”王斐兴高采烈,拍着桌案笑的都变了腔调。
最近这些天,他一直忙着作坊的事情,虽然有人去做,但怎么规划怎么改建都需要什么材料等等,还得他亲自写出来画出来后,交给工匠去做才行。忙碌了这么多天,加上他在洛阳也没朋友。因此就很少喝酒闲聊散心。今日杨绝诗前来正合他的意思,他也该休息几天了。
“哈哈!告诉你吧!你说的那位铁拐仙,他离开德庆了是不假,但却来到了京师洛阳,现今就在我家里。不瞒你说,你说的那位铁拐仙秦仙人,其实是我家的门房。他在德庆是在郑家寨,而郑家寨却是我婆娘的郑家寨。不仅如此,汾州的酿酒作坊也是我的,现今是我在汾州那个家的管家在管理。我二夫人的丫鬟管账,我的二夫人折桂英偶尔去看看。嘿嘿!”
杨绝诗被王斐的话说得目瞪口呆,他早就猜到王斐不会是个凡人,却没想到王斐不仅是能上马治军下马安民,这货居然还会酿酒,还会经商。我滴个亲娘二舅老爷,还有啥是这个货不会的?
懵逼了半天后杨绝诗突然问道。
“王兄,这种酒的利润可是极大。”
“我知道。”
“果酒还好,酿造粮食酒却需要大量的粮食,现今咱们大周,可是还限制百姓私下酿酒。”
“我也知道。”
“王兄你看这样行吗?关系我去办,保证咱们随便酿酒都没人管,技术你出,作坊你来开,咱们兄弟开一个酿酒作坊,利润二一添作五咋样?”
杨绝诗说话时,双眼中神采奕奕,显然,他已经想到作坊开了以后,白花花的银两流水般进了他家的情形。
“不咋样?你说的这些我自己就能做,我还和你合作作甚?再说,你家适合经商吗?”
杨绝诗顿时丧了气。
是啊!他父亲是文官,他家开了作坊与民争利,他父亲甚至都有被政敌攻击的可能。可是王斐却是个武将,武将是提着自己的脑袋真刀真枪挣来的富贵,武将性格粗鲁脸皮厚壮,不在乎被人怎么议论,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就连言官御史拿武将也没太多办法。真惹怒了武将的话,揪住言官揍一顿,也不过就是被禁足罚银了事。
再说了,王斐在京师就是个混不吝,他谁都不交往,谁都敢得罪,谁都有些怕他。而皇上却甚是倚重他,所有人也就拿王斐没什么办法。
王斐可以光明正大地酿酒经商,可他杨家就得小心着点,即便是开个作坊挣点小钱,那也得打着别人家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