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起床?”
终六轴还没睁眼就问趴在他胸口划圈圈的魏琪格,后者没想到他早就醒来,羞的捂脸钻到被子里,却被他一把捞出来仔细瞧着,不胜娇羞的扑进他的怀中,却听他说:
“都中午了,快起床,带你出去逛街。”
来天麟城那么些年,终六轴不是在跟人打架,就是躺在城门楼上晒太阳。这繁华的大街都没好好逛过一次。
“怎么了?”
终六轴洗了把脸看她,魏琪格躲在被窝里撇嘴:
“昨晚那么大声,还不整个天麟城都知道了?没脸出门见人了.......”
“我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
终六轴坐回床头:
“没脸也晚了,喜帖两个星期前就发出去了。”
“什么!!!!!!”
魏琪格这下更怂了,惊喜来的太突然,也太多了,都是她心心念念多少年的。此时低头道:
“我又没说要嫁给你。”
“哦,那我明天开始还是去城楼过夜好了。”
终六轴说着要走,魏琪格忙跳下床从背后抱住他:
“不行,哪都不许去!以后每天晚上都只能到我窝里来!”
“那你还不起床?”
“起就起,谁怕谁!”
大街上本来是一片喧闹,看到两个人出现后,都跟时间静止似的瞧过来。
魏琪格脸上一把把火烧火烧的云彩,直往终六轴背后躲。
终六轴看向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无声的摇了摇头。
霎时一切恢复正常,大街熙熙攘攘,就好像刚才从未发生过一样。
魏琪格从他背后伸出脑袋,终于看到没人关注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终六轴牵着她的手,一路走走停停,看到个卖糖人的,见她馋,拿了两根,要付账时老板却推说不要:
“不值钱的东西,将军夫人喜欢,拿去便是!以后若还是想吃,尽管找人捎句话来,咱们给您送到府上。”
魏琪格脸一红,都不知该吃不该吃。
终六轴掏出一定金子:
“存你这,多退少补,以后每晚收摊前帮我包一根。”
那老板啥时候见过整块的金子,笑的合不拢嘴:
“哎呦,多谢将军照顾咱这小本买卖!!!将军请放心,给咱们将军夫人的糖人一定是天底下最香甜、最生动传神的!!!”
“好。”
兜兜转转快逛完了,终六轴已经给她买了一小筐零食在手里提着,魏琪格反倒拉着他离开了:
“太吵了,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歇歇脚吧。”
一个破败的茅草屋内,三个人正围着烤火。
“我不要吃烤红薯,我就要吃小笼包!”
“等着哈。”
楚小黄从包里拿出一个冷掉的小笼包放在火里烤,等到皮都泛金黄了才拿给麻花姑娘,后者问:
“这样能吃?”
“你尝尝。”
麻花姑娘咬着嘎嘣脆,脸上终于笑开了花,捧在手里像捧着个金疙瘩:
“好吃!”
“那是!也不看看谁的手艺!要不要你也来一个,小爷我的手艺可好了。”
高九重拍了拍手,将一个红薯吃完,朝他点了点头,出门之后疏忽不见。
“嘿,还不领情,你不吃我吃。哪条道上的兄弟,出来吃个烤红薯呗!”
一个,两个,三个,........
“人有点多啊,不够分呐!”
麻花姑娘抱着小笼包,边嚼边道:
“杀几个不就好了。”
楚小黄点点头:
“有道理。”
凶神恶煞的一群人二话不说就扑了过来。楚小黄拿起根火棍,身形若飞,砸在最前面那个人的头上,膝盖和肘子并用直接碎了他的脑袋。绷起的火星被他握在手中,再张开,爆射而去,颗颗洞穿杀手眉心。正得意时,一转身才发现还有个漏网之鱼,正挥刀劈向麻花姑娘,眼看刀刃就要到了头发丝,麻花姑娘嘀咕了一句:
“找死。”
十几把刀从地上瞬间飞起,笔直的穿透那名杀手的心脏。
麻花姑娘自顾自的啃包子,楚小黄点倒那个刺猬,刚想凑过来拍两句马屁,就听她道:
“好看是好看,还是太废物。”
“嘿,你这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居然还说我废物?!”
“废物就是废物,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我那不就是失误一次吗?怎么着,瞧您这意思,是想等我熟了再杀?”
麻花姑娘倒是不置可否:
“反正现在你还不配死在我手里,不过我也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里。”
楚小黄一屁股坐在地上:
“算你还有点良心,再给你烤个小笼包。”
“谢谢你,大哥哥。”
楚小黄听着想吐: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胎,杀人嘴还这么甜。
麻花姑娘接过第二个包子:
“你缺把刀。”
“废话!我也知道我缺把刀,就是没遇着趁手的。”
“我来这里的时候路过一个地方,看到有把不错,应该适合你。”
楚小黄看到麻花姑娘抱着包子就出了门:
“嗨嗨,风雪天的,上哪儿去?”
