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竹被打了得养伤,短时间里应该不会来打扰她了。这么想着,千芈坐下准备享受难得的清静时光。
她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茶水,还没倒满呢,就听见上竹在外面嚷嚷,心里咯噔一下,手抖给撒了。
千芈:论最快被打脸的速度……
“千芈!,我又来了,你给我讲讲《传记》吧。”上竹轻车熟路地趴在窗沿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是老头儿那里撬不开嘴吧。”千芈翻了个白眼,也不看他,拿起杯子啜了一口,“不好意思,我可没兴趣给你讲童话。”
上竹选择性耳聋,抬起腿想要翻进来,却突然感受到一个阴恻恻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他动作一顿。
识时务者为俊杰,上竹选择停下动作。
上竹:“千芈~你就讲个大概呗,要不了多少时间的。我保证,听你讲完我立马就滚!不不不,立马就走。”
“就是古圣女做的所有事被扭曲,成了夕神君的功劳。不仅如此,还成了个没脑子的恶棍,好事拼命搅和,坏事鼎力支持。哼,一派胡言!你会好奇这种故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事让千芈一如往常的怼了上竹。
上竹这次却没接千芈的话茬,神色怪异地盯着她。
平日里看到假货也没见她怎么样,唯独这些事像她的逆鳞,碰了就会被嘲讽。可也只是嘲讽,从来没动过手。
千芈要真生气,肯定得跟对方撕个底朝天,怎么可能光动嘴皮子,根本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执拗的孩子,明明知道那是苦瓜做的糖,却偏要说它是甜的,自欺欺人。
可是为什么?所有的历史都是那样记载的,一个被神族抛弃的孩子心有怨恨,被古圣女收做徒弟之后控制了古圣女的思想,扰乱了神魔两族本就微妙的平衡,让想独统天下的神魔两族异心兵有了机会,间接引发战争,人民苦不堪言。
在辽涯大战时古圣女挣脱了她的控制,与夕神君并肩作战,和所有异心兵同归于尽。
并且在大战之前,她安排的人推翻了封建的奴隶制和视人命为草菅的《帝制》,为自己正名。
而那个恩将仇报的徒弟直到现在也是千夫所指。
即使不同版本的历史中有所不同,但都八九不离十。千芈却偏偏说这些是假的,她怎么知道是假的,假在哪里,又从来不说。
只要稍微一联想就有问题,上竹决定试探一下她。
“那你可以给我讲讲正确的版本吗?既然那些都是假的,那肯定有不是假的,你给我讲讲吧。”上竹盯着她,眼中带着探究。
千芈压根没看他,自然没发现他眼神不对。
她闪过几丝慌乱,呼吸也开始急促,仿佛恨铁不成钢一般,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手死死的捏住衣摆。
千芈:“我……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假的,那种情节怎么可能是真的。”
上竹觉得情况不妙,又得到了预料中的反应,一噘嘴,从窗沿上下来,耸了耸肩:“不愿意讲就算了,我又不会逼你。走了啊,你自己好好清静清静。”说罢,转身离开,独留千芈坐在房里发愣。
“明明,那个间接引发战争的是我,是古圣女才对。怎么,怎么变成了芈安?明明我才是遗臭万年的罪人,到头来却成了传诵千古的伟人,简直可笑至极。”千芈自言自语,双手紧紧的拽着衣摆,红了眼眶。
“我只是想要报仇而已,早就做好了被戳着脊梁骨骂的准备,可你怎么就替我背负罪名了呢?一根筋的傻孩子,何必呢?”
她闭上眼睛,又想起了她最初捡到千芈安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是个无法无天被师父捧在手心的徒弟。
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她已经忘记了细节,只唯独记得那阵特别的哭声,像羊一样。
千芈安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用她印象最深刻的哭声为千芈安取的。
她记得,她说:“你没有名字,那我为你取一个怎么样,你小时候的哭声特别像羊的叫声,就叫你芈安吧,再冠上我的千姓。
千芈安,这个名字好听吧!我都给你取名字啦,还收留你。所以啊,为了报恩以后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到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