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这段时间不止一次想过,这个男人会不会是江宛月、申初初使坏,但很快就否定了,江宛月、申初初应该没有那么大本事控制这样狠绝的人,再说苏南都抛弃了自己,比什么样的报复不让她们高兴;后来又想是不是离国当国王的堂兄派来的,又感觉当年她的父王,也没这大架式,而且堂兄就算怕他们回去篡位,那也应该找长欣,怎么会找上自己,长歌想了十几日也没想清楚。
两个婢女手上略一用劲,长歌就乖乖跪下了,两婢女行礼立即退下,戴面具的男子慵懒地张开口,把口中的果核吐出来,长歌见旁边那天仙般的美女居然用那张樱桃小口去接住了,长歌的小心肝一个劲地抖,心里想这个男子如果还要这么羞辱她,她还应不应该为着母亲、弟弟苟活?
美女却甘之若饴,如得了大奖励一般。
男子一挥手,那些个人间绝色忙都起来了,毕恭毕敬地伏地行礼就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夜无边看着眼前的秦长歌,感到长歌突然从求死变成想活,那种想活又不象自己用她家人逼迫出来的。
长歌半天没听到声音,便悄悄抬起头来,正好迎上那个男子冰冷的眼神,长歌不太喜欢这个眼神,连忙低下头,大白天的,这个屋子也极暗,这让她觉得更害怕,却听那个男子冷冷地道:“这两天过得挺滋润吗?前阵子不是还要死要活的!”
长歌知道这话不好听,自己没死就得听着,这个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那个男人哼了一声道:“所以女人就是贱,而且都有一个通病就是越作贱她反而越听话,你也是一样的,过来!”
长歌犹豫了一下,刚想起身,从那些女子个个都那么规矩到下贱的模样上,知道自己还是不要起身为妙,便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感觉男子满意地拍了拍她,知道自己做对了,长歌又觉得想吐,看来也不是这个男子讲她,她确实本身就带了奴性,再要加上条尾巴,她此时象极那种摇尾乞怜的东西。
男子从旁边拿起一个盒子打开,伸手拂开长歌颈后的头发,长歌只觉得颈后一痛,然后再一热,什么东西进去了,不过半刻,然后四肢百骸都热了起来,慢慢地由热变痛,那种痛说不出来,象千万只蚂蚁在咬噬,又象每一寸骨头都被人敲断了,长歌惨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夜无边看了一眼,拿起几上的酒慢慢倒在长歌脸上,看着长歌痛苦,让他觉得来这个世上近十四年的那种寂寞痛苦少了,暴戾消散了,心境平和了。
长歌感到一阵冰凉,一个激凌醒过来,身上的痛还没散去,她想还是死了吧,不管弟弟和母亲了,但她又不能,泪水慢慢又溢出了眼角,男子却道:“刚才为你入了蛊,此蛊为‘情截’,植入的蛊虫,是三月十五发作,你乖乖听话,我就给你解蛊,如果不听话,比今日还痛十倍,不解蛊就会一直痛到你死。”
长歌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这么针对自己,却听那个男子冷漠地道:“刚种了蛊,你会很痛,痛过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长歌本以为还有更多的侮辱,没想到可以回家了,虽四肢百骸都在痛,但这让她振奋,再次从地狱中醒来,长歌决定还是不要活了,这比男子奸污她还痛苦,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她什么时候遭惹上这样的人,长歌只有恐惧,极度恐惧。
有妇人进来查检一番道:“小姐,手脚、身体都无大碍了!”
婢女们立刻给秦长歌梳洗打扮,用黑布蒙上她的眼睛,扶她出了房间,送上了轿子,长歌想伸手解开蒙在脸上的黑布,却发现手脚不能动,但能感觉到轿子真的抬着她离开了这个阎罗殿,已经没有任何不适的长歌才轻吁了一口气。
不知多久,长歌才被人扶下轿子,然后有妇人轻声地说:“三月十五的亥时在这里等你!”
妇人的声音温和,在长歌听来就象催命符,等没有了声音,长歌又伸手去摘布时,手就能动了,她摘下那块黑布,落脚的地方正是她与长欣经常钓甲鱼的地方,也是当年遇到那个恶魔的地方。
长歌只觉得恍如隔世,跑到河边猛烈地吐了起来。
长歌走进门那一瞬间,快急疯的长欣只觉得长歌变了,以前活泼好动,开朗爱笑的长歌,现在看上去就象一具活着的尸体,苏南尚公主的事,已经传遍大昭国与安月国,大家以为长歌听了这消息出了什么事,甚至以为长歌死了,奶娘天天以泪洗面。
刘嫫嫫对苏南是相当看好,让她失望、愤怒,如找到始作俑者,立刻罚失踪快两个月的长歌跪壁角,从小到大,挨罚就会跟刘嫫嫫争辩一番的长歌,没任何争辩地跪了下来。
奶娘嫣氏是个笨嘴笨舌的人,也忍不住与刘嫫嫫争辩起来:“你就莫再罚郡主了,她心里不知有多难受。”
刘嫫嫫却冷冷地道:“她为什么难受,因为苏南尚公主?既然如此无能,她就更应该受到惩罚。”
“这是什么道理!”
“这就是道理,烟儿,把这越老越没规矩的老妇扶出去!”刘嫫嫫对苏南是相当看好的,苏南的婚事对她的打击是巨大的,她比谁都难受。
刘嫫嫫正在气恼的时候,长欣推门进来了,一下跪下道:“嫫嫫,苏南世子尚公主的事,对姐姐打击极大,嫫嫫再这样处罚,怕姐姐捱不过来的!”
长欣这两年除了书念得好,才十二岁的长欣也越来越有主子的模样,刘嫫嫫忙扶起长欣道:“世子,如此大礼,老奴如何受得起,世子都开口了,老奴断不敢罚了,刚才也不过是心急罢了。”
“谢谢嫫嫫。”长欣起身走到院子里,在长歌身边跪下来道:“姐,嫫嫫不罚你了。”
“做了错事,本就该受罚。”长歌的语气没什么什么喜怒哀乐,长欣忙扶起长歌:“姐,天这么冷,地上又凉,别这样,好吗,除了苏南,天下好的男人多的是。”
长歌看着长欣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天下除了长欣就没有好男人了。”
长歌伏在长欣身上哭了半夜,除了相依为命的长欣,她无人可述说,但她又如何能对长欣述说这两个月发生的事,哭够了,心死的长歌觉得自己真的应该为长欣做点什么,做一个姐姐该做的。
每年过年,离舍就不热闹,这一年,因为长歌无望的婚事,离舍更是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