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言她们吃饭的饭馆对面是一家不大不小的拉面馆,正逢中午,再加上今天是春节,很多学生都喜欢来这边玩,吃饭的人比较多。
刚才他们四个就遇见了好多个同班同学。
隔着一条路的距离,徐佳言还是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出来倒垃圾的男人。
似乎是有所感应,那男人也朝着徐佳言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一脸激动。
他将一大桶垃圾倒了之后,似乎就定格在了那,目光一直盯着某个地方。
徐佳言只用了两秒钟就控住了自己的情绪,继续和秦梨说说笑笑的向前走。
看到徐佳言要离开,男人着急了,慌忙喊住:“言言。”
声音里满满地都是不可思议。
徐佳言没有理会。
“言言。”
秦梨似乎听到了声音,拉住徐佳言站定:“言言,我好像听到有人喊你。”
徐佳言笑得不以为然:“可能是你听错了吧,而且叫言言的也不止我一个。”
秦梨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正准备拉着徐佳言继续走。
可是身后的男人已经追了上来。
“言言。”
距离太近了,徐佳言无法再躲避。
秦梨先回头看了这个喊着“言言”的男人,一脸迷茫,然后拉了拉她挽着的徐佳言的胳膊。
徐佳言终于转过身看着这个叫“言言”的男人。
男人大跨步走到徐佳言面前,脸上的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声音里满是激动地又大叫了一声:“言言!没想到真的是你。”
徐佳言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双手紧握成拳,一脸倔强,并不愿意开口。
她几乎没费什么心力地就想起了和面前这个男人的回忆,特别清晰,让她在此刻都还分出心来佩服她的记忆力怎么就那么好。
从小到大的相处,像是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直到那个电影的最后一章,她和妈妈的退场。
徐佳言回过神看着眼前的男人。
严寒的冬日里,眼前的这个男人穿着有些破旧的棉袄,此刻咧着嘴笑,常年吸烟造成的有些发黄的牙齿,嘴唇上还有几个口子,让人看着就有些感同身受的疼,脸上也被皱纹遍布,说话还带着南方人浓浓的口音,让人一听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他又开口说:“言言,我是爸爸啊。”
这七个字像是一个炸弹一样,在这个徐佳言本来觉得应该是温暖的一个冬日里,炸开了过往的伤口,血肉模糊。
面馆里吃完面和徐佳言相识的同学也已经来到这边,也听到了这句话,他们兴奋又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陆忞淮三人此时也有些状况外,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爸爸?
脑海里那个电影的最后一章继续放映。
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是跟今天一样的冬天,一样是前一天下的雪,第二天雪还没有融化干净,他又一次从赌场回来,又一次输了钱脾气很不好。
眼睛因为整晚熬夜布满了红血丝,身上穿的也不是和今日一样的破旧棉袄,是一件黑色貂皮大衣,保暖又昂贵,脸也不像今日,即使熬了夜显得有些疲累的脸,也依旧帅气极了。
不然,那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女人围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