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轼虽然几乎不来瑯楼,对于里面的布置格局却很是轻车熟路。不费劲的的找到能把楼口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的清楚的房间。
依靠着窗沿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瑯楼还是当年的那个瑯楼,两个小子也越来越能干了导致这几年把他们看的稍微松懈店,不止把瑯楼经营的头头是道,还有些难以琢磨
如果捉摸不透,控制不了,那也不得不走最后一步
缕了缕胡子,脑海里窜进了那双眼睛,他阿娘的眼睛。淡茶色的瞳眸映照着那个还算年轻的自己,那份柔情和温暖在自己狡黠阴谋诡计的这辈子,还真算得上难得。
今日见到的湿润害怕的眼睛,不及他阿娘的漂亮,倒也几分相似,自己从不缺儿女,他的名姓中也算是有了苏家的姓,为苏家做点事也是应该。
楼下传来喧哗,知空他们的座驾已经到了。
马车里两个人影窜出来,差点看花眼,看来是真的着急
回身把窗户关上,等人来。
很快进来的是知空。
瞧着不是很开心,苏明轼笑“晏阳,好久不见,长大不少。”
往前一大步拍拍知空的肩膀,长辈一样的关爱“嗯,不错,不错,结实了不少。这些年的武功看来肯定也是没落下。”
“自从那年之后就没见过苏伯父了,我和阿苑还没当面感谢当年的救命之恩。只是,苏伯父今天为何会突然到瑯楼来,也没提前让人知会一声,让伯父白等了这么多个时辰。可是传递的消息有什么晏阳在信中没讲明白的?”
捋着自己的胡子“没有,每封来信中,你讲的都很明白清楚。就是这一年我安排在楼里保护你们的人,一而再的莫名的折了,有些担心就来看看。你知道苏伯父的,朝堂中的事实在太忙,最近难得抽空来。”
请苏明轼坐下,令小厮重新上茶。
知空叹了口气“这也是我想告诉伯父的,瑯楼最近是折了不少人莫名全部消失,不见踪影。原想写信请教一下伯父是不是这些人都不干净,您亲自派人给收拾了。不然连我都不知道是您的人,还有谁能轻松找到然后铲除。”
苏明轼“自然不是我,这件事你在好好留意留意,”
“伯父,现在瑯楼里您的人还有几个我不知道的?”对上苏明轼总是慈祥的眼睛,知空很是直接。
苏明轼面不改色,“知空你这可是在怪伯父,未经你知晓的情况下在你身边安排人,莫怪伯父…”
“伯父说笑。”知空俊朗的脸上绽放出笑意,英气十足“瑯楼的一切都是伯父的,包括我跟阿苑。我俩来自名门世家,忠义是家风,家父们跟伯父又是世交,当年还又伯父的救命之恩。所以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我跟阿苑自然无条件跟随!”
两人相视良久。
看来自己真的放纵瑯楼太久了,这家伙既然让老夫觉得无从下手。
南枯苑红着眼眶进来,对着苏明轼抱拳恭敬的叫了声“苏伯父。”
毕,伏在知空肩头耳语一阵。
上下打量南枯苑,嗯,难怪能俘获男人女人的心,也是毕竟能和诺儿相提并论的美人,这姿色放在这小小的瑯楼可惜了。
“今日让伯父见笑,让您撞见这等荒唐之事。”南苑坐在了知空的身边。
“那孩子可是……”明知故问
“不知道。乡下捡来的孩子,瞧着可怜,性子软糯,跟弟弟的年纪相仿,就带回来养着了。”南苑轻巧的说着,泛红的眼圈又红了些,想想心里有些负气,边斟茶边又开口,“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被欺负了。现在聂大人可是在瑯楼莫名出现在长生的房间里,还断了气。聂大人的姐姐聂凤凤是个记仇的,估计连着孩子的父母就算掘地三尺也都给挖出来。现在聂大人还躺在客房里,也不知道要不要报官。虽说是死在长生房间,但是您也瞧清楚了,长生这孩子跟只胆小的兔子一样,怎能杀了聂大人呢。”
聂清死了最大的好处自然是苏明轼,现在仔细想想这个孩子刚见面就给自己这么大一个礼物,最麻烦的是他的姐姐。到时候如果聂凤凤非要一命偿一命,就把这孩子的命给出去
聂清死了,一切就都干净了。
开了口“我知道他是我的四子。这次除了见你们,这就是我来的目的了”
果真被那小子猜中了。
应该按照苏明轼的意思让他把苏易初带走,但南苑却说“苏伯父,把长生带回家这件事,我想您还是慎重考虑。这孩子从小生长在乡野完全不懂宅府的规矩,接回去怕只会增加苏家的负担罢了。”
