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窝头,要是哪天落到我的手里,看我不好好收拾他!”楚楚喃喃地说道。
“什么窝头?你究竟说的什么呀。”妈妈被楚楚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您就别瞎打听了,这纯属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跟您没关系。”
“什么私人恩怨,你这是跟谁呀,莫不是你跟那个叫林翀的发生口角了?”
楚楚看了妈妈一眼,从沙发上站起来说:“跟您说了,真的没什么。”楚楚说完走到餐桌旁把食品袋解开说:“妈,快过来尝尝,我给您捎回来的,特好吃。”
妈妈走到餐桌旁看了一眼说:“哦,是窝头呀,还真别说,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了。”说着拿起一个窝头咬了一口说:“嗯,还真挺香,你在哪儿买的?”
“今天中午和林翀去了一家叫‘粗粮斋’的饭店吃饭,这窝头就是那家饭店做的,怎么样,好吃吧。”
“的确挺好吃的。”妈妈点了点头说,“你爸今天晚上回来,这几个留着让他也尝尝。”说着把袋子重新系好,放进了冰箱。
楚楚的爸爸慕一闻早年间就在建筑业里打拚,而“闻天置业”这几年更是做得顺风顺水,在市里乃至省里都是出了名的,资产也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因此也成为了本市的龙头企业。
而本市另一家房地产公司——“冠玉”房地产有限责任公司则是唯一可以与“闻天置业”相抗衡的房地产企业,两家房地产公司几乎垄断了本市的所有房地产的开发项目。而两家公司也因为地皮和开发权的问题一直明争暗斗着。这次慕一闻去S市,就是为了一块地皮的开发权。因为事情基本谈妥,所以慕一闻的心情也非常的好,一进家门就兴高采烈地对楚楚和自己的老伴儿说道:“今天晚上别在家吃了,咱三个出去吃!”
楚楚一看爸爸回来了,急忙跑到厨房,把冰箱里的窝头拿出来递给慕一闻说:“尝尝老爸,特意给你留的,特好吃。”
慕一闻接过窝头看了一眼,苦笑了一声说:“我的好闺女,难得你有这份孝心,这玩意儿你老爸年轻的时候可没少吃,现在一想起来,我这胃里还直犯酸。”
“爸。”楚楚看着爸爸手里的窝头说,“你吃窝头那阵子还有皇上的吧,都多久的事儿了,净是些陈芝麻烂谷子,以后别再提你吃窝头的事儿了,听着听着就让我想到旧社会了。”
慕一闻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丫头,你爸有那么老么?”
“当然没有。”楚楚用胳膊挎住慕一闻的胳膊说,“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老,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
“当心别把他夸上天喽!”楚楚见妈妈从卧室走了出来,“你越夸他,他越感觉良好,也就越容易犯错误。”
“不会的,我相信老爸是有觉悟的。”楚楚看着妈妈说,“你更应该相信爸爸才对呀,因为你最了解他嘛。”
“正因为我了解他,所以我……”刚说到这儿,慕一闻急忙打断说:“好了好了,先别说那么多了,咱赶紧去吃饭,中午饭就没怎么吃好,这会儿饿得我有些心慌。”
由于楚楚刚大学毕业不久,在爸爸的公司里还正处于实习阶段,所以也不是太忙。当第二天楚楚下班开着车刚刚驶入三环主路时,就发现在自己前方不远处有一辆熟悉的红色奥迪车在车流中来回穿梭着。
“这不是林翀的车么?原来他没有去外地啊!”看着那时隐时现的熟悉的车牌号,楚楚不禁又想起了昨天林翀那恣肆的笑声。
“好你个死窝头,这回有你好瞧的,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楚楚想到这里,加大了油门,紧紧地跟着前面的那辆红色奥迪。
奥迪车驶出了主路,楚楚也跟了过去。在辅路上,奥迪车又往前开了一段,停在了一个咖啡馆门前。楚楚在距奥迪有十几米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她打开车门径直往奥迪车跟前走去,当她走到车旁刚想伸手去拍车门的时候,突然发现开车的并不是林翀,而是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
