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柯然很是好奇，他三两步走到会客桌边，故意高喊了声：“五叔，我回来了。”
女人闻言转头。
乌黑的发丝拂过肩头，女人的耳朵也很好看，李柯然注意到她肤色很白，再然后是侧面轮廓，最后整张脸完整地呈现在他面前。
“咚咚......”
李柯然的心没由来一颤，像是被人一把狠狠攥紧，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似哭似笑的相似表情。
这丰满的曲线！
这诱人的声音！
这......一言难尽的脸！
女人似乎见惯了男人这幅样子，她抬起下巴，故意随手撩起长发，三个男人见状同时感到胃部一阵翻涌。
“那么，就拜托你了。”
女子起身，媚眼瞟过在场众人，拿着包摇曳生姿地扭出门外。
三人一阵恶寒，怔立半晌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隔壁王哥连招呼都没打，一脸失魂落魄地走出事务所。
“明天早点起来，有活了。”毕竟见多识广，五叔这阵已经缓过来了。
“好。”李柯然目光依旧呆滞。
等到五叔上楼，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明天是计划去找达叔的。
“算了，找个机会偷偷去吧。”
李柯然重重叹了口气。
......
“有钱人的事情看起来复杂，其实无非就是利益或欲望二字。”
车窗紧闭，驾驶座上的李柯然思索着五叔的话，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车内挂饰的穗带。
等看到对面小区内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出，他身子立马坐直，等到前车开出一段距离后，才驱车跟在后面。
女客户姓罗，是一家公司的老板，最近一段时间她有些心绪不宁，只要一出门，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监视、跟踪自己。
在闺蜜的介绍下，她找到了五叔。
五叔乔装成罗太司机，他则在暗中跟随。
李柯然不断通过后视镜观察周围，除了有一次一个冒失的家伙因为抢道差点撞上来，一连几天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难道只是心理作祟？”
事务所之前也接过几个类似的委托，但基本上都是有钱人的被迫害妄想而已。
两车保持着足够的间距，一路驶来，李柯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车辆跟着他们。
他远远看着前车停稳，五叔下车打开罗太一侧车门，两人同时走进一栋大厦。
李柯然在驾驶位上坐了一会，叹了口气，才极不情愿地从背包中抽出几张黑白打印的A4纸。
是他大学毕业时做的简历。
刚毕业的时候，李柯然也找过几份工作，可散漫的性子，不愿曲意逢迎的性格让他与周围格格不入，最后干脆辞职回去帮五叔的忙。
今天正好是罗太公司招聘，五叔第一次去罗太办公室检查，他则伪装成应聘者，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混入公司。
刚进公司大门，李柯然直接被身后的男子撞了个趔趄，一股浓重的古龙水味扑面袭来，直熏得他脑门疼。
“喂，你......”
他话还没说完，撞人的男子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你是来参加应聘的吧。别去招惹他，他是老板家亲戚，是个怪人。”前台女孩对他低声提醒。
“美女，你说刚戴鸭舌帽那个是公司罗总家的亲戚？”李柯然好奇。
“不是，是男老板家的，他......”女孩正准备往下说，听到一边同伴拼命咳嗽，赶忙闭口不语。
男老板？
是罗太的老公吗？
李柯然笑笑对女孩表示感谢，思索着往里面走去。
等他慢悠悠地晃到地方，面试门口早坐满了人。
反正也是做做样子，他随意靠在墙角，打量着周围的应聘者，看起来都像是刚毕业的样子，个个朝气蓬勃，不少人脸上写满紧张。
目光扫过其中一个小伙时，小伙还冲他腼腆地笑笑。
等了一会，李柯然觉得有些无聊，装作去上厕所，沿着公司内部转了一圈。
大厦28层整整一层都是罗太公司的，在市中心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租下这么大的地方，这家公司的实力看起来还是很强的。
“好像也没看到什么奇怪的家伙。”
李柯然驻足回忆，一眼瞥到刚刚撞他的鸭舌帽男子，他站在饮水机前冲泡咖啡，眼睛正望向罗太办公室。
像是察觉到了某人的目光，男子移开视线，转身离开了。
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李柯然眉头微皱，再次回到了刚刚面试的门口。
“嘭。”
面试房间的门被重重推开，一个女孩哭着从李柯然面前跑过，还似有嘲笑声从里面传出。
李柯然的脸一下冷了。
“下一位，李柯然。”
李柯然推门进去，在他面前的桌子后面坐着三名招聘人员，几人身后挂着公司的名字——荣发风险投资公司。
他面无表情地走近，几乎是用扔的将简历丢到三人面前，然后没等几人说话，大刺刺地坐回房间中央的位子。
估计是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的面试人，三人互相看看，最后还是中间那个年纪稍长的男子发话了：“你是来应聘的？”
李柯然斜睨他一眼，点点头。
“是......罗太介绍来的？”左侧的男子试探着问道。
为了顺利展开调查，罗太昨天就跟他们打好招呼额外加塞一个应聘者了。
“算是吧。”李柯然翘起二郎腿。
“我们公司近几年来发展迅速，在业内都是有口皆碑的。荣发，这名字你平时没少听过吧？”中间的男子一脸骄傲。
“不好意思，完全没听过。”李柯然不理会对方即将吐血的表情，扫过其胸前工牌，上面写着名字——周余。
看到老大被气得哆哆嗦嗦的样子，右侧男子赶忙开口岔开话题：“你今天想来应聘哪个岗位？”
“什么岗位都可以？”
“当然，有罗总背书，我们相信罗总看人的眼光。”右侧男子立即奉上一记马屁。
“那好，”李柯然把手往周余那一指，“我觉得他那个位置就挺不错的。”
这次，整张桌子都抖起来了。
即便如此，周余也没有发火，他笑得相当勉强：“别开玩笑了。”
“哦，不是说都可以吗？是你们先跟我开玩笑的。”
“看人下菜碟，刚才气跑一个小姑娘，这样的事你们没少做吧。”李柯然猛地一下站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人，“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才把整个社会风气搞坏。”
“进门先问关系，知道我是罗总的人之后，不管我做的如何过分，都可以忍受？”
“你们这种人除了溜须拍马，抢功推责之外，还会些什么？”
“你，你，你......”周余胸口剧烈起伏，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周余旁边两人直接傻了，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吧。
李柯然鄙视地看了三人一眼，返身拉门而出的瞬间，他微微侧头：“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我跟你们的罗总没有半点关系。”
说完，砰的一声将门甩上。
身后房里传来周余愤怒的咆哮声。
房门再一次被打开，腼腆小伙眼见几个招聘官出来了，赶忙将自己的简历呈上。
“来应聘保安，谁让你在民族那写保安的，这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保安，保安，人都死哪去了......”在李柯然身后，周余把小伙的简历甩飞，站在原地大声咒骂。
“俺真的是保安族的，你看俺身份证啊，俺没骗人，真的......”
循声而来的保安架着腼腆小伙直接扔到门外，他显然不肯死心，仍在公司门口赖着不走。
李柯然早走到公司门外，眼看动静闹得颇大，不少公司职员都好奇地凑过来围观，腼腆小伙正折腾着，可当鸭舌帽男子出现的那一刻，他猛一哆嗦，脸色变得煞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