“你给我包子,我给你拿刀。”
等高九重回来,就看到楚小黄一个人在屋内。楚小黄看了眼继续烤红薯的高九重:
“你也不问问咋少了个人?”
“想走的留不住,想来的挡不了。”
“这倒是实话,只是不知道这场风雪里头,还藏了多少与我有缘的朋友...........”
“有缘无缘我不清楚,但刚交手的那人临死前说,你这颗头是无价之宝,下酒延年益寿!”
“嘿!这帮狗日的真会找原料!猪耳朵多便宜?”
“猪头肉更好!”
“我揍不死你高九重!”
沈浊与两位皇子交谈次日,便离开了大燕国。
只是这次没有一个人,多了个伴儿。
“不知太子殿下平时有何喜好?”
燕不欢坐在车内闭目养神,也不答话。
“可否喜欢花草?”
车内依旧没有回应。
“那可喜欢吃什么?”
“沈相,我听说魏云匡的佩剑颇有些名头,不然你拿来本太子瞧瞧?”
沈浊叹了口气,自己还是默默的当个车夫为好。
就在他们走后的第二天,魏、燕两国联姻的消息便不胫而走,第三天两国正式传召天下:魏国二公主魏念雅将与燕国二皇子燕不晖除夕成婚!
韩、赵边境上有条引以为界的大河,水流湍急,此时赵无镶和韩中修就在两岸对钓。
韩中修将鱼竿插在地上,一直站着跟在河北岸钓鱼的赵无镶絮叨:
“赵兄,你我二人相识多年,当该知我心意啊!这么多年,咱们联手对付那些个狼心狗肺之徒,配合的天衣无缝,你说我何由来哉要犯此一险呢?咱们切莫因为一个小小的陆候伤了你我兄弟、韩赵两国百年之好啊!”
赵无镶就那么坐着,先前任他聒噪,什么话也不说。这会终于开了金嗓:
“按理说,要是小孩子之间打架,谁输谁倒霉。可偏偏就有活腻歪的想打我们家小七的主意,你说该死不该死?”
陆贵妃眼看就要临盆,留在了皇宫。
可陆家还有人在。
陆霆有点沉不住气:
“赵无镶,你别欺人太甚!让我父亲死无全尸,这笔血海深仇我迟早要你赵国双倍奉还!”
赵皇难得抬了眼:
“韩中修,你听听。我说该死,你还不信。是杀他,还是让你即将出生的孩子死,选一个吧。”
言毕,赵无镶重新望着河水。
“来人!!!”
身为韩皇小舅子的陆霆万万没想到姐夫真的会动自己,禁卫一致将自己包围,他恼羞成怒的指着韩中修:
“好你个懦弱无能的狗皇帝,你就不怕我姐姐夺了你的皇位?!!”
赵无镶摊开手数了数,幽幽道:
“只怕这会儿,你姐姐已经死了。”
“你!!你们!韩中修,我杀了你!!!”
陆霆还未拔刀,整个人就被劈成了两半。
姬传东收刀落回地面,歉然到:
“抱歉,手滑了下。”
韩中修还没反应过来,手扶着他的太监也成了两半。韩中修气的发抖,指着河对岸的钓友道:
“赵无镶,希望你信守承诺。”
赵皇忙的起身拉杆,大笑道:
“我就说有鱼吧,今晚能吃顿好饭了!”
韩国皇宫,躺在血泊中的陆贵妃已经没有几口气了。
只差一点,她就可以成为韩国历史上的第一位女皇。
可就当宝座胜利在望,她穿着早已准备好的黄袍迈上台阶时,五脏六腑如遭重击。
现在她躺在台阶之上,看着先前还效忠自己的皇城统领正与禁卫簇拥一个老者上殿。
“庞,庞眉翁,你,你不是奉旨前去护驾了吗?!”
老者缓步上前,执礼一拜:
“陆贵妃,请一路走好!”
陆贵妃至死都想不通,那个人不是跟自己保证假怀孕谁都看不出来吗?
随着香消玉损,圆鼓鼓的肚子顿时干瘪........
齐国的国库,重兵守卫。
是夜,当值的两个小兵几乎同时看到一个小影子朝他们挪来。一个守卫问同伴:
“你说是人是鬼?”
其他守卫听令都举起了火把,没想到那个影子已经到了跟前:
居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扎着麻花辫,正啃着半截包子。
麻花姑娘扬起小脸冲他们一笑:
“嘻嘻,小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