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宛如死尸一样被允麟绑了个结实。
允麟把苏易初抱到贵妃椅上,渡了不少内力脸色回了点血色,身为武将的聂清下手自然是重,他的脖子上明显的印记,身上还有刚刚呕出来的血迹,看上去很是凄惨。
“你不要乱动,我去找人。”
一把把允麟拉回来,摇头“你现在应该回边境。不要管这里的事了,我自己有安排。”
“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有什么安排?为什么非得让我回去,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原想回去后让人查查这个人的底,实在抵不顾好奇。
咽口唾沫的时候喉咙发疼“有人勾结周边部落,龙图将军会遭暗杀。你得赶紧回去阻止,军队里有奸细。一定要保全龙图将军!话只能说到这里,你快离开,回去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去推搡他,催促着他赶紧离开。
任由他推,允麟只把眉头锁的紧紧的,从没出现过大的严肃,声音没了往日的少年感,沧桑如落日的边疆沙漠“你就一个小小娼妓,边境的事你如何得知,你是间谍?”
话音刚落下,允麟脸上又是一掌火辣,明明已经受了伤,巴掌还是又脆又响,桃眼怒瞪凶狠语气“你他妈才娼妓,老子是瑯楼的人,不是青楼。到现在你连瑯楼是什么地方你都没搞清楚,真不知道龙图将军以后怎么会把重要的东西交给你!现在管好你的嘴,不然下次让你变哑巴!小子!赶紧滚!”
气不打一处来,低头看这个人“嘿,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没有征兆就打人巴掌。”
想抬手打回去,可是看着他小脸苍白,大眼睛还瞪的浑圆,就差龇牙咧嘴的感觉像极了一只生气瞪眼睛的小黑猫。
现在这个可怜兮兮的模样,脸上被猫挠一抓,自己还怎么的,还挠回去不成。
准备翻墙走人前还回头看他,“我真走了,你这样真的可以?”
没好气“快滚。”
好心没好报,就不应该同情这个小子!翻窗而出!
和陶砚自己泼辣风格完全不相符的风雅十足的房间里,摆放着一架显眼古朴竖琴像是房间里屹立着一位素衣难掩媚色的美妇人。
陶砚已与那古朴的”美妇人“相伴弹了一曲,笑颜如花的走过来把茶给斟的七分满,“老爷,今儿二当家的不在,您也没提前让小厮通报一声,让当家在楼里候着。”
老爷慈祥的笑答,“是在下不好,没有提前通差人来告知。而且他两人不在,不还有陶公子主持瑯楼。劳烦公子陪我喝几杯茶,聊几句吧。”
“当然了,当家的特意交代过,您和其他客人万般不同。您不用着急,这个时辰该收到消息了,收拾收拾往回赶了。”陶砚知道他是谁,装傻是瑯楼的最基本素养
端起茶杯,放到鼻子下轻嗅,清幽的茶香让他忍不住赞叹一句“嗯,好茶,好茶!不愧是瑯楼的茶。不着急,不着急,在瑯楼每次等待都是值得的。呵呵呵。”
“瑯楼的茶自然是好茶,给你沏的更是好中之好”往噗噜噗噜挂在小火炉上的陶罐倒进清凉井水
“陶公子,可是和传言中的容易怒颜的传闻不同呀。”脸上似笑非笑,明明房间里灯火明亮,陶砚后脊椎总有薄薄冷汗。
“老爷说笑,小厮的怒容也并非谁都能见到的。我性子大家是知道的,特别是那聂家的色坯子之后,在加上贵人们照拂的瑯楼也无人在敢惹恼。我同明日的新公子可不一样”陶砚掀了掀还未滚水的壶盖瞧了几眼,轻笑了几声“他性子软,索幸得了当家的欢喜。”
老爷没有接茬儿,只是端上茶杯,哎,还是府邸的茶盏更加高雅一些,这些个茶杯是挺好看,就是廉价了些。
陶砚也识趣,不在开口,就是心里堵着一口气。
门被敲响,听得见小厮跪下的声音,“陶砚公子,有情况发生。后院被闯,岩峰在柴房被发现。苏公子院里有异常。”
陶砚把小炉子盖上盖子灭了火,抬眼看端坐的老爷,不慌忙的起身“老爷您稍等,我去去就回。”
往外走去。
陶砚一步一步往外迈,知道他在后面盯着,不能有一丝的犹豫,让他起了疑心
跪于门口的小厮,把陶砚的鞋子摆放好,
把脚伸出去,小厮不缓不慢的鞋子双手捧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套上自家公子的脚,再次伸手把另一只鞋捧手里…
“陶公子。”身后传来的声音
心微微颤了一下,沉到肚子里去了,回身瞧侧首“老爷?”