楚楚刚刚举起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车里的女孩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站在车外的楚楚,而是正拿着粉饼对着车里的后视镜仔细地补妆。
当楚楚正愣神的时候,车里的女孩看到了在车旁站着的楚楚。
“有事么?”女孩打开车门,有些不解地看着楚楚。
当听到女孩的问话时,楚楚才缓过神来。看到女孩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楚楚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
“哦,对不起,我看错了,还以为是我一朋友呢!”楚楚急忙把自己的手放了下来,有些尴尬地望着女孩说,“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呵呵。”女孩莞尔一笑说,“没关系,谁都有认错人的时候。”女孩说完锁上车门,往咖啡馆走去。
看着女孩消失的身影,楚楚又重新走到车前看了看牌照。
“不错啊,是这个号码,应该是林翀开的那辆车,难道是我记错了?”楚楚围着车转了一圈,然后有些不甘心地往自己的车走去。
楚楚开着车往家走,不知为什么,此时她的心里蓦地涌上一股酸酸的感觉,而那个女孩的形象和声音也随着这种感觉愈发在她的脑海里形成了一种挥之不去的印象。
楚楚打开车里的音响,胡乱的调着台,当音响里传出席尔的那首“玫瑰之吻”时,楚楚更觉得心烦意乱,又赶快关上了。
“你这个死窝头,臭窝头,这次算你走****运,下次你可没这么幸运了。”楚楚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喃喃地说出这么一句,只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那里,是因为没有报复成林翀,还是因为刚才那个女孩?或许都有,楚楚这会儿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开始有些糊涂了,只想着赶快到家。
当楚楚的车子行驶到离家还有两个街口时,接到了芃芃的电话。
“在哪儿呢小贱人,家还是外面?”
“外面,不过快到家了。”
“怎么听你的声音无精打采的,酒还没醒吗?”
“切!”楚楚不屑地回应了芃芃一句。
“既然这样,那就别回家了,一起出来吃饭吧。”芃芃在电话里说,“我这会儿感觉特无聊,想找个人胡扯一会儿。”
“都是韩剧闹的吧。”楚楚笑着说,“跟你说了别看那些东西,你偏不听,这下你郁悒了吧,没处发泄了吧?”
“别那么多废话了,你到底来不来?”
其实楚楚这会儿心里也不干净,也正想找个人发泄一番,于是说道:“行,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在家,你过来吧,我等你。”
楚楚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开着车往芃芃家驶去。
“楚楚,你说如果找男朋友,是找个有才的呢,还是找一个有貌的?”餐厅里,芃芃用叉子扎起一盘水果沙拉里的一块苹果塞到嘴里问,“如果让你选择,你怎么选?”
“当然是才貌双全的喽!”楚楚端起杯子啜了口草莓果汁,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说。
“哪有那么好的事。”芃芃撇了撇嘴说,“你还真以为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这世界上去哪儿找那么完美的男人。”
“说的也是。”楚楚托起腮帮,想了想说,“那就找个有才的吧,漂亮又不能当饭吃,况且等到老的时候,也就分不清漂亮与否了。”
“如果他很有才,但却很丑,你还会这样选择么?”
“那要看丑到什么程度了。不帅没关系,但不能太过分,如果丑到令我无法卒睹,即使他才高八斗,我也是万不能接受的。”
“那你有什么标准么?”
“标准嘛!”楚楚想了一下说,“至少带出去不能太丢人,最起码别人在见到之后这样说:‘嗨,楚楚,你男朋友长得真淳朴。’这样就足够了。绝不能难看到使亲朋好友在面对你的男友时而不好意思对他的相貌做任何评价,那样的话是最悲惨的,也是我无法忍受的。”
“淳朴?”芃芃有些不解地看着楚楚说,“淳朴到底是个什么概念,是不是长得很一般很一般的那种?”
