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雅一听到二宝的话,脑海中瞬间就蹦出“铁托”二字。她现在心乱的很,看样子赫连术他们好像真是在等什么人,可是真是在等铁托吗?二宝说的准吗?他又是如何听到的呢?
嘎尔迪已经问道:“你怎么知道阿爸他们在等人?”
二宝说道:“我练有内功,视力听觉早已比常人敏捷许多,但外面刮风太大,我修为也不是特别高深,因此听得不是特别真切,但我确信他们在说什么托之类的人物!”
吉雅听到二宝此言,整个人如同跌倒了冰窟里一样,二宝既然都已这样说了,那还有什么假的?铁托真要来了,这里所有人都得死!此时她也顾不得去思索二宝哪里修炼的内功,整个心思都扑在如何解救这里妇孺老少的事上。
嘎尔迪自也知道铁托是什么人,她担心苏巴赫安危,拔出腰间所配的小刀,就要往帐外冲去。
二宝连忙拉住了她:“你疯啦!”
“放手!我没有疯!我要去救我阿爸!”嘎尔迪冲二宝低吼着。
吉雅见女儿如此,上前就扇了嘎尔迪一个耳光,她忍着泪,说道:“草原上的女子哪个不如男?你嘎尔迪也不是孬种,你阿爸和我都为你感到自豪!可是眼下,眼下你冲出去就是去送死!既是如此,我当初与你阿爸又生你做什么?”
吉雅的耳光让嘎尔迪冷静了下来,她的双眼中噙着泪水,恨恨的将手中小刀扔在了地上,整个人蹲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里,一个人默默的无声哭泣着。
大帐中其他人也都流出泪水,草原人哪个没有听说过铁托的威名?他们哭泣,是因为自己今天将要死去,未知的死亡是非常可怕的。
不行!不能让他们死去,尤其是不能让孩子们死去!吉雅心中打定了主意,趁着此时铁托部的人马还没有来,可以先让族中老人妇女孩子逃命,即使赫连术部阻止,苏巴赫等人自会阻拦他们,仅凭赫连术他们一定阻拦不了这些老人妇孺逃命。
二宝走到嘎尔迪跟前,也蹲了下来,他轻轻地拍了拍嘎尔迪的肩头,嘎尔迪将头从膝盖里缓缓抬起,红着眼睛看向二宝。
二宝看到嘎尔迪原本可爱洁白的脸庞,此刻却显得更加苍白,并且毫无血色,只有两只眼睛红肿肿的,看起来十分渗人。
二宝不忍见她如此,他心中竟隐隐作痛起来。二宝轻轻握住嘎尔迪的右手,说道:“不怕,苏巴赫大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死的!我在这里,也会保护你和吉雅阿姨的!”
二宝坚定有力的安慰,令嘎尔迪心中安定了不少,她此刻对二宝的依赖感更甚从前,已经不知不觉间离不开二宝了。
“嘎尔迪起来!”
吉雅大声喊道:“大家听我说,趁此时铁托部未至,你们快从后面逃命去吧!”
大家都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此时茫然地看着吉雅,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吉雅见众人毫无反应,就转过身先对嘎尔迪嘱咐。
“嘎尔迪,快带着大家伙儿从后边逃走!二宝,你跟着嘎尔迪一起去!我相信你,你一定要保护好嘎尔迪!”
二宝点了点头,握着嘎尔迪的手不觉间用力了几分。
嘎尔迪问到吉雅:“阿妈,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吉雅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慈爱,她伸出双手,抚摸着嘎尔迪的脸蛋,温柔地说道:“我怎能撇下你阿爸一个人逃走呢?生是他的妻子,死也要同他在一起的。”
中州曾有俗语,说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又有“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原为连理枝”这种话,情这一物还真叫人难以琢磨!
二宝感动于吉雅与苏巴赫的感情,又隐隐觉得自己与嘎尔迪之间那道莫名的情愫,是不是就是这种感情呢?如果现在有人问他,他会不会为了保护嘎尔迪而甘愿死去,二宝也说不准自己到底会不会,他一时间难以理解这种感情,也莫名期待着若是能安稳度过此劫,他与嘎尔迪之间,会不会发生一些什么。
嘎尔迪此刻又流下即将生死离别的苦痛哀伤的泪水,她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阿爸阿妈身死而独自逃走,可是自己若不走,阿爸阿妈也会白白死去,此时此刻,她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与二宝当初一样的心情。
“快走!”吉雅一声大喝,想惊醒在失慌无措中的族人们。
可是,风骤停,地骤动,远方传来马蹄声与刀枪金属碰撞的声音。
本就不太蓝的蓝天,此刻突然变得黑了起来,一朵朵黑云压了过来,一阵无形的压力骤降在营地上,空气的沉闷使人恍惚间以为又到了炎炎夏日。
这就是势!人马未到,无形的威压气势已经骤降此地,太强了!铁托部真的太强了!
帐外的苏巴赫等人感受最为强烈。
赫连术此刻洋洋得意,他哈哈大笑道:“苏巴赫!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苏巴赫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你们如此对草原同胞,不怕遭天谴么!”
赫连术吧弯刀插在地上,说道:“天谴是什么?我还从来没听到过莽苍大陆上有人是得天谴二死的。”
他话锋一转,恶狠狠地说道:“铁托连大盛朝廷都不怕,又岂会害怕那虚无缥缈的天谴?告诉你!今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苏巴赫此时已经绝望,他的祈祷并没有生效,他现在只希望嘎尔迪能逃出去,只要女儿能活着,自己的血脉就没有断,这个部落就没有消亡,有朝一日一定会重新屹立在草原之上的。
他又想到了二宝,这小子虽然是中州来的,但对嘎尔迪似乎是真心的,况且他既有本领,带着嘎尔迪逃出去应该不是问题。其实苏巴赫早将嘎尔迪教二宝骑马的那一幕看在眼里,也就看到了二宝使出轻功的那一幕。
想到这里,他竟然微微笑了出来。
赫连术看着眼前的苏巴赫不但没有一丝恐慌,反而微笑出来,他不禁大怒,暗暗说道:我看你之后还怎么笑得出来!非将你大卸八块不可,不过你那妻子可是美丽,嘿嘿!我就将她霸占了,让你在阴间做个绿帽鬼!
近了,越来越近了!
透过地平线,苏巴赫清晰地看到铁托大军的全貌。他们浑身都是中州朝廷军队铠甲装束,左手持刀,右手持枪,他们胯下的马匹,周身上下也都被铠甲包裹着,尤其是马头处戴的头盔,上边竟还有用中州文字刻出来的“铁托”二字!
铁骑突出刀枪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