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可笑,那叶春交的女朋友不知道多少了,但却从未遇见过这样放浪不羁的姑娘。这一下,却勾起了他的兴趣,想要尝试追求一下这位不良少女,想要品尝一下这位不良少女的味道。
似乎“品尝”一词太过轻浮了,显得我不尊重女性,但是我想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叶春内心的话,没有比这个词语更加贴切。
我们将话题再转向薛安寒……
薛安寒是一点都不知道叶春的心思,只觉得自己塑造的不良少女的形象十分成功,应该没有人会喜欢上这样放荡不羁的人儿。
她可不知道的是:事情坏就坏在此处了……
薛安寒回家的时候,把她的母亲也吓了一跳。薛母急忙上来抚着自己女儿的额头,以为是这几天不让她出门,闷坏了自己的宝贝女儿,闷出什么病来了,以至会干出什么疯事……
薛安寒一边小心翼翼地卸妆,一边将今天的事情告于自己的母亲。她以为自己的母亲会因此而高兴,可是她从自己面前的镜子里看见自己身后的母亲脸上却丝毫没有笑意,有得只有那冷冰冰的面庞,酷若冰霜,让人望而生畏,薛安寒哪里还敢再说。
薛母听她不再说话,长长地叹了口冷气,仿佛将毕生的失望都吐在薛安寒的身上了。
薛安寒听见这样的叹气声,急忙问道:“怎么了?”
薛母这才坐在薛安寒的身边,语重心长地冲她说道:“你今天可真是胡闹。你想想看,你这一闹,你父亲的面子往哪里放?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薛安寒也不甘示弱:“他的面子重要还是我重要啊?这个叶公子是什么人,我没和你们说过吗?”
“那你看不上人家,就和人家说清楚吗?你这一闹,你让你父亲以后在叶家人的面前怎么抬头?人家不得在背地里笑咱们吗?”
“笑就由他笑呗,管这么多累不累?”
“行,你就随着性子来,以后吃亏了,你就知道了!”薛母无言了,只留下这一句话,转身想走出房间,却被薛安寒抢先了。
只见薛安寒依旧风风火火地往外就走,薛母急忙问道:“干嘛去啊?”
薛安寒头也不回,只是嘴上说道:“我出去弄头发了,这辫子绑得我头疼。”
“早点回来吃晚饭!要是被你爸……”
“行了,我马上回来!”薛安寒是一点也受不住自己母亲的唠叨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母亲似乎越来越唠叨了,大抵是更年期了,她心里这么想,却也未说出口。
薛安寒去了许久。为什么呢?只因到了理发店之中,这时间是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那理发师光是拆她头上的脏辫就花费了不少时间,更何况女生弄头发总是十分费时的。这还则罢了,再加上那理发师不停的推销,真是让人无感。
我似乎十分害怕理发——倒不是害怕剪刀在自己的耳旁一动一动,只是害怕与理发师交际。
我不是一个外向的人,但似乎也不惧怕与平常人交际,那我为什么害怕与理发师交际呢?因为他们太过热情了,热情得让人难以拒绝,而我却又是个不善于拒绝的人,只好每次落座之时都板着脸说道:
“不办卡,不烫不染,只剪头发。”
这样一来,搞得双方都不愉快,却也无可奈何。我也体谅他们,只是不喜欢这样。
也可能是我比较另类吧!向往自由,却又害怕无依无靠;想与人家交个朋友,却又害怕先开口交谈;想与不甚熟识之人侃侃而谈,却又害怕因为言多语碎惹得人家不悦……
故而我特别害怕聚餐、宴会之类的。几个人倒是无所谓,这几人要是熟识那是再好不过了。三五好友,聊着生活的琐事,你不用说话,只须聆听,就感觉十分美好了,倘若你还能顺嘴搭个腔,抛出一两句笑言……这才是吃饭啊!
要是同陌生人吃饭,那可真是难死我了。
我也曾经尝试过在饭桌上融入他们的话题,但我总感觉他们用一种的无法触摸且无法打破的隔膜隔开了我,任我如何挣扎,却也徒劳,当然这也不怪他们,只因我自己的内心一直在对我说:“你都不认识人家,吃完这顿饭,你连人家长什么样都记不住,何必呢?”
