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怀山下后,苏淑二人赶至怀勇休整一夜后再至景州。
景州作为九鞭斋的发源地,其实在城内有不少产业,涉及面还颇广,而作为掌门之女的苏淑,自然是知晓一些。
只是卢信死讯这个消息,苏淑认为必须得亲自告诉她父亲才行,其中细节也只有自己才能说的清楚。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两人便在一间靠近山门方向的普通客栈住了下来。
又是一个清晨,张之唤感受着体内隐隐发热的六处灵穴,心奋不已,按这个速度下去,这妙手心经第一重,估计十天左右就练成了。
张之唤从客房探出身来,哪知一个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穿杂役服的胖子。
“走路不长眼睛吗?我。。”胖子摔的一哼。定眼一瞧,刚想骂人话的话,瞬间收了回来。竟是一名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瘦弱小子,这一定是个练家子了。。
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暗呼一声倒霉,便欲爬起来。
张之唤一愣,这不是碰瓷的吧?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扶起来为好,“啊,不好意思这位兄台,没有注意到你。。”
胖子挥了挥手就下楼了,“算了算了,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也怪我太靠近房门了。。”
张之唤愣了愣神,叫上了已经换好一套女装的苏淑一起下了楼。
“刚才怎么了?”苏淑听闻动静,随意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撞到了一个人而已。”
胖子在前台办理着结算,陡然看见自楼上下来的苏淑二人,一下愣在当场。
“啊,小姐!”胖子下意识的打了声招呼。
苏淑闻言往下一瞧,这不是斋内每天收夜壶的胖子蔡明吗?
见苏淑不言不语,蔡明瞄了眼张之唤,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忙道,“啊,小姐放心,碰到您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说些什么呢!”苏淑怒道。
“啊,是是是,我今天压根就没有见到过小姐!”
蔡明赶紧收好找回的铜钱,躬了个身,快步跑开。
“你给我站住!”
听得命令的蔡明,冷汗都快滴落了下来。只得缓缓的转身,低下头来。
“你怎么跑景州来了?”苏淑并未解释,直接问道。
“回小姐,伙房的一位师兄托我来景州给他亲戚送点东西,昨天才办完事,今早准备赶回去的。。”
“哼,今日之事,我若是在外面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小心你的舌头!”苏淑马鞭一挥,一声炸响。
“是是是,小姐放心。”蔡明擦了擦额头的汗,不敢再看第二眼,匆匆离去。
张之唤疑惑道,“何不解释一下?”
“跟他个小杂役有什么好解释的,给他十二个胆子,也不敢乱嚼舌根。再说,没有发生的事情,何必解释?”苏淑收回马鞭,径直离开道。
九鞭斋,位于景州城西不远的弯月山,因为山形如弯月,则名弯刀山。而九鞭斋的山门所在,则在半山腰上的飞流潭附近。
九鞭斋在这弯刀山附近村落内,还算有些名气。寨内门主苏庆康一脉共有三名徒弟,大师兄卢信,二师兄郑茂,三师弟陈兆光。其他支脉若干,合计百余人。
一般情况下,除了苏庆康一脉长期驻守山门,其他支脉大多都会负责打理位于景州城内外的大小生意。
两人拾级而上,正是自嘉定跋涉而回的苏淑张之唤二人。
离得越来越近,苏淑的脚步越来越快起来,若不是定下了胸腹四穴,增强了一些身体素质,张之唤都差点追之不上。
一路碰到不少杂役,看着一路碰跑的苏淑,诧异不已。随便打听道父亲在书房的消息后,让张之唤留在大厅,便直往书房奔去。
人未至,哭声先来。苏庆康赶紧放下手中书卷站了起来。
“爹!你要给大师兄报仇啊!”
苏淑扑上怀来,苏庆康闻言一惊!惊喝道,“你大师兄怎么了?”
