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之前得知她的保送名额被取缔，姜妩就做了个打算。
她本来的成绩虽然好，但却算不上顶尖，因为跟人约定要去燕大，之前的她就只能寄希望于保送。
但已经经历过‘梦事件’的姜妩，觉不会出现那种无力的感觉。
好不容易获得名额，眼下却出现这档子事。
姜妩没有慌乱，没有崩溃，有的只是一颗更加坚定上燕京大学和想知道原因的念的决心。
之前是为了更方便学医，她才选择了理科，她自己其实一直比较喜欢文科，而且她在记忆方面得天独厚，自小就有过目不望的能力。
理科靠理解，文科靠记忆。
再加上因为某人的原因，姜妩也一直都有学习文科的知识，如果理科考不上燕京大学，那她就用文科考！
所以，姜妩打算理转文。
至于郝美丽刚才说的话，调整状态她肯定是会的，但回学校的话她不一定。
姜妩往前走了两步，“郝主任，赵老师。”
她停了停，看向两个倾耳的老师，眼神认真，“我打算理转文。”
理科转文科。
“嘭！”
郝美丽刚拿起来的水杯被搁在了桌上。
他蹭的一下又站起来，“你说什么？”
赵青岩也抬起一直垂着的头，“姜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保送名额取消不代表就不能上大学了。
可姜妩转科那可就是在自毁前程。
难道姜妩已经崩溃了？
赵青岩和郝美丽对视一眼。
下一秒。
郝美丽拿起桌上的台机，准备拨打学校心理医生的电话。
任何潜在的行为都不能忽视，不然可能就会酿成无法挽回的惨案。
一直纤白的手指按住了电话，姜妩弯着腰，眼神晶亮非常认真，“两位老师，我并没有开玩笑。”
她放开手，站直。
“我相信我的文科成绩会比理科好。”
她说这句话时，看起来十分自信。
但是，姜妩知道这并不会让人信服。
故此，“曹老师，您可以给我一张文科的综合卷嘛？”
姜妩走到一位一直在假装做事的老师身前，歪了歪脑袋低声询问。
现在这个办公室里，除了她的班主任赵青岩，她最熟悉的就是高三文科C班的曹老师了。
曹老师是个很温和的中年女性，她一直都挺喜欢这个乖巧的女孩，面对姜妩的请求，她同意了“好”。
高三的时段，每周学校都会组织小测验，所以试卷并不难找。
姜妩拿到了试卷，又要来一支笔。
教导处的几人都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他们相互对视一眼，没有阻拦。
*
清脆的铃声敲响，一中下了课。
这大概是理科A班第一次最没有学习氛围的一节课。
上课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小偷小摸不断的去摸手机发信息。
余平的手机被程丙文借了过去，“张婷婷怎么说？”
程丙文又看了眼聊天界面，指示灯没亮起，“还没回。”
上课前他给张婷婷发的信息，除了一句姜妩来了之外到现在都没回别的。
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我去看看。”
程丙文把手机还给了余平，径直出了教室。
与此同时，姜妩，赵青岩和曹老师一同走了过来。
赵青岩和曹老师到现在脑子还有些懵。
几分钟前，他们见证了一张扣除作文将近满分的文综试卷诞生。
写卷过程不过四十分钟，一节课的时间。
他们一中用的测验卷一般都是按照高考重点来出的，难度并不低。
能得到这样分数的文科学生，整个市一中也没几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那是一名理科生所写？
证明了能力，姜妩的转科很顺利，除了后续要填的资料，她现在已经是一名高三文科C班的学生了。
班是姜妩自己选的，C班的班主任曹老师也没意见。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姜妩深深的向着赵青岩鞠躬，“赵老师，很抱歉，我在最后的时光转班。”
她的班主任赵青岩是个很负责任的老师，教她的这两年多时光里，对她帮助良多。
如若可以，她其实很希望以后她的红榜上教她的老师有着赵青岩的名字。
赵青岩眨了眨眼睛，他只说了八个字。
“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他看姜妩心里既酸涩又欣慰。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放走姜妩，但是他不能耽搁学生的前途，既然前方有了一天更为平坦的道路，那他就站在路口送上一程。
“要去看看你的同学吗？”
三楼楼梯口，赵青岩停下脚步。
姜妩朝那边望了一眼点点头，她本来就有这个意思。
曹老师自觉的离去，“那你们先去，姜妩一会直接去文C班找我。”
短短的一段路，似乎格外漫长，熟悉的走廊与教室，都充满着无声的回忆。
“赵老师。”
余平手里还举着手机，突然看见班门口走进来的人，他下了一跳。
银色的手机“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声音独特，赵青岩一眼就看见了。
出乎余平意料，直到他把手机收起来，赵青岩也没说什么。
赵青岩走到讲台怕了拍桌子，“都安静！”
除了某些不在教室的人，四处乱晃的同学立刻回到桌位，自觉坐好。
赵青岩瞪了眼还偷偷说着话的同学，“有件事和大家说一下。”
“从今天起，姜妩同学就不再是我们班的学生了。”
话音一落，立刻就有同学站起来质问，“为什么？”
是余平。
“因为，我转去文C班了。”
姜妩从门外走进来，面色带笑。
余平瞪大了眼睛，“姜妩！”
看过张婷婷发的信息，余平自然也知道姜妩来了，但是她现在不应该在教导处嘛？
见姜妩进来，有同学立马就说问了出困扰他们一节课的疑问，“姜妩，你的保送资格……”
姜妩撇开脸颊的发丝，神色镇定不躲闪，“审核没过，我的保送资格被取缔了！”
“李连他们都过去了，为什么就你没过？”
姜妩歪了歪脑袋，水润的杏眼弯成月牙儿，“不知道呢，可能老天见不得我隐藏，想让我在考场上大放异彩吧！”
紧张的气氛被她这句调侃的话语弄得一哄而散。
看着散乱成一团的学生，站看着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姜妩，赵青岩叹了口气。
刚才就在这段走廊。
他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姜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