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接过项阳霜正要走,就听见身后皇上和皇后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袭潇潇心中一惊,身旁的封驰深已经冲了出去,叫来太医。
在场的刑侦官员迅速清理现场,皇上皇后喝过的那杯茶成了重点怀疑对象,好好的一场婚礼,彻底被毁了,项阳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封驰远也有些茫然,反应过来,迅速配合刑侦官员。
他还不知道,这是他的好父皇给他设得一个圈套。
众人随着皇上去了皇宫,一路上封驰深一直陪在皇上左右,袭潇潇只能紧跟着封驰深,领着封瑾渝,太医及时赶到,皇上并无性命之忧,德妃和柳贵妃前来主持大局,毕竟最高的两个人都倒下了,只能让二人来,看到德妃出现的那一刹那,袭潇潇感觉,这场闹剧和母妃绝对有关系,母妃扮演的,就是这个行刑者。
“参见贵妃娘娘,德妃娘娘。”
“都起来吧,怎么回事?”柳贵妃开始问话。
“回娘娘,今日在远王府的婚礼上,远王爷和远侧王妃给皇上皇后敬了茶后,突然吐血不止,幸亏太医赶到及时,方无性命之虞。”
“可查出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皇上这是中了一种毒,其毒无比,但好在这次的容国送了一些奇珍异宝,里面就有这种解药,实乃万幸。经过刘大人的检查,是远王爷和远侧王妃敬茶的杯子上有毒。”
“什么?!”柳贵妃拍案而起,怒视封驰远。
“贵妃娘娘冤枉,身为儿臣,我怎么会给父皇下毒呢?请贵妃娘娘明查。”
“在你的王府中,你给皇上端的茶,不是你还有谁?!”
“柳贵妃!你不要血口喷人,不是本王干的,你休想给本王泼脏水!”
“好了,”德妃出来当了和事老,“都别吵了,远王爷还没蠢到在自己府上害了皇上,此案疑点颇多,先让邢部立案,彻查!”
“是,谨遵德妃娘娘懿旨。”邢部尚书,一个胖的都快走不动的中年男子,身体灵活的挤上前来,接了命令。
“你!你就是要跟本宫作对是吧?”柳贵妃气急败坏的指着德妃,要不是有德妃这颗绊脚石,有她手中的圣旨,柳贵妃是巴不得这俩人永远不要醒来,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造个圣旨让自己的儿子继位,可偏偏有个德妃,什么都泡汤了。
“本宫并没有跟谁作对,只是实事求是,不想冤枉了任何人。”德妃依旧不冷不热,悠闲的很。
“哼,别忘了,你比本宫低了一级,你要听本宫的!”柳贵妃一拍桌子,她就是看不惯德妃一副处事不惊,超尘脱俗的模样。
德妃只是轻轻的看了发疯的柳贵妃一眼,知道她是想借机让远王爷下台,好替四皇子少一个竞争对手。
“来人!邢部尚书,立马把远王爷一家控制起来!欺师灭祖,弑父夺位,罔顾人伦,枉为人子!择日处斩!”柳贵妃这是明白皇上和皇后会昏迷很长时间,而她不相信,德妃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把唯一的圣旨用了,毕竟万一皇上醒不过来,那张圣旨将会是她最大的筹码。
“我看谁敢!”德妃一声不怒自威的轻喝,却让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怎么,德妃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资格?不知道圣旨的资格够不够?”
“你要用圣旨?”
“对,皇上昏迷期间,由四位皇子一同理政,皇上中毒一案由除远王爷以外的三位皇子负责,远王府内的任何人不得出皇城,直到案子查清后。”
德妃平静的吩咐完,平静的用掉了所有人都嫉妒的那张圣旨,然后平静的坐下喝茶。
柳贵妃等人只能跪拜接旨,从今天开始,各皇子都搬到皇宫内居住,远王府接受审查,袭潇潇和封瑾渝跟封驰深分开居住。
处理完这一切,已经到了深夜,暗一暗二护送袭潇潇和封瑾渝二人回了王府,而封驰深只能和太子等人住在临时打扫出来的偏殿里。
“娘亲,爹爹不跟我们回家吗?”
“爹爹被娘亲卖了,给你买糖葫芦吃好不好?”
“好,给娘亲一个,瑾渝一个,对了,娘亲,卖爹爹的钱够吗?”