既然如此,你应该顾着自己的肚子,吃得饱饱的才是啊!可我却又害怕自己只顾着吃饭,而罔顾了人家精心挑选、用来在陌生人面前一展自己幽默的话题,冷对了人家,寒了这位陌生人的心。
因此,人家话到浓处,我便停下自己手里的筷子,也不用管它是否好笑,只消看那周围之人面露笑颜,我就将嘴角一翘,勉强挤出丝丝虚伪的笑。
这样一来,哪里还能吃多少饭呢?每次赴宴之后,我都要回家再吃一点,一来不亏待自己的肚子,二来犒劳自己的“演技”。所以,我是个胖子……
我敢断言,若论饭桌之上的文化和潜在规则,没有一个国家是比得上我国的。您要是不相信,只须看一看我们在饭桌之上谈成了多少事。
当然,饭桌之上的氛围是瞬时而变的,易成事,也易毁事。薛安寒和薛伯父之间就很好的验证了这句话。
话不赘述,且看薛安寒如何……
当她走出那发廊之时,已是黄昏时分。
金乌初坠,玉兔刚升,萧风瑟瑟,一股黯然之情顿生,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可是薛安寒却没有想这么多,她只是觉得中午饭桌之上吃得太过少了些,现在的肚子饿得声响,只想快速回家,捡上几口不错的饭菜。
不知道为什么薛安寒的嘴似乎变得越来越刁了。以前飞哥的母亲做得饭她是不挑的,可现在呢?吃上几口,便觉得味同嚼蜡。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是否有这样的感觉,但从今晚的晚饭来看:似乎并没有同她一样。
为什么呢?
因为她还没有走进厨房,她便听见了自己父母的笑声,还有父亲细吸白酒的声音。可是他们越笑,薛安寒的心里却越踌蹴,只是觉得那笑声有些鬼魅,让人不寒而栗。
她可不顾这些,只是直直地闯进去了,打破了这两口子的欢声笑语。那煮饭阿姨见薛安寒进来了,急忙给她添了一副碗筷。
薛伯父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微笑着却不说话。那薛母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而薛伯父拿眼角闪了一下薛安寒,微微地向薛母点了点头,薛母自然心领神会,便挪了挪自己的凳子,往薛安寒的身旁靠。
薛安寒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只是低头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薛母先将话题抻出:
“女儿啊?你觉得那叶公子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
“人家挺帅的小伙,我倒是挺爱看他的。”薛母自顾自说道。
“你喜欢看就看呗,关我什么事!”薛安寒依旧吃着,不解其中的意思。
薛母咂咂嘴,接着说道:“要是人家喜欢你,你看……能不能和人家交个朋友……”
薛安寒一听这话,楞了一下,终于将手里的碗筷放下了,伸手在桌旁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擦干净了嘴,这才缓缓说道:
“我可没看上他,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也不知道是她这一句话的缘故,还是那酒精的作用,薛伯父怒火中烧,忽地拍桌而起,咋呼道:
“你说什么呢?”
旋而坐下,但依旧扯着嗓子喊道:“咱们和那叶家世代交好,我都答应人家了,你还不同意?”
“你答应了,我可没答应!”薛安寒不甘示弱。
“还你不同意!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懂不懂?什么都别说了,这件事没得商量!”薛伯父醉意上涌,任何人的话语恐怕已是无效了。
“好!好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是只要是你的女儿就得听你的?”薛安寒问道。
“这不是废话吗?”
“那叶春是不是一定要和你薛家的千金结婚?”薛安寒再次问道。
“对!怎么了?”薛伯父斩钉截铁地说。
“那我就和你断绝父女关系!”薛安寒将自己的话似尖刀一样吐向自己的父亲。那薛母急忙去拦,却被薛伯父呵住:
“你别拦,我就不信了,她还敢……”
“有什么不敢的?”
说罢,薛安寒头也不转地出去了。
薛伯父又一次地将饭桌掀翻在地,大喊道:“反了啊!反了你了啊!”
没有一个人敢去安抚薛伯父,也没有一个人敢去收拾地上的饭食。所有的人都立在屋外,目送着薛安寒出去,没有一个人上去挽留,也没有一个人为她说一句话。
自从她将自己的男朋友——飞哥介绍给自己的父亲;自从她被“囚”在家中;自从她一味地退让,她的负能量已经到达了顶峰,人在这种时候确是需要冷静、需要换个环境自我调节一下。
我想她应该是这么想的,但薛伯父却不怎么想。他只是单纯地以为自己的女儿又闹脾气了。
既然她要和自己断绝父女关系,那就将她所有的银行卡都停了吧,也好让她知难而退。
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是薛安寒这次是玩真的了。次日清晨,薛伯父便收到了一封来自律师的书信。
那律师自然是薛安寒所派,书信的内容无外乎就是薛安寒要与薛伯父断绝父女关系。那律师也不管薛伯父同意与否,只将那书信连同薛安寒给他的一大把银行卡交于了薛伯父,就匆匆离去了。
事情到此,薛伯父已经十分生气了,可是那煮饭阿姨却也插上一刀。
昨夜的薛伯父将饭桌一翻,那煮饭阿姨便心肝俱裂了,哪里还能不害怕薛伯父的脾气?今天早上便匆匆离去了,连早饭都未与他们做。
事已至此,薛伯父也只好同意,单单等煮饭阿姨走了之后,骂道:“都他妈走了才安静!”
他也知道自己当着人家的面骂人家不好,但他为什么就能对自己的女儿如此恶语相向呢?
他是否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