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阴影闪过,李柯然吓得赶紧缩头,脑袋上早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死小子,又跑去哪里瞎混了,还知道回来?”五叔在门口背光站着,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
李柯然揉着脑门,讪笑着回答:“五叔,这不是看你一天为我操碎了心,我特意买画来送给你的。”
说着,他借花献佛的将手中竹筒递到五叔手里。
这小子最近转性了?
还知道自己不容易?
五叔将信将疑地接过,语气缓和了不少:“现在外面到处传一个叫小猪佩奇的男人连续作案,说东城城郊的那起命案,还有中山路28号都是他干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段时间晚上没事别出门,小心惹祸上身。”
小猪佩奇?
这话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吗?
李柯然赶忙点点头,跟着五叔走进事务所。
他看到五叔将鸡毛掸子放在桌上,双手打开竹筒,轻轻倒出画卷,再慢慢地展开它。
李柯然注意到五叔眉头紧锁,神情相当专注,还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莫非是以前错怪五叔了,原来他擅长的是鉴画一道?
可我从未见过五叔买过一副字画啊!
李柯然也不敢打扰,只得伸长脖子在边上看,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门道,这不就是一副普通的田园山水画么。
难道说这画还另有玄机不成?
“这画......”五叔开口了。
“这画怎么了?”李柯然紧张地问他。
“大有问题。”像是同意自己的观点一样,五叔说完还用力点了点头。
“这画有什么问题啊?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李柯然急得恨不得立马抽他两下。
五叔慢悠悠晃到会客桌前,将整幅画平摊在桌上,随口问道:“花了多少钱?”
“5......不是,1000,这是我兜里所有的积蓄了,我跟店主磨了好久人家才松口的。”李柯然改口了,一千块买画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怕再说多了五叔也不信。
“什么?一,一,一......”五叔一脸痛心疾首,“傻子,你这是被人骗了!”
“哎,五叔你别夸我,你知道的,我个人审美一向很好......嗯?我被人骗了?”李柯然傻了。
苗敬锴买了一副有女鬼的假画?
五叔重重点了点头,颇为严肃地说道:“大家都不容易,看来画画这位也是个苦命人啊!”
“这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五叔俯下身子,随手一指:“来,你先看看这里,墨都没了还画呐,这不是穷的买不起墨了是什么?还有这里,这笔都分叉了,早该扔了换新的了。你看我这宝贝花瓶,色彩多润泽啊!”
“来,大着胆子告诉叔,你是在哪个店里买的,我非得找去让老板退你300不可,不对,起码一半。这宰客宰的也太离谱了。”
“呵呵。”
李柯然面色惨淡,像是迎头遭到暴击一样,没有搭一句话,一步三晃地往楼上走去。
“柯然,你不要怕,五叔为你主持公道,等等,你别走啊......”五叔瞅着画不住摇头叹息,还在李柯然身后高声喊着。
“五叔我累了,你自己玩吧,我先上楼休息了。”
......
睁眼洗漱,新的一天开始。
李柯然推开窗,绿叶含珠,窗外还尚存一层即将消散的雾气,他感到很舒服。
回想起昨晚五叔说过的话,他感到整个人都不好了,胸口都气得生疼。
神特么的没墨了!
下楼,正看到五叔往墙上钉钉子,在博古架角落的墙上挂上昨晚那副画,然后站在画前,频频点头,颇为自得的样子。
趁着自己发作之前,李柯然赶紧出门。
等一套煎饼果子下肚,他感到胸中那股郁结之气舒缓了不少,然后走到巷子深处,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嘟嘟......喂你好,这里是安心家政,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客服听起来是个妹子,声音相当甜美。
“你们这里有一个叫张桂兰的保姆吗?我找她......我之前家里请的保姆就是她。”怕对方听说是找人直接挂掉电话,李柯然改口了。
“好的,我查一下,请稍等。”
李柯然心情有些激动,虽说保姆每次做完饭打扫完卫生就走了,可除了达叔外,她算是在那栋房子里呆的最久的人了,总能发现点什么奇怪之处吧!
“不好意思,先生,我这边查到她几天前辞职了,如果您这边有需要,我们可以推荐给您一些更好的选择,我们这里还有......”客服那边传来声音。
“抱歉,让我再考虑一下。对了,你这边留有离职员工的地址和通讯方式吗?我找不到她的话,在考虑其他选择吧。”李柯然没敢把话说死。
“这样?请您稍等一下......她的地址没有留,只有电话号码,您这边记一下,135××××××××。”
“好的,谢谢。”李柯然挂断了电话,继续拨通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李柯然赶忙问道:“请问你是张桂兰吗?”
“什么张桂兰,不认识。”一个陌生男子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号码没错啊!
换号了?
线索再一次中断。
“不然我再去找达叔一趟,问问他和苗敬锴有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吧。”
李柯然思索着走回事务所,正看到五叔和一个陌生女人对面而坐。
这是来新客户了?
“哎呀,张老板,我的事情就拜托给你啦,你一定要抓住他哦,人家整天担惊受怕的,晚上都睡不好觉呢。”女人扭动着腰肢,一身完美曲线展露无疑。
女人声音嗲嗲的,还带点嫩嫩的童音,听得李柯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管是从身材,还是从某些男性的恶趣味来看,面前这位这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大美女。
不过,五叔定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李柯然很疑惑,他看到五叔表情有些奇怪,明明是张笑脸,可给人的感觉又像是在哭。
“耳膜马杀鸡,这是个极品啊。”
隔壁王哥突然出现在李柯然身边,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李柯然眼见一脸猪哥相的王哥抱着泡枸杞的保温杯径直往楼梯处走去,在走过会客桌后,装作不经意的转身系鞋带,然后慢慢抬头。
一看就是惯犯!
猥琐的笑容在脸上突然凝固,王哥露出相当困惑的表情,像笑又像是在哭。
“哎呀,虽然好多人说我和林志玲是亲生姐妹,但你这样看着,人家会难为情的呀!”女人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王哥,正对着五叔撒娇,酥麻的声音配合丰富的肢体语言,连她身后的李柯然都有些飘了。
可为什么五叔和王哥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奇怪了?
“他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柯然很好奇,他拔腿走向会客桌,他倒要看看背对着自己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