“差不多吧。”楚楚说,“基本上属于扔到民工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
“那你的条件并不高啊!”芃芃笑着说,“这样的男人满大街都是,随便用手一划拉,就是一个加强连。”
“现在谈的仅仅是相貌。”楚楚提高了音量说,“这是在基于他非常之有才的基础上我才能如此迁就,如果他的品德和才气不足以弥补他外貌上的欠缺,我才没有兴趣呢!”
“那你对男人的才气有什么标准么?换句话来说,就是他需要有多高的才气才能弥补他长相的缺憾呢?”
“这个不好说。”楚楚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说,“全凭感觉,不能因为他会朗诵几首拜伦的诗就认为他有才。既然他在外貌上不能取悦我,那他的才气一定要能够使我折服甚至崇拜的,如若不然,那根本是没有机会的。”
“这个条件可够苛刻的。”芃芃乜斜了楚楚一眼说,“从上大学到现在,我还真没有见到哪个男孩能够使你折服,更别说崇拜了。即使那个全校公认的大才子欧阳老师,你也不过是欣赏而已,看来想凭才华获取你的芳心,几乎是没有什么可能性了。”
“呵呵。”楚楚笑了笑说。“所以嘛,我要找就找那种看着也顺眼,听说话也顺耳的那种。”
“你说了半天不还是要找那种才貌双全的男人么?”芃芃有些不屑地看了楚楚一眼说,“上哪儿找?好西瓜早就被别人挑走了,剩下的不是生瓜蛋子就是熟过了,不好找啊!”
“别灰心呀!”楚楚格格笑道,“也许在哪个犄角旮旯还藏着几个好瓜也不说定呢!”
芃芃叹了口气说:“到时候你看上他,他却看不上你可怎么办?”
“那只能说明他没眼光,这样鼠目寸光的男人不要也罢。”
“说的轻巧。”芃芃用叉子在沙拉里搅动着说,“岁月如流水,年华催人老啊!再过几年还找不到,到时候就不是你挑西瓜了,就该是西瓜挑你了。”
楚楚看着芃芃脸上的表情说:“我说你猫叫春了吧,怎么,你妈是不是又催你了?”
芃芃点了点头说:“是啊,我妈前两天又在我面前嘟哝,说都老大不小了,还整天窝在家里看言情剧。还说光看顶个屁用,也出去实践实践,领回家一个让她看看。”
“哈哈!”楚楚笑道,“你妈可真有意思,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女大不能留啊!估计她老人家早就想把你这盆水泼出去呢!趁着自己身子骨还硬朗,想着还能替你带几天孩子,享享天伦之乐呢!”
“孩子?”芃芃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冷战,“我可没想过要孩子,我总觉得生孩子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说呢?难道你想做丁克一族啊!”
“那倒也不是,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孩子的。”芃芃想了想说,“主要是觉得生孩子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我这个人怕疼,一想起那些生孩子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我就不寒而栗。”
“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恐怖。”楚楚说,“我表姐前年生孩子就是做的剖腹产,据她说当时一点都不疼。”
“可有人说生过之后的那几天,刀口很疼呢!”芃芃看了看楚楚说,“反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都得遭罪。”
“好了芃芃。”楚楚笑了笑说,“瞧咱俩都说些什么呀,连男朋友还没有呢,就想着生孩子了,话题扯得太远了吧。”
两个女孩在餐厅里叽叽喳喳的闲扯着,不时的格格笑着。
“芃芃,你猜我今天遇到件什么事?”
“什么呀?”
“我刚下班就看到在我车前面有辆红色的奥迪A4,起初我还以为是林翀那小子呢。”楚楚看着芃芃说,“可当我跟着那辆车来到一家咖啡馆的时候,却发现车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红色的奥迪车多了,估计不是林翀的车吧。”
“但车牌号跟林翀的一模一样,不是他的车还能是谁的?”
“估计是林翀的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