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昭寺离开后,诸昙一个人在酒店里待了三四天,花了很长的时间整理心情,克制自己。
她满脑子都是“佛度众生,施主也是”
她想这世界糟糕透了,可现在想来至少这世界还是有一点光亮的——佛和信仰。
诸昙知道才不过短短的一句就产生的信仰,说出来大概会让人觉得不可置信。
但是在诸昙心里这个不可置信成了事实。至少她喝SSRIs的次数少了很多。
拉萨的夜晚永远姗姗来迟。
诸昙从被窝里爬起来时候天才刚刚暗下来。
她趿拉这一次性拖鞋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瘪瘪嘴,揉揉乱糟糟的头发,靠着墙壁看着浴缸放满水,点燃一根烟。
诸昙躺进浴缸,靠在上面轻轻的闭眼,感受整个身体微浮起来的感觉。
水很烫,烫的诸昙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
热水蒸腾起来的湿气和烟的烟灰气交融在一起,紧紧的裹着诸昙。左手小臂上的纹身格外明显。
洗完澡,诸昙裹上浴巾,将散落的烟头踢到一边,倒了一杯上午刚点的红酒。
丹增——
诸昙打开电脑搜索
丹,丹巴,有佛业,佛教事业的含义。增,固守继承弘扬。
丹增,扶持佛教。
诸昙轻笑,这倒是个好名字。
诸昙合上电脑起身,在行李箱里挑了一件紫色的吊带短裙换上。
隔离,粉底,眉毛,眼影,睫毛,高光,腮红。诸昙一样没落下。
诸昙又在化妆包里挑了一个阿玛尼红,火红的颜色,妖娆妩媚。
诸昙一手撑着洗漱台面,撅着屁股,紧身的紫色吊带很好的勾勒出诸昙妖娆的身姿。
涂完口红,诸昙抿抿唇,漂亮!拿上手机,换上细高跟摇曳生姿的出了门。
夜晚九点多拉萨的夜幕才开始郑重的落下。拉萨的霓虹同千万座城市的霓虹一样耀眼璀璨。只是城市里早已隐匿的新月还在和拉萨的霓虹抗衡。
诸昙踩着细高跟晃荡在布达拉宫的广场,看着布达拉宫亮起的光,五彩缤纷的灯光汇聚成彩色的河流。
怪好看,诸昙拿起手机随手拍了几张。诸昙低头翻阅手机里的图片,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丹增?诸昙放大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站在美轮美奂的音乐喷泉旁边,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脸隐在五光十色的光束里看不真切。但那挺拔的身材,清冷的性子隔着照片都可以感觉到。心理医生的敏感,除了丹增她想不到谁,她第一感觉一向很准。
呵,还骚包的戴假发。
............
诸昙收起手机,眯着眼睛往音乐喷泉看去。诸昙带着流光绿的美瞳,眯着眼睛看起来像西方神话里的美杜莎。
可是哪里还有丹增,刚刚丹增站的地方,只见一个中年妇女背身而立,在布达拉宫前默默祈祷,声音呢喃,如灯火般忽明忽暗,忽隐忽现。
诸昙憋憋嘴,打开高德APP找了一间矮房子。
............
在拉萨,家喻户晓的酒吧多半是矮房子了。和上海酒吧相比,它没有浓烈的闷闷的烟草酒精味,不存在狂躁的音响伴奏。它存在的只是一种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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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昙看着暗黄色的灯光照着的门牌,上边写着这里有你寻找已久的音乐。
呵,诸昙站在门口轻笑一声,吸完最后一口烟扔掉烟头进去。
诸昙坐在吧台抬头看着悬挂上面的酒名。
“珊瑚蛇?”诸昙疑问。“奇怪的名字”
“国外的珊瑚蛇是剧毒的,而中华的珊瑚蛇是无毒的。蛇冷血耐饿耐寒,虽疲惫饥饿但依然能努力生存”吧台内的调酒师答。
“就它吧”
............
矮房子里放着古典的民族乐,人很多却没有很嘈杂。
诸昙品着酒,偏头用一只手撑着,烟草棕的头发偏向一边露出光洁的背部,引的旁边来来往往的男客人看来又看。
诸昙拿出手机。
“有没有艳遇”......余淮乐的消息,三条
“姐,我放假不去你那”......诸暨的消息,四条
“昙姐,我感觉好了很多”病人邹茜的消息,一条
“放心玩,两个月的假”孟箭的消息,一条
诸昙一一处理了。
“嘿,小姐姐好呀”旁边一个男生冲诸昙打招呼。
诸昙回了最后一个消息,放下手机,偏头看向男生。长得不错,阳光。
“好”诸昙微微拿起酒杯微微勾唇示意。
“一个人?”男生见得到回应,冲诸昙抛了个媚眼。
“是”
“小姐姐喝的珊瑚蛇?”
“你知道?”诸昙晃晃着酒杯里的酒挑挑眉。
“这是个有味道的酒,小姐姐有心事?”
诸昙勾唇笑没回答。
“有心事可以和我说说”男生一边说一边慢慢向诸昙靠近。
见诸昙没拒绝,便一手搂着诸昙的腰。
诸昙看着腰上的手,挑挑眉放下酒杯,一手环上男生脖颈,一手绕着男生的短发,勾唇趴在男生耳边,声音妩媚“好啊”
男生慢慢靠近..........
“一杯风”清冷的男声。
诸昙身子一僵,偏头,丹增!
诸昙放开男生,坐回椅子上,拿起酒杯和男生酒杯碰碰,偏头笑“下次吧”
男生注意到诸昙的目光,看向丹增,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好吧,小姐姐,真是可惜”
诸昙笑着看着男生走开才偏头“丹增师父”
一头黑色短发的丹增看起来更耐人寻味,一如既往的好看。诸昙想。
诸昙觉得这圣地的霓虹啊倒是当真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