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个人的力量到异国他乡去执行任务的难度可想而知,个人的力量无论是多么强大,都无法与组织和国家力量相抗衡。而现在的任务正是这样。
唐小楠开始为此次任务进行准备,没想到一开始就碰了钉子。
"您只能请事假!"办公室主任说:"根据档案记载,您无法请探亲假,因为您的亲属全在国外。您也不能请病假,因为您没有克格勃医院的证明。您可以请事假,但必须提供相应的资料,证明您在假期里做了什么事情,这些事情的真实性我们还有核实。"
随后,是到档案室调取北美情报网的相关资料,但被档案室一口拒绝:
"您无权调取这些档案。虽然您的保密级别可以阅读这个级别的档案,但是您没有得到授权。"
他只有生闷气,最后自己伪造了一份授权证明。
转眼,圣诞节到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一夜之间让莫斯科披上银装,一大早,莫斯科市民们纷纷拿起工具到街道上扫雪,唐小楠和市民一样,拿着铁锨到门口的扎伊采夫大街上清理积雪,直到上班时间,街道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他才收拾好工具,出了门。
今天,唐小楠要深入到苏联社会的底层。
在任何一种社会制度下,都存在着被社会主流剥离的渣滓。他们生活在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的边缘地带,以犯罪作为谋取生计的手段,时刻梦想着发财致富,进入社会主流群体的上层。
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的苏联也一样,只是在严格的社会管理制度下,隐蔽的更深一些罢了。
堂·肖洛夫因为伪造罪在莫斯科的卢比扬卡监狱服刑七年,因为他有腿部的残疾,没有被押送到远东的西伯利亚去服刑。释放以后已经55岁,除了影子以外孑然一身,于是在犯罪集团的老朋友的帮助下重操旧业。
唐小楠假作是一个对苏联现行制度不满的**********者,要他为自己制作假护照。他们曾经有这样一场精彩的对话:
"要西方国家的,最好是美国的护照!"唐小楠一边说,一边思忖着这个活儿要是由克格勃技术局的制证专家来做是不是更好,但是这个任务的性质显然让他受到限制,不能利用克格勃这种国家力量和资源。但是和堂·肖洛夫这样的人打交道,他总有一种犯罪的感觉。
肖洛夫说:"制作苏联护照并不难,波兰、保加利亚的也很容易,但是西方国家的护照制作精良,工艺水平很高。"他说:"需要像德国海德堡生产的高品质印刷机,还有雕版、专门的油墨。所以做少数几个护照,成本上很划不来。"
唐小楠耸耸肩:"不要对我说你有上千个客户。"
肖洛夫狡猾地眨着眼,对这个陌生人还不能完全信任,但他需要钱,只有冒险。
"最好是对现有的护照进行改造,"他说:"揭换照片,偷换内页是最简单的办法。"
"但是真的美国护照到哪里去弄?"唐小楠问。
肖洛夫耸耸肩:"我只管做证件。"
"能偷到假护照吗?我可以掏钱买!"
肖洛夫耸耸肩:"同志,这是在苏联。"他说:"除非你能弄到真的美国护照,其他的,我爱莫能助。"
从肖洛夫那儿出来,唐小楠直奔市中心的莫斯科红星酒店。
冷战期间,西方国家到苏联的游客很少,商人居多,在苏联保卫机关的眼里,这些人即使不是西方派来的特务,也是受到特务机关委托,借着到苏联经商的便利收集苏联情报的。 由于西方对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出口物资需要经过巴黎统筹委员会的统一控制,技术含量稍微多一点的技术和设备就不可能得到批准,因此贸易额也很低。
苏联的工业品技术含量相对较低,在西方没有市场,因此,苏联的出口物资主要是黑海鱼子酱,伏特加白酒等地方特色产品。由于意识形态的分歧造成的无形贸易壁垒,阻止了双方的贸易合作规模。
因此,来苏联的西方人很少,美国人更少。而且,全部处于克格勃九局的严密监控下。
现在,恢复了莫斯科重型机械厂工人身份的唐小楠根本无法接近这些西方人,而这些西方人对苏联人也十分警惕,很少私下交往。因此,搞到一张西方国家的护照就显得十分艰巨。
想到在美国埋伏的极光部队,想到那20枚核火箭,他心里十分着急。他只有冒险。
红星酒店没有自己的洗衣间,因此,客人的衣服需要送到距离三个街区的一家洗衣厂去洗熨。每天下午,洗衣厂会派车到酒店取要洗的衣物,第二天一早将洗好的衣物送回酒店。这个过程当然有克格勃监视。但唐小楠观察了一天以后,就找到了负责监视酒店衣物进出克格勃特务的家庭住址。第二天,这名特务要去酒店上班的时候,他的摩托车坏了,当他赶到公交站的时候,公交公司又接到市政局的道路维修电话,当天上午临时改变行车路线,这样,等他到达酒店的时候,当天的衣物已经送到了,分发到各个客房。
当警察局接到报警,向克格勃报告洗衣厂司机被捆绑在郊外的一棵树上,有人冒充洗衣厂司机进入酒店,随后又冒充酒店的服务生进入客人客房盗窃财物,包括一张美国护照的时候,唐小楠已经将一本货真价实的美国护照放在肖洛夫面前。
"需要三天时间!"肖洛夫说:"这个人的体貌特征和你近似,比较好改。"
"两天!"唐小楠坚持道。
"那,需要加班,也就是费用需要增加一点!"
唐小楠说:"加费用没问题,但是要快!"
"很快!"肖洛夫说:"做我们这一行的,要的就是信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