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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1.意气风发 就想回家

陆大坚进了戏剧院,感觉大不相同,瞬间感觉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穷酸少年!今天自己宛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城市人!此刻正与数不清的城里人,一起享受这夜晚的闲暇,看戏。

戏剧院很宽敞,足足可以容纳千人之多!顶棚的天花板是用钢铁结构搭建。戏班工作人员,还在那些钢架上面,整齐的挂满了彩色的旗帜,还有各种各样的戏剧人物扮相。抬眼望去,十分的花哨和喜庆!开戏前夕,人们有的磕着瓜子,有的吃着糖,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盯着舞台。

晚上7点钟,随着一声锣鼓响起来,人们停止了手中的瓜子和讲话,安静下来。因为舞台的音乐已经传遍了戏剧院的每一个角落。即使是最近的两个人,也彼此听不清对方的言语。大家都把目光和注意力集中到了舞台的中间,等待着接连不断的戏剧演员出场。

陆大坚第一次听戏,非常的新奇和兴奋。他为了能够近距离的看到演员们的表演,悄悄的顺着墙壁,挤到了舞台的侧前方。距离舞台只有一步之遥。这里全是小孩子们,因为他们个头小,都蹲坐在舞台下侧,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大人。

陆大坚回过头来,发现黑压压的全是观众,突然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今天的主角,满场的观众,都在盯着自己看!又好像是觉得他们是在嘲笑自己,那么大个人,跟个小孩一样,不守规矩,自己有座位不坐,非要挤到前面去。顿时,他又感到了一阵羞耻!

好戏开演了,为了不遮挡住别人的视线,或者是不让大家看到自己的羞耻行为,陆大坚在舞台的下侧,和小孩们一样也蹲坐了下来,盯着舞台。

戏剧表演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演员们表演的惟妙惟肖,唱腔和动作很有功底,整个表演过程把现场的观众,都带进了剧情的伤感之中。人们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凄美爱情,留下了同情的泪水。陆大坚也跟着剧情的发展,泪流满面。他触景生情,连想到自己到现在还是孤独一人,从来都没有过,青睐自己的女子出现!不免感伤起来!

所有参演人员集体出来谢幕!感谢观众的捧场支持。戏剧结束,观众们陆陆续续,走出剧院,陆大坚擦干眼角的泪痕,回到现实,跟随着人流,走出了会场。

天色已晚,长红街逐渐沉寂下来,路上的行人已经渐渐的减少!而饭馆的灯还在亮着,饭馆老板和伙计们还在坚守,等待出来夜宵的人们。还有昼夜不停的码头时不时的走出来,三三俩俩的工人们。陆大坚沿着路灯,很快走回到了大鹏巷,小阁楼中。

他从楼下打来一盘水,先洗了脸,把泪痕洗干净,然后又洗了洗脚。他趁着天色已经很晚,料定楼下没有行人路过,他懒的把洗脚水端到楼下倾倒。于是就偷了个懒,用竹竿悄悄支起窗户,一只手端起洗脚盘,猛的一倒!速战速决!

虽然没有溅到行人的身上,但是倒水的声音很大,哗啦一声,惊醒了楼下的老太太房东,顿时间,骂了起来:“哪个没心肺的,在乱倒洗脚水”。陆大坚听到骂声,一阵哆嗦,吓的不敢吭声,等了一会,没有听见继续的咒骂声,就悄悄的放下撑杆,关上窗户,躺了下来。

他还沉浸在戏曲的剧情之中,想到了梁山伯的悲剧。又想想自己,还有两个弟弟,婚姻一直没有着落,又想起了母亲和父亲。他现在离家出走,已经两个多月了,父亲母亲还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到底去了哪里?他们对自己一点音讯都还没有!尤其是母亲,她不知道有多么思念自己。以前在家里,就算再苦再累,但大家都在一起,兄弟姐妹父亲母亲都还能聚在一起。无论生活怎么艰难,大家彼此总算有一个照应,也能够互相安慰,互相鼓励。可是现在自己一人独自在外飘荡,与家里的人彼此牵挂,彼此想念,甚是凄凉!

现在他多多少少挣了一点钱,虽然不是很多,但在农村已经很了不起了。他觉得应该把自己的情况告诉父母兄弟妹妹,不让他们再牵挂。最好还是回去一趟,毕竟距离又不是很远,只有六七十公里,就算走路,一天也走回去了。再说他可以去乘坐客车,这里离县级客运站,也很近,明天去打听一下,如果有就近的客车,直接坐客车,那会节省很多时间。

他决定明天先去找梁哥,确定最近几天不会再出差,然后才能决定回老家的行程。

梁哥那边最近没有安排出差的行程,下一次出货,还在磋商之中,叫大坚可以暂时先回去两天,但不能太久,两天之后,必须尽快赶回来,因为随时有再次出船的可能。

陆大坚连连答应,“一定一定”,回去看望父母一下,两天后一定准时赶回来。能出差,就代表着能赚钱,陆大坚当然渴望有出差的机会。

大坚在临出门之时,阿昆突然叫住了他,告诉他,去他们村庄最近最快的车子,就在今天中午十点出发,两个小时后到达他们村庄最近的乡镇。现在是九点,还来得及,赶快回去准备。

为什么阿昆对去他们家的路线那么熟悉?陆大坚来不及多想,说了声谢谢“梁哥、昆哥”,就飞也似的跑回大鹏巷,小阁楼。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上自己新买的一件中山装,带着一百元钱,和手里的余下一点零钱,匆匆下楼。给父母买了一点水果,香蕉橙子之类,这在当时的乡村可是罕见之物。还有手工面包,西洋人吃的,给弟弟妹妹们买了一大包。积极赶往汽车客运站,好在客运站离长红街这不是太远,他叫上一个人力黄包车,谈好价钱,于是人力黄包车,非常熟练而又准时的把他送达目的地。

时间刚刚好,他找到了阿昆所说的那趟班车,确认的确是开往自己家乡附近的。就愉快的乘上了这趟客车。

汽车十点准时出发。刚开始汽车开的很快,因为是在城区,道路平坦,汽车可以速度快一点。可是离开城市之后,道路越来越难走。柏油公路还没有普及,大部分都是土路,坑坑洼洼,枝枝叉叉,到处还有填埋着补路的石子。汽车摇摇摆摆,晃晃悠悠,七转八歪的行走着,还好,基本上二个多小时,就到达了乡镇。这个乡镇距离大坚他们居住的乡村,还有几公里路程,大坚下了班车,提起包裹,继续往家赶。

只有几公里路程,他预料自己加快步伐,最多大半个小时,就可到家。回家的心情真好!母亲父亲,弟弟妹妹,见到自己一定开心坏了!想两个月之前,他不辞而别,半夜从家出发,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到城市。他回想当时是怎么走的?怎么那么慢腾腾的?今天从城市回来,居然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家门口近在咫尺,自己再坚持一会,很快就能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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