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缺,你该不是想拼命的画些符箓,把你欠老夫的灵石一笔勾销以后,就跑路去了吧!”
吴缺的心底谋划,就这样被老叟道破了,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端公爷爷,我把林宵的耳朵给咬掉了一只,这件事是没有办法化解的,我想他们家,现在一定正派人满城的在寻我,我也是不得已才行此下策,打算远走他乡。”
“那你不想参加两年后的斗才选拔了吗?”
“怎会不想,但是我是无斗之人,即使参加,也要从’遗珠’赛开始,即使一步一步进入了正试环节,也只能是去武夫院,成为一名练体武夫而已。”
“两年的时间还很长,不要自暴自弃,也许老天会给你一次机会呢?”
“老天给机会?”
吴缺的心底陡然一惊,他不知道这端公老叟,说这话是何意?
“难道是我捡着那黑瓶儿被端公感应到了,以前看志怪书,那些书上总会说,有些鸿运当头的家伙走路都捡着了逆天的宝贝,从而一飞冲天,难道这黑瓶儿也是一件逆天的宝贝。”
吴缺的心底是思绪万千,以至于他竟没有回答端公的话语。
瞎老叟见吴缺半天没有言语,就又说道:
“我知道你娘曾经花了大价钱,给你买了练体的秘籍,但那些都是大陆货,都是不入流的,老夫希望你先还是用心把符箓之术学好,学精。
老夫相信以你的天赋,两年以后,你在画符写箓一途上,一定会登堂入室的。”
“还两年以后,端公爷爷,如果我继续在孤城呆下去,早晚我肯定会被林家的人給弄死。”
“那跑路你又能去哪里呢?天大地大,你何以安身?”
“如果居无定所,你又如何能修炼,这样吧,你我相识一场,以后你就住我这里,你家城西的那处院子不要了就是。”
“住你这里?”
“以后,最多你少入城就是了。”
吴缺在心底默默考虑了一番,老者这屋子在孤城的城门外吊嘴岭下,平日里来的人却是很少,当然在孤城也没有人知道他和这端公认识。
“端公爷爷,那我们的这个费用怎么算啊,我可不想白吃白喝,但是你也不能克扣我画符作箓的工钱的!”
“我们谁吃亏都不好!”
吴缺是一个不喜欢占人便宜的人,当然他也不喜欢别人占他便宜。
“老夫就喜欢你这种性格,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放心,你的工钱老夫分文不少的会给你,至于居家的费用,你凭良心给就好了。”
“儿啊,你的这个仇,为父暂时还没有办法替你报啊!”
林仲虎坐在床边,看着林宵那半边已经包扎过,但却十分红肿的脸颊,也是悲从心生,他的嘴唇悸动不已,连带他下颌上的那些长须都不住的抖动着。
虽然他心中怒火中烧,但是,理智还是告诉他,要冷静,再冷静。
“宵儿啊,你,你的这个仇为父现在暂时没有办法为你报!”
“嗯,啊!?”
“爹,你说什么?”
林宵骤然一下就从床榻里做了起来,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然忘了耳朵上的那种彻骨的噬痛,他的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疑惑、错愕、震惊、还有些许失望,都在这一刻凝固在了他那张已经有些扭曲的脸上。
林仲虎看着林宵那无法言说的神情,也是情不自禁的把原本撑在膝盖上的一只手,举了起来,用力捶打着大腿,然后他微微地沉默了片刻,似在调整他的情绪,最后他才缓缓说道:
“儿啊,爹知道你难受,你痛苦,可是你要杀吴缺这件事只有暂缓,先放一放。”
“爹答应你,两年后的………。”
“林仲虎你这个老杂毛,你告诉我这是为何吗?”
林仲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宵歇斯底里的咆哮声给打断了。
“因为那吴缺背后有人。”
林仲虎是十分憋屈的把这几个字给吐了出来。
“哈—哈—!有人?”
“什么人?还是你林仲虎怕的,难道是城主府吗?”
“探丸郎!”
“探丸郎?!”
“爹你说得吴缺背后的人是让天下闻风丧胆,小儿止哭的暗杀组织,探丸郎吗?!”
“哎—!所以事情才不得已必须缓缓。”
林宵没有说话,探丸郎,对于神州浩土的人们来说,就是一个禁忌。
探丸郎是神州浩土最为神秘,也最为臭名昭著的一个杀手组织,他们以死为荣,以活为耻,在分派任务的时候,会按红黑白三色来抓阄,因而得名。
这个组织里的所有的杀手刺客,都是万中无一的顶级杀人工具。
因为他们从幼年开始,便要熟悉各种杀人技能,杀戮已然成为了他们的灵魂,优胜劣汰,胜者生,败者死,只有魔鬼才能在这个组织里有一席之地。
他们喜欢隐藏在黑暗里,或者他们本身就是黑暗的化身,一旦被他们锁定,不是被他们杀死,便是被他们的后来人杀死,前赴后继,悍然赴死。
而且这个组织从来不缺人,因为他们是从整个天下去偷那些天资卓绝的幼儿,然后把这些幼儿豢养在一处,让他们在相互残杀中成长。
林宵一想到吴缺要是探丸郎的人,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色。
林仲虎看着自己儿子神情的变化,也是自嘲的讪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为父知道你的忧虑,不过你放心,刚才为父也去调阅了下吴缺的档案,”
林仲虎说道这里,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似乎是如释重负一般。
“没有想到那该死的吴缺就是一个废物,他连一斗的修行天赋都没有!”
“嗯,啊!?”
“哈哈!爹—,这会不会,有什么差池?”
“不会的,朝廷和六大宗门委派的’天下行走’下的决断,是断然不会出错的。”
林宵在听了林仲虎的话语以后,也是来了情绪,突然就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吴缺,你这死野种,扶不上墙的烂泥,以后看我怎么弄死了,”
“哈哈!哎呀,痛死我了!”
可能是林宵笑得太过得意忘形,拉扯到了伤口,他又感到了噬心的痛楚,忍不住哀嚎了起来。
林仲虎看着林宵痛苦的样子也是眉毛蹙在了一起。
“儿啊,莫要激动,你是堂堂的八斗之才,那吴缺却是无法练气的废物,就算他走上了练体武夫的路,撑死也就是’金人境’,所以来日方长,你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以报今日这折耳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