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三日没有见过苏淑了,好像那日回房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几天,张之唤已经熟悉了本职工作。上午负责倾倒寨中众人的夜香,下午则负责将伙房的水缸注满清水,好在飞流潭离伙房不远,来来回回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因为宿舍不是单间。练功的空档,就只能靠挤时间再随便找处无人的地练习了。还算顺利,已定十二穴。
第四日的清晨,张之唤再次来到苏淑房前小声道,“苏淑师傅。。夜壶再不递出来,可要馊了。”
就听房内,一阵响动。面色不善的苏淑打开房门,重重放下夜壶,也不看张之唤一眼,重重关上了门。
“唉,轻点啊。这要破在你门口麻烦可就大了。”张之唤慢慢端起夜壶,小心置于肩下木盒之中,正欲离去。
“张之唤!”
就见苏淑气鼓鼓的打开房门气道,“你随我回山!就是为了倒夜香的吗?”
张之唤放下肩上木格,往后退了一步。
“我身上臭。。嗯。当然没忘。也有练习苏淑师傅你给的心法。我毕竟是个杂役身份,不太方便明目张胆的打坐练功。”
苏淑抿嘴一想,道,“那我不管!这样,今晚亥时你到我房间来,我再教你几招鞭法!”
“这个,夜里偷来你这,要是被发现了的话。。”
“你这点本事也没有?还谈什么为‘张之唤’报仇?”苏淑双手环胸,面露鄙夷。
“嗯,好吧。”张之唤重重点头,挑起夜香盒,竟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感觉,肩上担子摇摇晃晃间快步走了。
如何偷偷去苏淑师傅闺房而不被蔡明发现呢?张之唤绞尽脑汁,突然灵光一闪。
弯月山下,便有一处小镇名为弯月镇。
张之唤揣着些碎银,在镇上寻找起来,目标明确,药店!
小镇的商业,都集中在一条街道之上。不出片刻,一间药店便映入眼帘。等待店中客人走尽,张之唤鬼鬼祟祟猫了进去。
见掌柜疑惑的望向自己,张之唤凑上去,摆了一枚碎银到柜台上。
“掌柜,可有那让人一睡不醒的‘壮汉倒’?”
掌柜面色一窒,这嘴上无毛的俊俏少年,竟如此下作?本欲直接回绝,可望着台面碎银,略显犹豫起来。
“这位小哥,嗯。。本店正经经营,不卖小哥所说的那害人东西。”
张之唤见他神态,哪不知他话里有话。又从怀中摸出一枚碎银,放到柜台之上,呵呵笑道,“老板不用顾虑,我不是您心中所想的那无耻小人。”
“嗯。。我看小哥你长得俊俏非常,想必,定不会是那歹人了。”
店家老板见少年出手阔绰,哪有把到手的银子往外推的道理?默默收下银子,去了后房,拿出两个小瓷瓶来。轻轻置于台上。眯眼荡笑道,“呵呵。。小哥,这瓶‘神仙倒’的药效比你说的那‘壮汉倒’强上不少!置于这一瓶。。。嗯,我见小哥面善,这瓶‘不倒丸’,就免费送给你了。”
张之唤俊脸一红,吞吞吐吐道,“这个。。掌柜,您误会了。。。我。。”
掌柜恍然大悟,收起不倒丸,哈哈笑道,“哦!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嗯。。是我多心了。”
张之唤不再解释,收起‘神仙倒’,便在掌柜一脸羡慕的眼神中快步离开了。
还顺便带了些好酒好肉。今晚,得好好招呼招呼蔡明了。一路胡思乱想的张之唤,陡然灵光一闪。
九鞭斋的心法,仅仅需要打通两处胸腹六处手臂合计八处穴道即可,巧合的是,胸腹之上的两处穴道,正好与妙手心经所定灵穴相同。
若是把九鞭斋的心法用石头项链来修炼呢?
想到此处的张之唤,随便找了个隐蔽地,直接尝试起来。
这一试,就让张之唤措手不及!九鞭心法中那六处穴道竟同时一热,直接定成了灵穴!感受到体内共计十八道暖意,张之唤呆若木鸡。
这。。。感觉到不对劲的张之唤赶紧运转妙手心经,哪知一两个时辰过去了,对应穴道竟然毫无动静!
眼见天色渐晚,只得放下焦虑,往回赶去。
蔡明在路上碰到了张之唤,老远便叫道,“张兄!你跑哪去了?一天没见你人,伙房缺水,还是我跟你挑了。你得如何感谢我?”
“哈哈,来了这么久在山上闲的慌,所以下山逛了逛,还给蔡兄你带了只烧鸡。你瞧。”
张之唤提了提手中吊着的油纸包,隐隐有油脂渗出,鲜香扑鼻的样子。
蔡明面色一喜,看来这张之唤把自己也放在了心上,哈哈笑道,“好说好说,不过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呐。其他同门若是看到了。。。”
“当然是留着我俩宵夜啦,不然怎么够分?蔡兄,你看,我还有酒呢。”张之唤搭起蔡明的肩膀称兄道弟起来。
“哈哈哈,也是也是,来来来,张兄,我帮你提酒,咱们先回房一趟。”
两人躲着同门,放好东西,便与其他杂役一起吃起晚饭来。
虽然都是杂役身份,不过也有非常明显的等级之分。一般情况下,资历越老,坐的位置则越靠里屋,几十个杂役吃饭,往往也分为两派,一派一边。
“喂!这几日怎么没有见着门主?。。。喂!那个倒夜香的,门主的夜香你这几天倒了吗?。。。喂!问你话呢!”对着张之唤使唤的是一个入门数年的青年杂役。
张之唤坐在尾座,见实在不能当作听不见,只得放下手中筷子笑道,“啊,师兄,不好意思,吃饭太专心,没有注意你在叫我。嗯。。这几日没有收门主夜香,应该是不在门内的。”
另一边靠前的杂役重重放下手中饭碗,对着问话青年冷声道,“你个家伙能不能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些夜香夜香的。还让人好好吃饭吗?再说,门主去哪里关你什么事?多嘴!”
问话青年见自己这边没有人给自己撑腰,连忙赔笑道,“是是是,师兄教训的是,吃饭吃饭!”
吃过晚饭后,杂役们简单开了个会,安排了下一日的工作,便都各忙各去。
张之唤蔡明两人做完新分配到手里的任务,赶紧回到宿舍锁上房门,借着月光,大快朵颐起来。
“来来来,蔡兄,再吃个鸡腿。”
蔡明正往嘴里塞着鲜肥的鸡肉,见张之唤又递来一只鸡腿,真是笑的合不拢嘴。接过鸡腿,哈哈笑道,“来!张兄,再干一杯!”
仰头灌下满杯的烈酒,快意潇洒,连平日所受的窝囊气,都散了不少。
“蔡兄真是海量呐!”张之唤轻轻一抿,不露痕迹的擦拭在袖口,赞誉道。
“哈哈哈!那是,我出来打拼的早,啥事是干不好的?我跟你说,就算是倒夜香,我也从来没有撒过一滴尿!”蔡明大声疾呼,便往杯中再次倒酒,哪知还未倒一点,便两眼一黑,坐着昏死了过去。
张之唤阴阴一笑,轻轻推了推他,一推即倒,蔡明头部着墙,砰的一声紫了一个大包,竟还不醒!
这神仙倒,果然带劲。
感觉到自身有些隐隐发臭,张之唤取了套干净衣衫,就往飞流潭去直接洗了个澡。
眼见亥时将到,张之唤躲开形同虚设的巡夜杂役,轻车熟路的摸到了苏淑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