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叫什么名字?”袭潇潇先问了这三人。
“我叫青橙,妹妹叫紫莹。”
“我叫初墨。”
“她为何不亲自回我的话?”袭潇潇指着没开口的那个女孩。
“夫人息怒,妹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嗯,你们一个个说明白,为什么没人要你们,你们有什么优点,为什么会落到人牙子手中?还有你们几岁了?不许说谎,说谎者我会立刻将他请出去。”袭潇潇看着眼前都已经十几岁的孩子,坐在主位上。
“因为没人愿意要妹妹,我不可能扔下妹妹不管,这样一来,也就没人要我们俩了。”名叫青橙的女孩子说道,“今年我们俩十六岁了,以前父亲是一名商人,母亲是一个青楼女子,因为生了我们姐妹俩,母亲被父亲毒打,母亲一气之下,服毒自尽,父亲也因为赌博输光了家产,卖了我们姐妹俩。请夫人放心,我们姐妹俩洗衣做饭,扫地骑马都可以,也识的两个字,请夫人收下我们二人。”
姐姐说完后,二人一同瞅着袭潇潇,纯净的眼神根本看不出曾经受过的苦难。
“你们恨你们的父亲吗?如果你们想,以我深王府的势力,找出来他,然后杀掉,很简单。”
“不了,夫人,母亲在世时常说,仇恨只会毁了自己,对别人造不成任何伤害,我们不想恨他,毕竟他给了我们生命,只当是个陌路人罢了。”
袭潇潇看着眼前平静的女孩,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与冷静,不禁有些好奇,一个青楼女子,究竟是怎样才说出这样的话,培养出这样的女儿?
“你们两个,以后在我身边,当我的贴身丫鬟。”
两人脸上一喜,对视一眼,冲袭潇潇行了一个礼,乖巧的站在袭潇潇身后。
“你呢?”袭潇潇依次问下去,青橙紫莹后就是那个男孩,初墨。
“夫人好,因为我不想被卖出去,那些人总是用恶心的眼光看着我,我只能逃跑,然后弄的全身乱糟糟的。”初墨皱着眉头,轻咬下唇,面色有些难堪,“我本是江南青州知府的独子,今年八岁,父亲为官清廉,却遭奸人陷害,家中仆人为保护我,纷纷被杀死,后来只剩我一个人,被卖到人牙子那里,如今据父亲离世,已一年有余。我从小饱读诗书,也会一点武艺。”
袭潇潇微微皱眉,看来,就算是现在的景皇算得上是英明,但是还是有些地方顾及不到的,而且这个孩子说的那些恶心的眼光更是让袭潇潇心惊,这般丑陋的嘴脸,最好别让她碰到,否则,挖了双眼都不够解气的。
“以后,你跟在瑾渝少爷身边,当个书童也罢,玩伴也罢,与他一起读书学习吧。”
“是,夫人。”初墨不卑不亢的样子在袭潇潇心中又加了一分,封瑾渝听见这个自己买下来的大哥哥被娘亲赏给了自己,开心的从袭潇潇怀里跳下来,拉着初墨的手走到一边,一口一个大哥哥的叫着。
袭潇潇也有些惊奇,封瑾渝是那种天王老子来了也爱理不理的性子,随了封驰深,如今这般热情的样子,还真是少见,除了第一次看见袭潇潇的时候。
“下一个。”收回心神,袭潇潇依次问了下去,有些是因为家乡闹荒,有的是孤儿乞丐,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没了家人和牵挂。
问完后,除了一开始的青橙紫莹和初墨,还有六男六女,交给暗一,培养成下一代暗卫。袭潇潇深知暗卫的重要性,虽然训练过程有些残忍,但最起码不会让他们在冰天雪地里冻死。
吩咐完毕,暗一领着十二个孩子送去暗卫的培训基地,袭潇潇和封瑾渝领着三人在王府中四处转转,以后可是要经常生活5里的,不认识路可就不好了。
青橙和紫莹果然手脚麻利,虽说这样,袭潇潇还是没办法,彻底信任她们,日久见人心。
晚上,封驰深回来后,袭潇潇给他说了一下情况,封驰深也只是嘱咐一句小心一点,并没有多说什么。
“娘子,你猜猜看明天的婚礼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嗯?”袭潇潇听出了封驰深的话外之音,既然景皇下一个目标是明家,那此次大婚,明雁初就可以拿来做文章 ,组织一下语言,“难道皇上想要在婚礼上,扳倒明家?借由远王妃的恶行,发现明府有更大的阴谋,由此光明正大的扳倒明家?”
