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辟支洞口,大叔提醒了他们一下,让他们轻易不要进去,但任顼知道,大叔是阻止不了他们的;
大叔带着他走了很远,渐渐都是遍野荒郊,任顼看了一下,这个附近真的没有村子,看来飞琼说对了,公鸡不是真的公鸡,是说自己,那人呢?难道大叔并不是人类么?
前面出现了一片古树林,古树长的杂乱无章、旁逸斜出;大叔站住,没有进树林,回头对任顼说:你等一下,我有一个老朋友在这,说几句话就走;说完,就走了进去,任顼拍了拍翅膀,飞到一个树杈上,向里看了看,树林里面红光环绕,一只蜥蜴的尾巴从树丛中露了出来。
大叔刚走进去,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暴雨来,任顼刚想找地方躲一下,这才发现暴雨只在这片古树林上面下,树林外面无一丝水滴,难怪这附近植物枯黄,却只有这么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这个地方土地肥沃,雨水丰沛;
过了一顿饭的时间,云收雨住,红光隐去,大叔才走了出来,对他说:咱们走吧;
转身,朝着辟支洞走去,任顼跟在后面,发现大叔的鞋子一点未湿;
回到辟支洞口,大叔朝里面看去,一点亮光都没有了,可能是两个人已经走远,这个洞里的路,曲折蜿蜒,何况他们已经离开一两个时辰,现在看来未必能赶得上了。
任顼跟着大叔,一点点顺着台阶走下去,他们没有火把,但任顼发现,自己的眼睛好像长了两个夜视仪,能看清楚山洞的深处,洞壁上趴着成千上万的蝙蝠,台阶旁边的鼠洞里,探头探脑的老鼠,害怕的并不是他们,而是上面的天敌;
任顼突然想到,大叔是如何看清楚路的呢?“他”抬头看了一下,大叔腋下夹着镰刀,就好像走在农田里那样从容,台阶上的青苔多的地方,他都能躲过,看来他真的不是一个普通“人”。
刚下到山洞底部,突然听见一声龙吟,水潭的深处泛起巨大的水浪,像是开了一锅粥,谭边的水位急遽升起,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水里钻出无数的水鳖,没命的逃进了旁边的洞穴里;
“他”凝神闭气看向水里,在墨绿的水下,水至深处,隐隐有一只巨大的长虫,金鳞金甲,,翻搅起深潭云水,威力无边;一袭白影携着蓝光,正与它决斗。
大公鸡见到了长虫,情急之下,“咯咯咯咯……”叫了几声,声音不大,但穿破云天,直达水洞深处;
只觉得潭水一缓,水位迅速退了下去,那只长虫甩了一下身子,在深水中划向远处,穿行如梭,眨眼间没了踪影。
大叔看着,哈哈大笑,对任顼说道:
“我用了两个时辰,来说服老头带你跟我来收庄稼,看来没有错”
任顼对着他“咯咯咯咯”叫了几声,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噗嗤”拉了一泡屎,“他”有点羞赧,不知道脸红了没有。
大叔右手一招,一只岸边的铁船应声滑进了水里,水面被划开了一道波纹,二“人”跳进船里,朝着水潭深处划去,大叔划的很慢,因为木质船桨腐朽不堪,生怕它突然断了,很多事情就是越害怕越容易发生,刚走出一百米,就听“咔嚓”一声,船桨剩了一半,另一半掉进了水里,转眼就沉向了深处。
任顼很生气,朝着他叫了几声,“他”感觉自己脖颈处的毛都竖了起来,这可真是怒发冲冠了;
大叔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几声,安慰“他”道:
“你不要生气,我想办法就是了,肯定能跟得上的”
说罢从腋下拿出镰刀,任顼第一次看到他拿出镰刀,表面上看跟普通农村用的没有什么区别,7字刀口,刀口上犬牙交错,木柄乌黑锃亮,一看就没少拿它干活。
大叔轮起镰刀,朝着船头坐人的地方,挥了一下,“咔嚓”一声,上面的钢制挡板应声齐刷刷掉了下来,然后收起镰刀,捡起铁板,划起水来。
