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虽然登基即位,却也只是打着暂时摄政的名号,初时他便对外声称,只要玄澈来年长大,他便退位让贤——把皇位还给玄澈这个太子。”云轻衣轻搂着她道。
“可是他却暗害玄澈,以为能瞒天过海,永享荣华富贵?”展红绫一声冷哼。
“是啊,他够狠。”云轻衣扬起一笑,“不过他也太过自负,他一定没有想到我能救到玄澈,更没有想过,我还会在临走前故意营造出玄澈已死的假象。”
“皇婶,皇婶,媚儿呢,我要媚儿……”屋内,传来玄澈断断续续的叫喊。
云轻衣跟展红绫对望一眼,展红绫连忙冲入屋内,面露喜色:“玄澈,太好,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皇婶,媚儿呢?”玄澈紧张地问道。
“不是这样吧,我守你那么多天,你却一直惦记着别人啊?”展红绫有点受伤,媚儿,她记得,是在后宫逗猫玩的那个小女孩。
“媚儿很危险,刚刚有个穿白衣服的人把她打晕,然后放火,媚儿她会被烧死的……我说过我要保护她……皇嫂,你把媚儿还给我!”
也不知道是身体难受,还是真那么在乎那个女孩,玄澈说着说着,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云轻衣,你作死啊!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展红绫愤然,他居然放火把一个小女孩烧死,他是大脑短路,还是脑细胞都死光了?
“要救人,就必须得有牺牲,我如果不让她穿着玄澈的衣服死去,难道你就希望祈痕发现玄澈没死,然后天天派人暗杀他?”云轻衣很是理直气壮地道。
玄澈一听媚儿死了,当即大哭起来。
展红绫下意识地捂住耳朵,云轻衣也无奈地耸耸肩。
夜色低迷。
太子府无比豪奢……最壮观的一点,就是全府的下人都是些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我无语了,这个傻帽大花痴!”展红绫无奈一叹,对于玄澈,她真的不认为他适合当皇帝,可惜形势所迫,她也不想理那么多。
“我放火都已经把她烧死,还骗玄澈干嘛?”云轻衣对于她拉自己半夜来找媚儿的行为,表示极度厌烦,都不知道她来做什么。
何况,现在风声正紧,他们随时可能被轩辕祈痕的人逮住!
“我把玉玺放在太子府了,不用来拿吗?蠢!”展红绫率先走向玄澈的书房。
“你居然敢把玉玺放这儿?你什么时候放的?我怎么不知道。”云轻衣也急忙跟上,她就不怕轩辕祈痕来这儿搜查,很幸运地给搜出来吗?
“我是最怕麻烦的,所以当时从皇上手里拿到玉玺之后,出皇宫我就直接来太子府,把玉玺悄无声息地藏到书房。”推开房门,遍地灰尘席卷而来,有几分古朴沉重的意味:“看得出来,根本不用怕被搜到,在玄澈的府邸,书房就比柴房还要冷清,根本没人会注意到!”
展红绫说着,把书柜上的一个小格子拉开。
搜半天,好像什么都没拿到,云轻衣不得不点上烛火走近,“你当时藏在哪呢?该不会是随手一放,转眼就忘记放哪吧?
“才不像你呢!”展红绫白他一眼,脸色倏地一变——该不会真被轩辕祈痕拿走了吧?
她把空荡荡的格子抽出:“我明明是放在这里,你看,还有我做的记号!为什么会不见,轩辕祈痕没有理由会来搜的啊……”
“你太小看他了,他能够伪装那么多年,一出手,便把朝政什么都控制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想不到这点呢?失策了!”云轻衣微微一叹,眉峰锁紧。
“太子呢?”后方传来一声稚嫩的女音,格外冷静。
“你……怎么还活着?”云轻衣有点不敢置信,自己不是把她一掌打晕,然后穿上玄澈的衣服,放一场大火烧死了她吗?
“我如果那么容易死,你们的玉玺不就难保了吗?”媚儿沉着无比的语气中,透着几分不符合年龄的镇定,冷静。
听完她的讲述,展红绫大喜过望,道:“你真聪明呢,居然能够这样躲过一劫,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把玉玺藏在这的?”
“那天你把玉玺藏起来的过程,我都看见了。”媚儿淡然地道。
“小姑娘,前途不可限量……”云轻衣意味深长地望她一眼,勾起一笑,“你既然知道玄澈会叫人来救你,便把玉玺拿出来吧?”
“救我走,不然我也不知道玉玺在哪。”媚儿清然眸子直视,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七八岁小女孩的心机。
救媚儿离太子府,回到天下第一庄。
她果然是守信的,真的把玉玺交了出来,展红绫把玉玺收好,连同册封摄政王的圣旨,一并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这几天,媚儿跟玄澈玩得很好,虽然展红绫几度好奇,为什么一个如此成熟冷静的女孩,会跟玄澈这种头大无脑的花痴玩得来?
但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展红绫也便不多在意。
“现在两个小鬼安顿好,我们也该考虑考虑,怎么把轩辕祈痕赶下位了。”屋檐上,云轻衣跟展红绫仰躺望苍天,也只有他们,才会喜欢这种天高云淡的感觉。
“你想,我做。”展红绫淡然地开口道。
“展红绫,祈辰的话你确实应该思忖思忖,现在你虽然不再那样懒散,却变了好多,不管局势是多么动荡,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心。”
云轻衣五指穿过她的柔荑,柔柔握住:“一切,让我独挡好吗?”
“不可能!”展红绫笃定地开口道,“我一定要为魂儿报仇,我要手刃轩辕祈痕,把他碎尸万段,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慰魂儿在天之灵。”
“仇恨,真的那么重要吗?”云轻衣轻声一叹,仰面望天:“祈辰,他的一生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他恨,恨自己身为残疾,恨母妃枉死,恨这一切都是祈曦的母妃造成的,他恨祈曦,更恨残杀,但是结果呢?我千方百计地想要化解他心中仇恨,可是终究未果,他的死不是病魔更不是祈痕造成的,是源于他心中的恨……”
“那又怎样,我跟他不同,我有能力做到必胜!”一瞬间,她光芒毕露。
云轻衣轻声一叹,“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少了什么,展红绫,你究竟在想什么,你不是对魂儿说过的——你是爱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