“夫人好聪敏,在下佩服。”封驰深看着袭潇潇,一脸调笑。
“夫君说笑了,妾身比夫君聪明是谁都知道的事。”袭潇潇转身,封驰深低头,一个轻柔的吻落下。
第二日,袭潇潇和封驰深盛装出席远王爷和项阳霜的婚事,礼品在进门以前就被暗一送了过去,袭潇潇和封驰深直接到王府参加成亲仪式就好。
事实证明,这个远王爷并没有一丝的危机意识,一脸的喜气洋洋,娶了朝中重臣明侯爷的嫡女,这又要娶戎狄的公主,两大势力的加持,都是竞争皇位的有力筹码。
也许是封驰远对老景皇的手段心思没猜对,也许是对两大势力的预估太高,所以,他的结局是注定的。
袭潇潇见封驰深自进门后便一直闷闷不乐,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手指捏着酒杯,却没有酒。
“夫君,你怎么了?”
“不过是有些心寒,三哥当初也曾深受父皇喜爱,但还不是要除掉的时候毫不犹豫,太子,大哥也是,一直盛传父皇是最宠他的,可是发配边疆毫不犹豫,一去就是三年,这三年里,原先的太子党被分解的不成样子,这让我有些动摇之前父皇想要大哥登基的念头。”
“嗯?这样说来,难不成皇上是属意你的?”
“不可能,虽有坊间传闻这般,但是你还不知道吗?我自十六岁开始征战,多次死里逃生,他一直不管不问,只关心战绩,更早的,直接把我送到云国当质子,那些地狱般的日子,我不想再回忆,你想想,会有人对最喜欢的儿子这样吗?更何况他一直想要的都是我手中的铁龙军团罢了。”
“那这般想来,只剩下四皇子,封驰扬了?”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父皇一直对四哥关心甚少,再说,四哥除了有个贵妃母亲,朝廷中有个娘舅是丞相,还有名无实,有什么是可以让父皇属意的?”
“要是丞相有实权,还是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但皇上那般多疑的性子注定不可能的,那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母妃也许知道,你为何不去问问?”
“母妃一向讨厌这些琐事,根本不会理会。”
“哪怕和她的儿子你有关系也不理会吗?”
“对,也正是如此,母妃才能在后宫一直处于超然的地位。”
“哎,母妃的娘家呢?之前只是听说景国德妃为天下第一美女,出生高贵,但从未听说是哪家的小姐。”
“母亲来自一个神秘的国度,位于西方,当初母亲不知是何原因,来到中原,成了天下第一美人,然后被父皇看上,迎娶回宫,成了德妃,母亲不想多说关于娘家的事,我也不便多问,就这样搁置下来。”
两个人闲聊着,吉时已经快到了,小孩子们翘首以盼,想要看看这戎狄的新娘子,众宾客起身迎新娘,本来作为新郎官的兄弟,封驰深应该是忙的不可开交的,但是他那一身冷气,谁也不敢招惹,让他在那很袭潇潇聊了一上午天,也没人注意。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一条街的嫁妆,无论是远王府,还是戎狄,都很大气,轿子落地,封驰远走上前去,踢开轿帘,将项阳霜从轿子中抱了出来,虽是不合礼数,但也羡煞旁人。
封驰深看着身边的袭潇潇,想起自己还欠她一个拜天地,心中决定,日后定当百倍补办。
新郎官和新娘跨过火盆,站在客厅门口。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一声唱喝,景皇与皇后从后面走到厅前,坐在主位上,两人很明显是来当高堂的。
众人行了礼,仪式继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袭潇潇看见角落里的明雁初搅着手帕,嘴唇被咬的毫无血色,眼中不再是怯懦和温婉,而是充满了妒恨和疯狂,又是一个豪门大院的可怜人,袭潇潇不由握紧了封驰深的手,今生何其有幸,遇见最好的他。
“新媳妇给长辈敬茶!”
“在云国没有这项礼俗啊?”
“在景国说有就有,以前是三天给公婆敬茶,这可能是父皇的意思吧。”
“这是想干什么?”
封驰深皱皱眉头,并没有回答,而是紧张的看着台上,袭潇潇跟着看上台上。
王府的女仆端来茶盏,封驰远和项阳霜端起来,递到皇上皇后手中,皇上皇后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再由二人放还回去。
一切都没有意外,二人起身。
“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