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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科考失利,柳永的自我放逐

公元1012年,宋真宗大中祥符五年,柳永二十九岁

今年柳永即将迈入而立之年,所以他对这次科考有种心理上本能的需要,而且如今他词名日盛,这一年的科考在他内心当中,认为应该是稳操胜券的,绝对不可能“再失龙头望”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这一年朝廷恩科取士一共是120人,“录取”的人数不算多,但总有“幸运儿”,只是三复、三接、三变他们仍旧是榜上无名。

第二次失利,第二次失利!柳永该用什么来说服自己呢?恐怕是不容易了,这个时候他除了静静的发呆冷静之外,其他的什么雄心壮志啊、抱怨啊都不愿意在想了,甚至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么没才能呢?

尤其是这次科考,柳永三兄弟的“小学弟”,王禹稱的儿子王嘉言,当初是跟他们三兄弟一起在王禹稱指导下学习,但这次王嘉言竟然初次科考就金榜题名,这种结果就更令三兄弟羞愧难当了。

另外除了柳永三兄弟之外,最伤心的就莫过于他们的老父亲柳宜了,他今年75岁,本来身体就已经大不如前了,眼巴巴的瞅着三个儿子能够在这次科考当中傍上有名,哪怕只有其中一个得中进士呢,也能让自己含笑九泉了。

但总是造化弄人,三个孩子连续几次科考都不中,尤其是里面最有才气的三变,也是连续两次都没有考上,这内心的气愤、悲伤、无奈就不打一处来,不久之后就病倒了。

人往往都是这样,经过了一次打击之后,自己的内心仍旧会充满斗志,但经历了二次打击之后,就会变得有些自怨自艾,或者说是自我放逐了。

柳永这个时候也是这样,二次失利之后,柳永想到的不再是自己“这次马失前蹄,下次必定登高第”,此时的态度转变成了“浮名利,拟拚休”,意思是说“这种蝇头小利,就算丢弃了自己也不会觉得可惜”,所以我们可以从柳永这个时候所作的这首《如鱼水》中看出,柳永对于科考已经不再是当初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态度了,甚至已经有些自我放逐的意思了。

《如鱼水》

帝里疏散,数载酒萦花系,九陌狂游。良景对珍筵恼,佳人自有风流。劝琼瓯。绛唇启、歌发清幽。被举措、艺足才高,在处别得艳姬留。

浮名利,拟拚休。是非莫挂心头。富贵岂由人,时会高志须酬。莫闲愁。共绿蚁、红粉相尤。向绣幄,醉倚芳姿睡,算除此外何求。

我们先来看这首词的内容,上片是说自己在这帝都之中,经常沉迷于美酒佳人之间、烟花柳巷之内,虽然看似放纵不羁,但却更有一番风流,那些一边唱着歌一边劝着酒的美人,都在称赞自己才华横溢,无论自己到哪里都会有美女挽留。

下片则写到是,自己现在已经将功名看同浮云了,即便是随意丢弃也会毫不吝惜,更何况一时的对错得失又何必放在心上呢,功名富贵岂是因人们的愿望所改变的?我相信只要时运到了,自然就会实现自己远大的志向,因此没必要无端的苦闷,现在的我除了想跟佳人共醉共寝,其他什么需求也没有。

所以怎么讲呢,这次虽然又没考上,在柳永的心里也并不认为是自己的能力不足,只能说是自己时运不济,“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柳永还在美酒佳人那里得到的安慰自嘲:既然你不懂的珍惜我,你看,还有这么多美女欣赏自己呢!

今年自从殿试失利后,柳永除了短暂的在家读书外,把更多的时间就是在虫娘那里饮酒消遣,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小半年的时间,一直到了今年的十月份,这个时候“天降书”事件还在朝堂之上闹的沸沸扬扬,让整个社会气氛也整的乌烟瘴气,偏偏这个时候真宗又谈起了一个神仙托梦的事儿,说梦到天帝下旨意“令先祖赵玄朗授你天书”。

关键是真宗竟真的认下了这位“赵玄郎”的先祖,还专门为这件事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一是命天下为圣祖避讳;二是为圣祖上尊号,并配上一位圣母;三是在京城建造景灵宫,供奉圣祖和太祖、太宗像,其规模仅次于太庙;四是在京城最大的道教宫观大殿里供奉玉皇和圣祖的塑像;五是下令天下州县天庆观增建圣祖殿,官员上任和离职都必须拜谒;六是命宗正寺修订皇室家谱,增入圣祖事迹。

自古以来像这种荒唐事还少吗,有人愿意信,就有人愿意演。皇帝都说有这回事儿了,当臣子的又怎么能不配合他表演呢,于是乎,朝堂之上、学子之间又一次掀起了一股歌功颂德的浪潮,无非是为了那蝇头微利而已。

柳永在这个时候野作了首《玉楼春(五之二·大石调)》,内容描述的都是些仙界逍遥、江山永固之类的毫无营养的言语,后来有人说柳永这首词是歌颂谄媚,也有人说柳永这首词是抨击暗讽。

其实无论柳永内心当中是出于哪种目的,至少从词面上来讲,柳永的这首词尽些是歌咏之词,再说直白一点就是向朝廷谄媚,或许这也说明了,经过半年时间的自我放逐之后,柳永再次对未来的仕途生涯燃起了希望。

但是话说回来,不如此(向当局者谄媚)柳永又能怎么样呢?士农工商,以柳永的性格和特长来讲,可以选择的又有几个呢?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为得榜上名,其他都可抛。

《玉楼春(五之二·大石调)》

凤楼郁郁呈嘉瑞。降圣覃恩延四裔。醮台清夜洞天严,公宴凌晨箫鼓沸。

保生酒劝椒香腻,延寿带垂金缕细。几行鹓鹭望尧云,齐共南山呼万岁。

书到这里,我们已经了解了柳永的青年时光,也接触到了柳永的很多作品,不知道大家现在对于柳永此人又是怎样的印象,我们继续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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