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
我和小马库斯发现了一个问题,不管我们怎么找寻都无法得到答案,看来不亲自去见威廉一面恐怕无法获得答案,我们想到了混入大厦再次引起威廉的注意,于是成功转换身份成为查尔斯和他的随从,利用金融环球时报的“股权交易说明采访”堂而皇之进入美洲大厦建筑高层
如我所料,他们很热心地带我走向接待室,我左右观察,避免漏掉一切细节。穿过油画走廊到接待室,左右两边分别是人事部经理办公室和总裁办公室,说中间隔着的是两面墙不算是比较好的描述,我应该说中间隔着的是两面落地玻璃大窗,不过总裁办公室里有窗帘遮着,看不见里头的摆设
在我们等待某个接待经理到来之前,小马库斯就布置好了一切。首先顺利进入接待室,等待小马库斯的人拉闸,将整栋大厦的警报系统全都拉响,等到大部分人处于慌乱时,我好顺利进入总裁办公室查看
一切按计划进行,接待经理刚和我聊了没两句,大厦的警报就响起,他先是安定好我的情绪,然后和员工一起跑向控制室内
我来到威廉的办公室里拉开窗帘,光束投进来,诺大的一个总裁办公室里,不管走到哪个位置都能将对面的经理办公室看得一清二楚,我能想到当时刚进入银行的艾莲娜坐在办公室里,对面随时有一个银行总裁看着自己,如果是我,我都只能一直低着头做事
且威廉的办公桌上还有艾莲娜夫人的照片,那么当时他在办公室内一定放了不止一张。我又到经理办公室查看,那副相当于两层楼高的画像直勾勾地看像我所在的地方,但他眼中透着浓浓的爱意
我们借口有事情要处理离开大厦,不论他们的经理如何挽留都没用,相信这一做法能引起高层的注意,他们调查后会发现查尔斯家的公司早就破产了,而我只是一个假扮的查尔斯,之后他们会再调查我的身份
有两种结果,第一种:安东尼奥或是威廉直接发现我冒名顶替查尔斯,但查不到是谁在冒名顶替,会直接请我去见他,但有可能见到的不是威廉本人,而是安东尼奥;第二种:他直接知道我就是当初那个列德,这样极有可能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我还没见到他一面就会遇害。所以不管是哪种结果,我都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我首先致电了谢尔顿主编,他依然在职,对我的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感到诧异,我需要他的帮助,如果威廉将我“请”去见他,那么谢尔顿主编将立即在当日的报刊上以《苏维埃记者列德先生采访美洲银行前总裁威廉先生》为题,附上我的照片刊登出来,我得保证有舆论的压力让他不敢对我做什么
其次,我见到的人有可能并不是威廉本尊,所以小马库斯想到了撒谎:如果并不是威廉本尊,那么就向他手下的人声称我已经拟好了所有关于两年前我受到他的手下恐吓的文章,如果见不到威廉,我还会将他们伤害苏珊警官的事情,连着他们当年给我的那笔封口费一起刊登,但我不会告诉他文章在谁的手中,我会告诉他,有可能在某家报社,有可能在某所学校,有可能在某个人手上,甚至有可能根本不在美国
不就是恐吓嘛,小马库斯比威廉手下的公关人员更在行,这一次,我是为了即将离开的老马库斯
20日
过去很多天,我不知道美洲银行大厦里在密谋着什么,反正没有传出任何消息,我不怕他们找我,反倒是害怕他们不找我,这样我就得冒第二次险闯入美洲大厦
我像个等待法官裁决的罪犯一样决心“赴死”,但我始终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我和小马库斯交替在老马库斯的床前守着,他的气息减弱,血管开始硬化,针水再也不能在血管里畅通无阻,小马库斯总感觉他已经离世了,但他时不时又会咳嗽几声,让我们知道他仍在世
今晚还对我说,要我把调查结果在他坟前告诉他,不然他做鬼都不放过我
21日
今日凌晨的消息对我来说是个晴天霹雳,就在凌晨时我去找小马库斯替他守着,发现老马库斯已经走了,他的手中拽着遗产继承协议,小马库斯是他的合法继承人,而我在其中占了30%的遗产,这是两年前就拟过的了,我并不想继承他的遗产,这本该全都属于小马库斯
我总觉得调查的速度应该再快一些,不能让老马库斯有憾而去,可我的调查还没个结果他就走了
阿芙乐尔很伤心,我第一次见到小马库斯如此刚毅的孩子在心里难过得一塌糊涂,他在老马库斯的遗体前始终没有出声,就只是流泪,一刻不停地流泪。我扶他进房间里休息,他却只是坐着抽烟,几乎从未间断过,他手下的孩子担心他把自己的眼睛哭瞎了,但他一点也不在乎,因为老马库斯犹如他的父亲
我心中总是万分不安,真正的难过都是悄无声息,难过得不想对外界有任何言语,难过得看见任何事情都觉得气馁,难过得抱怨心脏跳动的声音太大,难过得后悔以前没有把事情做得更好
我曾在《殿堂》写下大臣亲手把自己的妻子逼死后,他哭得死心裂肺的样子,但我不该写他如何死心裂肺,我该写的是他有多安静,像之后的摄政王失去挚爱那样安静;大臣的妻子死去几年后又重新站在他面前时,面对大臣的道歉,妻子说的不该是,“你不用道歉”,应该是:“你不用道歉,反正我已经死了”
或许不用改的,因为我想到了是大臣自己咎由自取,他并不像王子那样为了自己所爱无所不用其极
25日
在老马库斯的葬礼上,小马库斯及他的手下朝天空举起手枪鸣炮21响,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说过话了
在葬礼进行一半时,他突然对我说,“列德先生,记住,别往后看”
我听了的他话,始终没有转过头去,他说,“我们的8点钟方向有一张黑色奔驰,车窗经过改造后只能从里头看清楚外面,车窗留了一个缝隙,里头有人”
我不禁惊慌失措,难道是威廉的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回到别墅后,小马库斯打点好了一切,但为了阿芙乐尔的安全,我们请斯塔图先生及其太太帮忙照顾好她,也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我和小马库斯即将会进入美洲大厦,那里人流量密集,他们不至于在那里对我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