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一老头,但是气场不弱,狠狠地镇着他们,使他们内心恐惧,站得也无比板正。
“你们表演的这都是什么?狗屎!失败!乱通通,还有人笑。”虽然在观众眼里这场表演已经很好,可是在王师傅眼里,不是完美的作品那就是垃圾。
“小赵!出来!”王师傅吼到。
小赵低着头,肉眼可见的哆嗦的走到了王师傅的面前,王师傅叫他对着师弟们背戏班规矩,背着背着,他眼里的泪也不藏了,通通掉了出来。
“兔崽子,还哭!男子样没有!带人带人不行!丢人!”王师傅又吼道。
这次小赵哭着更狠,痛哭流涕,鼻涕也流了嘴巴里,但他不敢停止背诵,王师傅不喊停,不敢停,从清晰的声音被鼻涕弄得支支吾吾地听不清。
“滚回去!下次再犯这毛病!等着!”王师傅对着小赵吼道,小赵抹抹眼泪,回到了队伍里,紧接着王师傅挨个批评,一个都别想跑掉。
猴子和秃子看到了王师傅也明确了目标人物,他们觉得只需要等着病到了时候,取了魂,也就完成任务了,也觉得任务轻松,可却不知越简单反而越复杂。
训完后王师傅回了家,而徒弟们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王师傅到了家,洗漱好就直接躺在了床上休息,从床头柜拿着他那看了几遍都已书皮褶皱的三国演义,这本书只是皱,但是不破,可以看出对这本书浓烈的喜爱之情。
还没看多久,王师娘就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训话,在外面王师傅可是威风咧咧,在家就像个小白猫,虽然不问剧场的事,但是剧场出现了什么情况,王师娘还是很快就知道了,因为王师傅的徒弟们,喜欢找师娘倾诉,而师傅也知道,但是不追究,因为这早已形成他们之间的乐趣。
“你是不是又训你徒弟们了!”师娘问话。
“该训,”师父说
“我看你是该训,我今天去给他们做饭送饭吃的时候,回来的时候顺道看了看,表演得不也挺好。”师娘说
“好什么,乱通通。”师傅说
“你还顶嘴!下去睡!”师娘把王师傅从床上撵了下去,看样子师傅一晚上也只能在沙发上凑合地过了。
猴子和秃子在旁边一脸疑惑,看来王师傅得了病他们显然不知道,王师傅又为什么刻意隐藏病例呢?。
第二天一早,往王师傅家走来个小伙,手上提着老家特色东西,大包小包的,还有美酒,外包装就看得出贵重。
师傅家住在一大宅院,那胡桃大木门光泽和纹路很是上等,一看就是很有名望的木匠打造而成,小伙很是礼貌,敲三下门便停下手,附耳听着师傅家里的人的动静。
很快,大门冒出吱吱的声音便打开了,小伙叫了声师娘。
这是王师傅的徒弟,跟小赵一同步入的师门,小赵性子温和,老实憨厚,但是面前的小伙名叫徐远,性格跟小赵完全对立,鬼点子多,狡猾。
师娘看了看徐远手中的东西,客气的语气说道:“你看看你,天天浪费这些钱,师傅家里都有,客气啥,都自己家人。”
其实师娘心里是欢喜徐远的,因为徐远经常给师娘花重金制定一些师娘喜爱的衣服与香包,那质量也是一等一,而且嘴也很叭叭的很会说。
“师娘,你看你,又对我客气,说过了,你就把我当成你儿子!孝顺长辈,我应该的,师傅教育我们百善孝为先,不成才也得成人,这点东西那够得上您与师傅对我的教育之恩。”
“你看看这小伙子,嘴真甜,懂事”师娘已笑容满面,“来吧,进来聊,咱不在门口说,有风。
“老王,看看谁来了!”师娘对着屋里左手正端着抗寒的茶水品着,右手拿着一小壶,壶口对着他养的花,浇着滋养的生命之水,生活惬意得很。
“谁啊?”王师傅对着客厅门外喊着。
师娘把徐远领进了客厅,这客厅家具规规矩矩的纯中式,各种上等木材制作的家具,就俩字,气派。
徐远看到师傅在花架浇水,抓紧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往师傅那去,献殷勤论徐远第一,没人第二。
“师傅,您歇着,我来吧。”徐远摆出彬彬有礼的姿态,双手捧着,等待着师傅把浇水壶放在他的手上。
“那么长时间不回剧场,跑哪儿浪去了?”王师傅转脸看着她,眼神露出的不是对徒弟的喜爱之情,那是厌烦,因为徐远跟小赵比,虽然性格比小赵开放,但是对于专业素养与戏曲行业的兢兢业业可比不上小赵。
