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己当时杀死科尔了?
想到几天前的这件事,琳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自己闭眼后,再度睁开眼睛时,面前是[[哈尔特]]有些审视的神色。自己则置身病房,只有苍白的天花板和刺鼻的药味,以及天边微弱的晨光。
之后,他带着的人,将发生了什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问了好几遍,正着问,倒着问,确认没有疏漏之后方才作罢。如果不是哈尔特和颜悦色的斡旋了几句,恐怕中间都没什么喘气的时间,琳自己也昏昏沉沉的,仿佛一切置身幻梦中。
之后,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过了不久,见到几人久久未回,警察局便派人出去确认情况,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三人。其中科尔被琳的一发子弹当场毙命,而剩下两人奄奄一息。
经过抢救之后便是一阵忙乱,身份的盘查和确认,套取口供,现场勘察。其中谢塔尼亚和斯诺提供了不少辅助判断的信息。而他们提供的信息都和琳的口供对得上。
琳几乎是最后知道这一点的。
调查的结论是,[[科尔]]独断专行,以至于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对嫌疑人采取了错误的,应激的暴力手段。负主要责任,而琳自己是出于正当理由的还击。
“科尔·洛恩和谢塔尼亚之间有私人恩怨,所以科尔这次伺机报复,想污蔑邓肯的身份,借此把谢塔尼亚拉下水,而后者是谢塔尼亚的线人,身份比较神秘。”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也的确说得过去。
尽管有哪里感觉不对,很……不痛快。
“所以我的任务结束了?”
“你可以这样上报。”
在她面前的依旧是之前那个没好气的青年。
“总之,恭喜出院。”
这样说了之后,他便在琳面前消失,只剩下她一人,享受了几天的平静时间。
的确是几天平静的时间。
不知道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安全局对后续种种没有深究,而是几乎全盘接受下来。也就是说,科尔当时的行为的确过激,颇不可控,以紧急情况处理没什么错误。她忍不住阴暗的想,或许是索沃的事情在前面,有人认为就应该一命换一命,看上去很公平。
虽说仅仅是看上去而已。
琳之后享受了来之不易的两天假期——她隐隐意识到,自己的确时来运转了,再过不久,也许就能挣脱这个尴尬的地位,去别的地方真正做些事,而不是继续熬资历。因为这次雷纳德对待她的态度没有那么粗暴,也没有那么漠视,稍微有些在意——而和这个懒洋洋的,深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老男人相处久了,琳也自然明白其中的门道——自己要翻身了,他便用仅存的一点注意力注意着最后几天不要把她得罪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临时抱佛脚的家伙。
所以她享受了两天假期。她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但一闲下来,她就忍不住去档案库和图书馆狠狠泡,最后把两天时间的大半都消遣在了这里。
不这样做,似乎就不足以驱散内心深处萌芽的想法——如果她没有猜错,这方面的问题敏感到没法找人商量。工作场所的那些同僚姑且不提,就算告诉了哈尔特,也不知道他会拿着这个猜测去怎么要挟人——琳他总觉得他可能阴险到会去这么做。
得出阶段性的结论后,她站在安全局里的大厅,在柜台后和接待员对峙。
“我要见谢塔尼亚。”
“请稍等。”
“我需要尽快见到她。”
“我明白。”
不,怎么看都不像明白的样子。
接待员在后面摆着笑容重复一遍:“我已经通知她,冲锋队的琳想要见她一面。但个人建议您需要做好她不会出面的心理准备。”
“真通知了?”
“当然、”
尽管不信,但找不太到别的办法。
弯弯绕,弯弯绕,让琳不胜其烦。
她耐心等待了一会,大厅里静的吓人,她第三次想要上去责问自己的要求是否得到落实之前,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
“你就是琳吗?”说话的是个青年,有些眼熟。
琳辨认了一会,才想起是谁:“啊,你是那个在警察局里见到的。但我要找的不是司机,是娜谢塔尼亚本人。”
“有什么事和我说也一样,顺带一提,我叫亚彻。”
“但是……”
“她不在。”亚彻打了个哈欠,揉着自己的眼眶,语气不快的喃喃,“她这几天都在到处奔波,没什么空见人。”
“你不是她的司机吗?离了你她能去哪里?”她有些想其了自己第一次见到科尔的时候,科尔和亚彻说了些什么,“她怎么……”
亚彻有些失神的看了她一会:“我不像她那么年轻,能精力充沛的熬得起夜,而且不是所有地方都要开车过去的,满意了吗?”
光看年龄,亚彻也就比琳自己大个十岁左右,居然就这么摆起了年长者的架子,让人稍微有些不知所措。
琳稍微有些迷茫。不过如果她的确不在的话,自己没有更好的做法:“我要跟她说的话题很私密,跟你说都没关系?”
“只要不是涉及到她的父母就行。”他抓抓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别的都行。”
琳想起了自己这几天进一步了解的,谢塔尼亚的家庭背景,稍稍点点头:“不适合在这里说,换个地方吧。”
“那就去她的办公室……你别乱动,我看着。”
“当然。”
谢塔尼亚的办公室层数很高,楼梯弯弯绕了好一会,内部的空间很大,视野也很好。一想到谢塔尼亚的年纪可能也不比她大多少,琳的内心忍不住涌现起各种复杂的感觉。
真希望自己也能有这样一间啊。
“什么事?”
亚彻示意琳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没有窝在办公桌后,而是随意的摊在她对面,仔细看还能看到头上几乎能涌出的黑烟。
琳不禁怀疑,自己和他谈这些事是否合适,他是不是不靠谱,能否听得进去自己的话,但都事到如今了,不仅是和当事人面对面交涉,单纯的把自己猜测的结果抒发出来,非常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