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阳光迟迟没有光临到我房间里的窗子,我就在黑洞洞的房子里悄悄起床,拖着被尿液憋圆的肚子去厕所。猛然间,听到啪啪的敲门声,差点把迷迷糊糊的我吓的小便失禁。
“大爷的,谁啊这么早。”我一边嘀咕,一边极度不爽开门。然后就看到汪艺惊慌失措的站在门口:“怎么了怎么了!”她一边惊呼着一边扔掉手上的包就冲进老余的房间。女人这时候的惊呼足以体现一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我何曾不想她是惊呼着冲进来,扑到我身上,让我得以在清凉的早晨感受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微微的热和女人特有的香味。这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但是我体验不到这样的感觉。这让我觉得很失败,同时又觉得猥琐。毕竟汪艺是老于的女人,对朋友的女人有非分的想法是一种罪过,这种罪过可大可小。
后来我和老余讲了我的想法,他居然厚颜无耻的说:“这很正常,谁让汪艺这么漂亮。”听老余这么一说,我也就释然了,从此经常对老余的女人浮想联翩并且心安理得。
昨晚的事,后来在小兰无力的哭泣声中悄然结束。老余站在骚热的风里一脸茫然,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我想我应该理解他的这种感受,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他们走后,我买来酒赔老余在楼上伤心。当然伤心只是老余的,我还是快乐的活蹦乱跳。因为有老余,我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波澜起伏。在这点上我感到很庆幸。
我认为小兰还是爱老余的,老余居然也厚颜无耻的这么认为。我说:“你丫脑袋清醒点儿!我只是想安慰你。”老余扯着喉咙含糊不清的喊道:“我很清醒!”然后仰着脑袋就倒下了,倒的惊天动地,莫名其妙,一点预兆也没有。
汪艺回来以后,家里就多了几分鲜活。给老余烧水洗脸喝茶,忙活了一会儿后忽然就嘎然停止了。静悄悄的像暴风雨前可怕的寂静,老余等待许久的暴风雨终于袭来,倾盆而至。
随即,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了巨大无比的喘息声。正当我饱受煎熬痛苦不堪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极不乐意的起身出去开门,开门的一瞬间,我楞住了,小兰站在门外,满目忧伤地说:“老余在吗?我找他!”
阳光忽然从房子的窗户里刺进来,剌剌的扎住我的眼睛,一片白光。
所谓的爱情故事里都是这么写,当一个人准备放手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她(他)说不定又回来了。人总是喜欢这样让自己变的一文不值,至少我是这么认为。在我看来现在最不该出现的人偏偏又出现在老余面前,像所有卑劣的言情小说一样。
此刻,老余躺在床上眯着眼抽烟,嘴里叼着烟屁股一动不动。白色的烟团缓缓漫过眼睛,老余眯起眼睛望着小兰,没有对白或许根本不需要对白,所有的事情一目了然,所有的矛盾点似乎寂静到要爆发的那一刻。然而出乎我意料,小兰只是怔了怔,依然平静的像煮熟的鸡蛋,然后轻声说:“昨天,对不起,你好点没有?”没有任何情绪,平淡我都怀疑自己的眼睛。这时候难道不是俗套的那种两个女的互相撕扯对方的衣服头发么?而我则可以在旁边欣赏姑娘们的好身材。
这时候,汪艺穿好衣服,默无声息地走出房间,她知道此时应该把空间留出来。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这点我很欣赏她。
老余猛吸一口烟将烟蒂掐灭,缓缓从嘴里吐出烟雾,他的嘴脸像他自己小说里刻画的那种让人厌恶的世俗混蛋。冷漠且漫不经心,将人内心深处的脆弱一点点撕碎。
此时此刻的他不得不这样做作的表现自己,从心底里报复这个让他伤心的女人,从而满足自己已经扭曲的心理。
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曾经我认为小兰可恶,因为她是个世俗且让人讨厌的女人。然而现在我为她可悲,因为她的世俗让我觉得可怜。人的可悲之处就在于所有的让别人觉得可悲的东西,都是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我不知道小兰此刻的心情,但是我觉得她是伤心的,她离开的时候满目苍凉。
老余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这种时候不需要任何一句话就足够伤人的。傍晚的时候我和老余出去喝酒,汪艺睡了一天也起来收拾行装准备上班。无论如何,这也算是老余的一个新的开始吧。
夏天的暮光总是弥散在我们眼睛里,像一个打散开来的即将烧焦的鸡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