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负责的哨兵，唐小楠穿过红场，向商场的方向走去。
果然，这是一座巨大的国营商场，仿佛一座巨大的立体城市一样，商场内部是三层，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柜台。但是货物并不是十分丰富，到处有人排队购物。唐小楠发现了出售香烟的柜台，便走了过去。
香烟的品种倒是很多，买的人也排成了一列长长的队伍，唐小楠寻思着买哪一种牌子，好不容易轮到他了。看到前面的一个中年男人买了一种灰色牌子的香烟，便要女售货员也给自己拿一条。
中年的女售货员像个慈祥的大婶，听懂了他的意思，拿来一条香烟："五个卢布！"
唐小楠抽出一张十卢布的钞票交给她，然后拆开香烟，点上一支，等着找零。
那大婶问："购物卡呢？"
"哦，对不起！"唐小楠急忙找出购物卡给她。
那女售货员接过购物卡仔细看看："同志，你拿错了，这是特供商场的特种供应证，我们用的是普通的购物卡。"
唐小楠大窘："可我，只有这样的购物证啊。"
"那就不好办了，"女售货员说："您这是首长专用的购物证，可以买到更好的商品。可是在我们这里不能用！"
"那我不买了！"他看看手里已经点燃的香烟："那，我已经拆开了，还能退货吗？"
女售货员说："上级有规定，商品售出是不能退换的。您真的没有普通购物证吗？"
唐小楠说："我住的地方距这里很远，要不然我多出点钱怎样？"
"那不行，我们这里又不是黑市！"女售货员严肃起来："您是国家干部，怎么能到黑市购物呢？那不是支持小资产者吗？--请您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领导怎么办，您是外国人吧？我工作这些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呢。"
他们的谈话引来了一些顾客的围观，这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是外地的同志，走的急忘了带购物证是很正常的事情，请您稍等一下，不用麻烦领导了，我来帮您解决这件事。"他对唐小楠说："让我看看您的购物证好吗？"
唐小楠把购物证递给那人，那人看看："这是在小白桦特供商店里使用的。有这个证您用不着在这里买东西的。特供商店的商品要丰富的多，有很多外国货。"
唐小楠说："我不懂，这个证今天他们才发给我。"
中年男人取出自己的购物证："这种才是普通的购物证，只能在普通商店里买东西的。"
唐小楠耸耸肩："我没有这种证。但是香烟已经拆开了，怎么办？"
那男人悄悄地压低了声音："如果，我让您使用我的购物证买下这条香烟，您是否可以也让我也使用一下您的购物证买些东西，比如说酒类什么的。"
"当然可以了！"唐小楠问："附近有特供商店？"
"用这个买！"那中年男人把自己的购物卡交给售货员，然后对他说："好在这喀山牌的香烟不贵。特供商店里什么都有的。香烟都是国外的牌子。"他大声对唐小楠说着，有意让旁边的人听到："您是首长，是不应该到这大众化的商场来买东西的。如果让别的同志知道了，会对您有意见的！"
名为小白桦的特供商店门面不大，灰色的条石建筑，趁着红色的窗棂和白色的窗纱显得十分幽雅。门外的林荫道上停放着几辆闪闪发亮的小汽车。一位民警在门外检查进入商店人员的证件和购物卡。几个黑市小贩模样的人在一边游荡着。
看到民警，那中年男人有点畏缩，唐小楠出示了特种购物证以后，带着他进了商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