袭潇潇有些哭笑不得,要是封驰深知道,他在儿子心里,卖了他连两根糖葫芦都买不起会有怎样的感触。
“这还是够了的,要是买三根可能就不够了。”
“哎,本来还想着给初墨买一个,没想到爹爹这么不值钱。”
“对,哈哈,你爹爹也就值两根糖葫芦。”袭潇潇听着封瑾渝一脸正经的说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经过数日的调查,果然跟袭潇潇和封驰深猜测的一样,德妃的角色就是负责保护封驰远,而最后的凶手一定是明雁初。
虽然已经知道了,但是看到当初那个怯懦温婉的女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袭潇潇心中还是有些悲凉,听到最后的处决是明侯爷一家念其功劳,发配边疆,而明雁初及其婢女,全部处斩,震慑某些有些不良居心的人。
临行刑前,袭潇潇去看了一次明雁初,牢中的她褪去一身华裳,一身囚衣裹身,在狱中蜷缩着,瑟瑟发抖。
袭潇潇带了一些衣物和吃食,支开狱卒,独身进了牢房。
阴暗的牢房里,没有被子,也没有火炉,只有一地的干草铺地,还有毫不怕人的老鼠,窜来窜去。袭潇潇有些皱眉,向角落里的那一团白色身影走过去,心中还带了一份愧疚。
“远王妃,远王妃,明雁初,醒醒。”
袭潇潇推推白色的身影,叫了几声不见回应,只是在袭潇潇手指碰到她的一瞬间微微瑟缩了一下。
强行扶起明雁初,看到正脸的时候,袭潇潇彻底愣了,本来清秀的脸庞,一片青一片紫,衣服被撕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袭潇潇并非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有三天,就要行刑了,在别人眼中她已经是个死人了,自然不会再顾忌尊重这个曾经的远王妃,而封驰远,也是一副爱管不管的样子,自从明雁初入狱,他一次也没来看过。
袭潇潇心中有些难受,权利的争夺明明跟这个女子并没有关系,可是生在明家,这就是她的代价。
“是…深侧…王妃吗?”明雁初气若游丝的声音还是被袭潇潇敏锐的听力捕捉到了。
“是我,远王妃,我给你带了些衣服和吃食,我扶你起来。”袭潇潇扶着明雁初勉强坐起来,整个牢房里除了一堆干草,什么也没有了,袭潇潇也只能坐在干草上。
从食盒里拿出水和菜,给明雁初喂下,稍微恢复了些力气,自己拿起筷子夹着菜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掉眼泪,直到吃光袭潇潇带来的所有饭菜,穿上袭潇潇带来的衣服,身上勉强回温一点。
“深侧王妃,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眼中只有那个忘恩负义的封驰远,还想着从你身上套出消息,现在落了难,只有你一个人记得我,以前真的对不起你。”
明雁初又开始哭,袭潇潇只得安慰安慰她,简直头疼的要死。
“深侧王妃,你知道我家人怎么样了吗?”
“明家,已经落魄了,发配了边疆,有明老爷子以前的人脉和弟子,过得会比在京城自在,只不过生活上有些不富裕罢了。”
“谢谢你,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你还对我这么好,真的谢谢你。”
“不必客气,我这里还有一些衣服和食物,外面的狱卒我会打点好,虽然救不了你,但是最后几天还是能让你过得好一点的。”
“谢谢你。”
袭潇潇出了牢房,塞给狱卒五两银子,嘱咐他照顾好明雁初,否则,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看望完明雁初,袭潇潇又去了一趟瑰宝阁,将瑰宝阁这几日的账本看了一遍,才回了王府。
没过两天,距离明雁初行刑的日子还有一天,袭潇潇听说了一个消息,明雁初被人救走了,而几位皇子也只是草草了案,说是雁初在被追捕途中就地处决了,袭潇潇后来问了封驰深,说这不过是堵住悠悠众口的借口罢了。袭潇潇也只是听听过了就算了,毕竟也算是一桩好事的。
明雁初被救走的第二天,景皇醒了,还有皇后,景皇对四位皇子的做法很满意,尤其是对德妃的做法,特地又赐了一张空白圣旨,昭告天下,德妃升为皇贵妃,成为大景开国以来第一位皇贵妃,压了柳贵妃一头。
即使接旨,德妃也不过是行了一个平常的宫礼,跪拜都省了,袭潇潇这才发现,德妃无论见了谁,也只是屈膝行个宫礼,不曾跪拜过任何人,听封驰深说,这是德妃,哦,不,是现在的皇贵妃的另一个特权。
虽说袭潇潇十分好奇皇贵妃的身世,但还是忍住好奇心,毕竟连封驰深都不明白,那就是皇贵妃不想让别人知道,问了也是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