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日
(今天的天气很好,但我心里头有无限崩溃,至于为什么一下就跳到12日,因为我来美国的第一天就进了警局)
我记得我被阿芙乐尔的电话惊醒
“你好,我是麦克斯夫人的助理阿芙乐尔,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是列德,亲爱的”
听到我的声音她很激动,但此时是上班时间,不能继续嘘寒问暖,我留下了住所的位置之后就挂了电话
她在一楼大厅前台的位置给我发了传真,向我说明她的工作路线,四天后她们将到美洲银行开会。所以我随意吃了面包后就开始去美洲银行周围转一转,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我开始装作无意间路过大厦门口,里面秩序井然,就是我能真真切切地看到墙壁上的画,显然是放大后挂在上面的,威廉坐在一张舒服的沙发上,西装革履,自信满满,但并没有注视着下面所有的人,而是微微向上看,我不知道他在看哪里
门口的保安看我徘徊不前,叫住我,“先生有什么需要?”
我不太懂为什么要在门口端着枪把手,只好含糊其辞,随口回答他,“我刚来美国,想把手上的卢比兑换成美金”
随后一位女士走过来,她自我介绍是大堂经理,因为最近有上层会议要开,所以她们得保证最近几天的安全,大堂的面积估计有2000平米,一楼就是复式设计,我在最里的窗口坐下来后才发现,威廉的画像右下角有一个签名——“W.E.”,一看就知道这是他和艾莲娜夫人名字的缩写,他的眼睛在看二楼的某个位置,手很随意地搭腿上
我保证我当时说我的话给自己造了孽
一切很快地都被办理完,我当然意犹未尽,所以......我问工作人员,这里有没有卫生间?
她给我指了路,“角落里”,当我进去的时候,我保证这里的卫生间绝对比我家还大,比洛夫的复印室还香,真不是我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我在想用什么词来形容,用富丽堂皇一词可当此大任,他在每个洗手台边都放上了法国的著名熏香,我不会法语,所以念不出来,但里头有很清新的果味,我甚至在想会不会有人专程来偷熏香?
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我本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于是我顺路跑到二楼,瞻仰着走廊墙壁上的油画,顺便看看威廉的眼睛到底在看哪里,走廊的四分之一都没走完,一群保安冲出来将我反手按在地上
接下来我就到了警局......
我相信中途有很多人看着我,我被铐上手铐,等待美国法律的制裁,或是将我遣送回莫斯科,我能省下一比路费
一位警官将我扣在拘留所做笔录,我在他的衣服上了解到他叫“菲尔”,他絮絮叨叨说:又来一个
“名字?”
“列德”
“哪里人?”
“莫斯科人”
我看得出他盯着我的眼神刁钻,估计下一秒就要开口叫我老毛子
“你到美洲银行干什么?”
“换钱”
“换钱干什么?”
“生活啊老兄!”
好在这人不是个找茬的,不然我可能因为“袭警”被他揍一顿
“你在银行的卫生间干什么?”
“内急”
“那你跑到二楼做什么?”
“看壁画”
旁边的老警官打算放过我,让我在文件上签字,我以为可以走了,但他们又把我拒留起来,似乎并不想和我浪费时间,他让我过去打电话给保释人,但一连好几次给阿芙乐尔打过去都没人接,于是我想到了她之前传真给我的行程
我只好打电话给老马库斯,是他的管家接通了电话,我猜想他当时一定很困惑,为什么保释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过了几分钟,老马库斯给警局回电话,说话的时候菲尔挺直了腰板,他让我过去接电话
老马库斯丝毫不客气地告诉我,“好好在里面想想吧蠢驴”
......
今天下午小马库斯驱车到警局为我交了保释金,我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脸油腻得像个死刑犯,这是我这辈子最龌龊的几天
车停在马库斯家的别墅外,我进门时他用眼神告诉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中年男人能把自己活得那么可怜”,我承认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很注重饭桌前的礼仪,先让管家带我去换洗一套衣服以后,才准我和他同桌吃饭,我拿出美金给他,感谢他给我的帮助
但他的原话是,“一切都先欠着,你回到莫斯科在连本带利还给我,门口的车给你开,要查事情,先把行程规划好”
我驱车从马库斯家回到单身公寓,第一次开新款的劳斯莱斯汽车,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这成就感来自我的虚荣心,前台的服务员告诉我最近几天一直都有传真送来,是阿芙乐尔的,她一连三天都找不到我,所以很担心我会不会把自己弄没了
我给她回了传真,并在所有人都入睡后给她回电话,告诉她我最近的事情,实在是第一次进警局,我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