他们虽同一时期进的师门,但是小赵是王师傅有次公益活动,他进贫困山区,那时候小赵还幼小,五六岁左右,之所以进了师门,是因为一次巧合,王师傅挨个拜访送一些米粮,等到小赵这家时,离家门很远就听见了院子里那戏曲声,离近一看,小赵当时拿着一棍棒瞎舞动着,旁边一小板凳,上面放着一收音机,嘴里还跟着收音机里的戏曲支支吾吾着,唱的什么,听不懂,他也不会,就在这时候王师傅便觉得是缘分,就收了他。
而徐远的父亲是之前王师傅的好故友,硬推荐,之所以抹不开面就收了,徐远从小对这戏曲没有兴趣,整天捣蛋,不是今天砸了别人窗户,就是那天偷懒那个女的洗澡,训练也不做,整天瞎跑,打架斗殴,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师傅,没有,我就回老家一趟,家中父亲想念,你看桌上我带来得,还是家中的特产东西呢,这不就证明我回家去了嘛!。”徐远说,明显是拿着父亲脸面去卖,这让王师傅也没办法继续指责。
特产是网购的。
“知道了,快浇好了,就这一盆了,我自己浇就行,不用你了,这花我养了几十年了,就这样突然交给别人浇,属实有点担忧,你说呢?”王师傅话里有话的点着徐远,因为王师傅清楚眼前的徐远一直想惦记着自己的班主的位置。
“师傅,您看您,花您养的,主人肯定也是您,就算别人想浇,咱也不给他。”徐远回到,句中别人暗指的是小赵。而这个咱用得挺好,把自己和师傅绑一块了。
师父大笑一声,随后补上一句:“不怕人不明白,就怕人装不明白啊。”
徐远也跟着笑,虽然他知道什么意思,但只是为了化解气氛而已。
这时师娘走过来了:“徐远啊,中午留下来吃饭,饭菜快好了。”师娘不管这些戏班的事,也不知道里面的事,她性格善良,看人也是。不害人,谁对她好,她就觉得是好孩子。
徐远想客气一下:“师娘,这多不好意思,打搅了你们,让你们麻烦了。”
“既然都明白打搅了,就走吧。”师傅直言说道让徐远的假客气成了真客气。
“你看你,糟老头子怎么说这话,他可是你徒弟。”师娘指着王师傅训道。
王师傅没说话,总不能说他不是自己的徒弟吧,毕竟有徐远的爹在那摆着,不给徐远面子,也得给他爹一层薄面。
王师傅俩眼瞪着徐远,就一字不说,而徐远心里很清楚师傅摆明了态度,便露出了那皮笑眼不笑的模样,眼跟师傅继续对视着,话却对着师娘开口道:“师娘,我还有点急事,就不吃了,谢谢师娘,师傅!。”师傅语气明显加重,说完徐远转脸就走了。
师娘看着徐远出了门,开始继续指责唠叨着,而师傅也不说话,就听着唠叨,这一幕也跟以前一样,师傅一做出师娘看不下去的事,她就唠叨,师傅呢,也就陪听着,时不时还笑着,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秃子,我去跟着徐远,这孩子我打眼看不是个善茬,你在这看着,”猴子吩咐道,便跟着徐远。
徐远一路上走着骂着,什么老不死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等等。
他打了车,没多久到了一名叫希望网吧的地方,进去后,网吧里的人似乎都认识他,纷纷站起来,异口同声地叫他一声徐哥。
随后有一个贼眉鼠眼的伙计,眼看二十出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红色的香烟,说道:“大哥,来根华子。”
“呦!小陈,还是你懂我,”徐远笑笑,随后接了烟,又把他正准备收回去的一包香烟摸了过来,小陈的脸色突然不好了,因为这可是自己买来装大面的,刚买的,还没抽几根,就被夺了去。
徐远随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半包比较次的,接着说:“我也不是个不讲究的人,我给你换,我这个辣嗓子,不习惯。”
“哥辣嗓子,小弟来,小弟喜欢辣嗓子,刺激,要抽,您这身份就得抽好的!”小陈拍马屁道。
“那没有好烟了,我还得继续辣嗓子啊!”徐远对着小陈挑眉明示着,长眼镜的都能看出来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