陶砚的快步的走,苏明轼也紧跟其后,撇了一眼身后,哟,老家伙功力不错。
苏易初的院落小厮已经被不知何人放倒,横七竖八的躺着。
陶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计划会不会有出落,这小子不会出事了吧!?啧,早知道就不答应了,想办法赶走这个老头
看到横七竖八的小厮,已经完全不顾及身后的老头,一脚就踹开房门。
“苏易初!!”大声的呼喊着名字,房间里一团乱,椅子已经被杂碎,地上各种碎屑,还有一些床缦和一件苏易初沾血的外衣
她娘的,那个狗痞子得逞了!?陶砚心里暗骂,杀心已起。
“陶砚……陶……砚。”虚弱颤抖的声音,从屏风后的床传来。
陶砚赶紧闪进屏风后,把他抱了出来。
苏易初披着陶砚的外套,缩在陶砚的怀里瑟瑟发抖。
把他轻放在贵妃椅上,苏易初还是紧紧的拽着陶砚的衣襟抖若糠筛。
就是一可怜小孩的模样,老爷并没有太多表情只负手而立于一旁,静静的看着。
小孩现在满眼睛的惊恐和害怕,脖子上有明显的伤痕,身上还有不少的伤痕,像极了一只处于惊恐状态的动物。
被瑯楼喂养的不错,不算消瘦,那双惊恐的眼睛有些像他阿娘。
从里屋的床上抬出了一具尸体。聂清。
老爷眼神冷了下来,阴测测开口,“小孩。怎么回事?”
苏易初现只知道躲在陶砚怀着,一句成型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哆哆嗦嗦的念叨,怕,杀人,血,胡言乱语般的词汇。
看他这个样子,看蝼蚁的眼神,“废物。”
声音不大,也一字不漏的传金了陶砚耳中,心里好不容易压制的怒火爆发而出“废物?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能活着就不错,不像别人家的公子小姐们一出生就有好几号嬷嬷下人围着,琴棋书画都有名师大家引导。废物这二字更加适合生下废物的父母吧,自家孩子被如此欺凌,也任由被这么欺凌。不疼不爱算他命差,传出去,这丢的脸面啊,可就精彩大了。呵呵呵,老爷,你说呢?如果你是这孩子的父亲,你会怎么办呀?”
还想说下去,被人暗地里扯了一下,才收敛些。
老爷负手往门外去“陶公子真是个护短之人。劳烦让人,再去催催当家的,老身上会客厅候着。”
人走远了,让下人把门关上,伸手去扒苏易初撕扯的稀稀拉拉的衣服,“这个死老头,早晚遭报应!”
“报应,就报应,你……扯我衣服干嘛。扯的还不够烂么,咳咳。”苏易处抓着他的手,
“你让我看看哪里受伤,那个狗痞子得逞了?你怎么满身伤,药谷子不是给你药针了,还伤成这个样子?“陶砚去摸他肩头手腕上的伤痕。
“我没事。低估了聂清身为武将的实力,还以为离开了边境就松懈了武功。除了脖子上的伤,其他都是我自己弄的,看上去挺严重的,不过是一些皮肉伤罢了。”嘴里说着无事,胸腔确疼痛难忍
“之后怎么做?当家的应该快到了。”陶砚虽平日里总是调侃,但是总归还是心疼,非得自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还被骂废物,这样做值得吗。“你非得这么折腾自己,你这辈子活在瑯楼不是挺好的,等哪日有了心爱之人,当家一定会让你们离去的。”
这个国家要开始动荡了,这片土地将战火纷飞蔓延,就算真的放下仇恨离开,能去哪里?也没办法放下南苑他们二人,自己若放任不管,他们恐怕会被苏明轼坑到重新走回原本的道路。就算没有这个‘苏易初’坑害,苏明轼能让无数个‘苏易初’出现的
为了能让他安心的把他接回苏家,今天就算剩半命也值得,只要回到苏家,他现在只想回到苏家。
只要回到苏家,才是苏明轼报应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