铁板划水虽然很慢,好在大叔有力气,船也算正常的向前走了,任顼趴在船头,望着岸上的钟乳石一点点倒退,有些感慨,谁能相信,不久以前,他刚走过这里。
船走的很慢,一个时辰左右,到了龙吸水,大叔对这里轻车熟路,来不及观察四周,一直手攥着大公鸡的两个翅膀,一跃而下,瞬间如翻江倒海,任顼又经历了一次冲水马桶式的高速旋转;
被冲出来的时候,任顼使劲的挥动翅膀,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刚抖了抖翅膀上的水珠,突然听见一阵“呼噜噜”异响,“他”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跳开,“啪嚓”一声,大叔脸朝下重重的摔在了“他”刚刚站的地方,好险;
过了一刻钟,脸色青紫的大叔才坐起来,哈哈大笑,嘴里叨咕着“惭愧惭愧”,一边四处观察着环境,寻找出路。
很快,他们到了摇桥桥头,还未等分辨清楚前面的路,就见摇桥剧烈晃动,一阵尖戾的鸟叫声传来,浓雾中,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空中攻击摇桥上的两人,起伏跳跃,迅如闪电;大叔还未等上桥,大公鸡箭一般冲了过去,只见它鸡冠竖起,须毛皆乍;大叔一见赶紧跟了过去,因为太急,踩断了几块柳木板,差点掉下去。
大公鸡到了鬼车鸟前,二话不说,跳起来就连啄三下,鬼车鸟大怒,扇动翅膀正要回击,大叔跌跌撞撞的赶到,他正喋喋不休的埋怨鬼车鸟,突然红光笼罩,一个矮人手拿武器,在空中急速赶来;
飞琼拉着任顼朝着出口跑去,大叔大骂他们忘恩负义,但他的眼睛,从未离开飞来的矮人,鬼车鸟一见到后面的红光,立刻收起翅膀,锋芒聚敛;
红光到了摇桥上空,大公鸡看清楚了,这个人身高一米左右,鸢肩豺目,头上无发,全身覆盖青绿肌肉,手持一件两米长青铜牛角叉,看都没有看鬼车鸟一眼,直接到了俩人面前,扫视一眼后说道:
“我们有十万年未见了,这次现身,有什么事么”声音犹如鬼泣
大叔没有回答,刚才摔了一下有点重,他的胶鞋开胶了,露出了一个脚指头,他弯腰努力想把鞋子弄好,神态自若,好像刚才并没有人跟自己说话。
“武曲隐居几十万年,这次要搅这道浑水么?”那怪人说
大叔还是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忙着弄自己的鞋,甚至把镰刀拿出来,在认真的削鞋帮;
“好吧,不说话,那就留下吧”
那怪人说完,右手一顺,叉杆横了过来,再一带,牛角叉头携着尖锐风声,直挑大公鸡,任顼骇然,原来那怪人说的几句话是跟自己说的,难怪大叔不搭茬,自己真是一头雾水啊,看来十万年前自己就认识他了。
来不及想太多,大公鸡展翅朝后跳起一米,躲过牛角叉,在空中张开嘴朝着怪人就吐出了一个火球,火球似皮球般大小,橘红色火苗围着火胆“呲呲”向上灼烧,一股热浪箭一般直扑怪人;
怪人一见,收起牛头叉,右手向前一探,只有三个手指的手掌发出一道青褐色光耀,吸收天地之寒气,瞬间包裹了火球,火苗骤时长了三尺,疾若流行,仍无法逃脱寒气的束缚;
这道集合万年玄冰的寒气覆盖,旁边鬼车鸟的身上,瞬间起了一层白霜冰晶,这时再想动,为时已晚,它发出了低沉的呜咽。
大公鸡双翅暴长,毛羽焕五彩,步履生辉光,脖颈伸缩处,又吐出了第二个火球,第三个火球,与第一个形成一道火龙,蜿蜒灵动,张牙舞爪;
光耀熠光流转,寒气愈重,冰火缠绕,一时难分胜负。
突见半空中闪出一道彩虹,一声霹雳,两股气流在空中闪电分开,刀光闪处,一人全身冰晶,手持镰刀,落在铁索之上。
原来是大叔,罗什大叔;
光耀一落,他拉起大公鸡的翅膀,一个翻身,跳下了摇桥,瞬间隐入云雾之中,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