苏淑埋在苏庆康胸口,泪如雨下。便将嘉定城内外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苏庆康听到陈麻子此人之时还激愤异常。听到被李世显调戏之后,轻拍苏淑后背的手竟直接停了下来。再得知卢信杀伤了李世显数人,苏庆康缓缓推开苏淑,脸色复杂无比起来。
苏淑见此,惨然叫道,“爹。。。”
闻讯而来的陈兆光站在门口,拳头握了又松。。
“胡闹!”苏庆康重重跺了下脚,背起手,来回走动起来。
“谁让你们多管闲事!!!惹谁不好,惹到了那李世显的头上!你可知道那李世显是什么人?”
苏淑抹干眼泪,对峙道,“不就是一个朝廷大官吗!就可以如此肆意妄为吗!”
苏庆康脸色一冷,“你这个丫头片子懂什么!兆光!送你师妹回房,禁足三日,此后没我命令不许出山!”
陈兆光并未动作,苏淑直接跪下道,“爹!大师兄为救我而死!你不给他报仇吗!”
“休得胡言!”苏庆康大手一挥,打了苏淑一记响亮的耳光!
“哼,我就是太过娇惯于你!报仇?说的轻巧!你可知那李世显是谁?尽管他远在嘉定,要踏平我九鞭斋,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见陈兆光还不前来,苏庆康又气又恼,“兆光!你也不听话了?送你师妹回房!”
倒不是他看贱卢信性命,在他心中,大师兄卢信最是听话武功也高强,加以打磨一番,必能承接九鞭斋的香火。不然也不会有意撮合他与苏淑的感情了。可毕竟的得罪的可是李世显,若是他怀恨在心,那九鞭斋上下这么多人,还有安宁?
“爹。。。”
苏淑捂着火辣辣的俏脸,不知言语,这还是娘亲走后,第一次遭受掌掴,更何况动手的是她心中正义凛然的父亲。。
如行尸走肉般被陈兆光送回房的苏淑,连张之唤的安排都忘了提,也没必要提了。罢了,随他吧。
苏庆康脸色阴沉,捏住眉心,细细思量起其中的利害关系起来。
不知何时邓茂带着张之唤来到了书房,开口道,“师傅,那这随小师妹回山的少年?”
苏庆康横眼一望,万般事由皆因这少年而起!杀心一起,张之唤望见眼神,内心一寒。。
“哼,毕竟是苏淑带回来的,愿意留下做个杂役,便留下。不愿的话滚下山去吧!”
张之唤闻此,抉择倒也果断,尽管这结果与他所想天差地别。想到刚才碰到苏淑那六神无主的样子,心中柔暖被一击而中。直接拜谢道,“多谢门主收留!”
苏庆康倒没想到张之唤答应的如此干脆,直言道,“邓茂,带他下去。”
当夜,经过反复考量的苏庆康,带上一枚珍藏十来年的紫晶夜明珠,独自一人往嘉定城去了。
“以后收夜香的工作,就指派给你了。给,这是宿舍的钥匙,拿好了。你室友蔡明这两天会带你在门内走一圈熟悉一下,他估计也快回山了。”
一名杂役带着张之唤来到了一处偏僻的破旧小屋旁,丢给他一把钥匙,便离开了。
坐在一张空床之上的张之唤,闻着门外夜香盒内隐隐传来的阵阵恶臭,无语起来。
竟然是倒夜香的差事,等苏淑师傅好一些了,我再跟她道别离山吧。
不一会,胖子蔡明推门而入,望着床上的新室友,吃了一惊。
“竟然是你!”蔡明惊呼一声,心思一转陡然又挤出了笑脸,亲切道,“哎呀,我听说来了个新人,原来是兄台你,呵呵,以后咋们可要相互照应呐。”
张之唤笑道,“呵呵,客气了。没想到咋们竟然是室友了。”
蔡明陡然凑近了那张大脸媚笑道,“今早你与小姐。。。。”
张之唤耸了耸肩,无奈道,“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只是跟随她回山而已。”
蔡明点了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想来也是,呵呵,没事。这九鞭斋附近,包括下面的弯月镇,我可都是熟悉的很,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都是可以帮忙的。”
“好的,那就多谢蔡兄了,这样吧,你现在带我熟悉一下门内环境?毕竟明日我就要开始正是上工了。”
“哈哈,好的,没有问题,这就跟我走吧!”
一胖一瘦的两人,便在这九鞭斋内,到处转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