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拉萨 Z164靠窗的坐位
尾号:0、5是三排座靠窗
尾号:4、9是双排座靠窗
尾号:2、7是三排座靠过道
尾号: 1、6是三排座靠中间
尾号: 3、8是双排座靠过道
这是诸昙查到的攻略。
诸昙站在人来人往的售票厅,捏着手里的火车票有些茫然。
她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尽管出门旅游曾经是她小时候的梦想。
候车厅的凳子是铁质的,有些凉。人常说火车站是最能看见人间百态的地方,它比飞机便宜,它比高铁历史悠久。它年复一年的承载着一车又一车的欢喜、难过还有拥挤人群里的汗渍奔向一个又一个目的地。
火车站的候车厅很嘈杂,火车的轰鸣声,电子提醒登车的机器声,安检口工作人员的吆喝声,脚下放满蛇皮袋的高谈阔论声,打开零食袋的清脆声,孩童们互相追逐打闹声,小声询问候车厅的忐忑声......
真的很嘈杂,嘈杂的都盖过诸昙耳机里张信哲的声音。可这不就正是烟火气?诸昙想。诸昙一边思索着一边默默放大耳机的声音,可在诸昙眼里这些烟火气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请Z164的乘客到检票口检票
请Z164的乘客到检票口检票
......
诸昙看看手里的票反复确定是自己的这一列。
这一趟车人似乎很多,候车厅里大半的乘客都站起来熙熙攘攘的朝检票口去。
诸昙上了火车,推着行李箱一排一排的寻找。
24号,诸昙看着自己的座位。攻略还不错,双排靠窗。
诸昙刚坐下就接到俞惟乐的电话。
“哎,诸昙我就吃个早饭的功夫,你可就要去西藏”隔着电波诸昙都可以感觉到俞淮乐的义愤填膺。
诸昙笑笑“俞大小姐,你的一顿早饭从昨天吃到今天”
俞淮乐被说的没理,在电话那头脸红脖子粗的朝诸昙叫“你可闭嘴吧,你没跟我说还是我的不对?一早来没见你,我还想你迟到了,准备窃喜呢”
“那你现在窃喜吧,我在去西藏的火车上了”诸昙用手按着行李箱试图调整腿和行李箱的位置。
“我帮你放上面”一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按住诸昙的行李箱。
诸昙抬头是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鸭舌帽带的很低,让人看不清脸。小麦色的皮肤穿着简单的白T恤看起来却有模有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最引诸昙注目的是男子锁骨有一道很深的疤。
“啊...方便吗”诸昙有些愣。
“什么方便不方便”俞淮乐还在那边接话茬。
“没事”男子开口很干脆利落,只见他举起诸昙的行李箱,因为举重物,手臂的线条看起来很明显。男子挺高的,垫着脚就轻而易举的将行李箱放在头顶的置物架上。
“谢谢”
男子颔首算是回应,之后不发一言的坐在诸昙旁边,拿出手机打着诸昙看不懂的文字。
诸昙道了谢方才坐下,对电话那头的俞淮乐道“没事,刚刚有个人帮我把行李箱放上面了”
“男的女的”俞淮乐依旧不改八卦本性“艳遇哦”
“你闭嘴吧”诸昙忍不住翻个白眼。
“对了对了,诸昙”俞淮乐在电话那头神秘兮兮“听说西藏是朝圣的好地方,你帮我许愿吧”
“好”诸昙挑挑眉
“就许和罗锦文百年好合,天天数钱”
诸昙笑着应下。
俞淮乐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一回头看见孟箭站在身后吓了一跳。
“院长好”
“嗯”孟箭点点头“跟诸昙打电话呢?”
“是啊,院长有事?”
“没事没事”孟箭背着手站着像极了老干部,勾起嘴角扯出一个笑“就刚路过,听见你说艳遇,好奇听听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俞淮乐揶揄的笑道“原来院长也八卦啊,开玩笑的”
“嗯,行。抓紧时间准备要上班了”孟箭点点头朝办公室走。
俞淮乐瘪瘪嘴回到自己的诊室。
随着火车的开动,连绵不断的美景从窗口掠过,诸昙趴着火车窗口这个移动的观景台上,看着平原变为高地,看着满是雾霾的天变得透彻无比,浩瀚无际的湖面像一面明镜。
诸昙花了47小时27分钟的时间到达拉萨。
诸昙在前台领了房卡,上楼将行李箱放好,电梯口悬挂着各个旅游景点的路线标签。诸昙顺手拿了一张——大昭寺。
大昭寺,又名“祖拉康”“觉康”(藏语意为佛殿)。都说先有一座庙后有一座城,说的便是这了。
信徒们带着信仰虔诚的叩拜在门前的青石板上,留下等身长头的深深印痕在香火缭绕里年复一年。万盏酥油灯长明,留下的满是岁月的希望。
大昭寺前有很多朝拜的人,他们神情庄重,表情凝重,目光虔诚。诸昙跟在他们身后缓缓叩下。
佛像旁的僧人敲着木鱼,一声一声,仿佛敲到诸昙的心上。
诸昙将香火钱放入功德箱,跪在垫子上双手合十。
“敢问施主名讳?”敲木鱼的僧人问,声音有些清冷。
“诸昙”
“诸,昙。挺好的名字”
“是吗?”
“贫僧记忆不怎么好,但还是记得涅槃经里有一句:人身难保,如优昙花,施主名讳是来自这里吗?”
诸昙笑了笑没说话,逆着日光将头缓缓磕下,磕在那佛像面前,虔诚而庄重。
诸昙站起身,走向敲木鱼的僧人。
“请师父开示,佛度我吗?”诸昙双手合十,低着头站在和尚面前,她知道自己问的没头没脑,但她心里想知道答案。
“佛度众生,施主也是。”僧人不急不缓敲着木鱼,回答道。
诸昙猛的抬头,眼眶有些湿,她不知道自己难过些什么,又或是......在高兴什么。
诸昙看向敲木鱼的和尚,和尚穿着一身麻衣,皮肤是小麦色,棱角分明的脸上找不到一点俗世的样子了。眉毛似乎有过修剪看起来干净利落,和尚低垂着眼眸也藏不住他眼里的锐利。他轻抿着唇,一身麻衣穿在身上莫名让人觉得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请问师父德号?”
“丹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