知空没有阻止,他知道南苑还是不想苏易初以身涉险
“这个你放心。府邸有的是教人的麽麽,各房的夫人们也都是和善的人,不会亏待了这个孩子的。”讲的很是慈祥
有些想笑,他讲这话的时候不心虚么?哪一房的夫人是善茬,哪一房都能轻松要了苏易初的小命,眼睛都不带眨的。
南苑几乎是咬着牙走出房间的。
对着苏明轼抱拳,“伯父不要怪阿苑。把长生捡回来的是他,养长生的也是他,我们的弟弟不知生死,长生的出现弥补了阿苑心里的空缺,您现在要把长生带回去,阿苑自然是舍不得。您放心,我会说服他的。”
苏易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下午,牌子暂时取了下来了。
知空和南苑在他房间里好一会儿了。
“醒了,喝点水。”南枯把他扶起来,喂他喝水。
“苏明轼让人来检查了聂清的尸体,原本想顺道检查检查你,阿苑护的紧。想找药谷子来替你看看,结果那小老头不知道上哪去了。小厮们说,他消失前见的人是你。你让他做什么去了,应该说,你们之间做了什么交易,他可不是一个容易差使的倔驴子”
把南枯手的茶水喝个干净,舔了舔还是干裂的嘴唇“苏明轼什么时候接我回苏宅?”
“是瑯楼对你不好?还是你贪图苏家四子的位置?这么急迫的回苏家?”南枯声音比平日里的高了不少,茶杯被摔了个粉碎。
房间里陷入安静
知空撑着脑袋,看戏一样的看苏易初,呦吼,把他惹怒了,我可不管。
看着地板上的碎片,沉默些许,伸出双手抓住南枯的袖子,认错的扯了扯,语气里飘满了委屈和害怕“兄长生气了?”
挑了一下眉,这个家伙真狡猾啊,一句兄长就足够让他的心柔软如棉,算是被他抓住了命门
见他扭头不看自己,知道他心里恼怒的很,苏易初瘪这嘴“我只想保全两位兄长,不在被苏明轼利用。想把爹爹们不是叛国贼是堰国英雄告诉全世界的人。我想一辈子待在瑯楼,但是我不能。”
怒甩开他有些可怜的手,“滚,早点滚出瑯楼。脏了我的眼,就当这两年我养了只白眼狼!”
木质地板被踩的很响,扬起的宽袖随着怒愤的步伐上下翻飞,哐当一声,把关起的们也被砸的巨响
无奈的笑看向还在看戏的知空,”知空,你也觉得我是贪图苏家富贵?“
“啧”知空有些嫌弃,“你这家伙这么偏心的,拉着阿苑的手可怜兮兮的叫兄长,到我这里就听不到你的一句兄长了?我可告诉你,他这回是真生气了,我都哄不好的那种,我帮不了你。呵呵。”
“兄长这两个字,说不说出口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在不在心里。”
看着他说出这句话,知空心里有些异样,忍不住感慨,这小子还真的挺能说的。
看见知空起身,苏易初下意识问“干嘛去?”
白了他一眼,“呵,去哄他。你差点把他弄哭了,下次在找你算账。你就放心大胆的去,瑯楼一定会鼎力相助,不让你吃亏。好好活着,别被那群母山君给弄没命了。”
两人都离开了,房间里陷入了针掉听声的安静。
苏易初没了困意,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那个家伙应该已经出了瑯唐城吧,应该来得及,药谷子跟着,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龙图清的姓名,这个小子还太傻,上辈子他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变成那个样子,
回苏家之前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还有聂清死前的那些话,那些人,还有不少事情要去证实
之后聂凤凤会开始闹,苏明轼会想办法的,但是估计挡不了太久
门被敲响。
“苏公子,有位苏老爷求见。”
苏明轼?这只老狐狸还是不相信他这个第四子和瑯楼,看什么都像阴谋论。
闭上眼睛,在睁开,已然又是苏明轼第一眼看到的软弱的废物样
门口小厮等了些许,里面没有回应,再次敲门,“苏公子?”
后面的苏明轼,“初儿。”
虚弱的声音终于传来,“请进。”
小厮跪在门旁,把门给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