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边走边看,最后回到石头堡中商议。决定第二天除一小部分人负责打渔种菜负责伙食外,其他人停止所有工程,全力修建内城墙,粗粗算了一下,从制作砖坯,烧窑,捣制三合粘土,建筑城墙到内城墙完工,大概需要四五十天。
当下仍旧由张大元主持筑城事宜,各位队长领下任务,分配给自己队中的人。由于此时众渔民亲历了战事,明白这内城的巨大作用和时间的紧迫性,因此都不用怎么说,整个内城墙工程运行如飞。
工程进行到第六天,几只海猴子探头探脑的爬上了渡口,被张礁率领弓箭手射退。
那只官船自那天被投石机逼退之后,倒是没有再露面,不知到去了何处。
又过了一日,离青子伤口愈合,感觉功力恢复了六七成,决定去鲁三升和明水所说的石谷看一下。他之前就知道合金巨龙口中珠子处机关可以直通地宫,因此当天晚上,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乘着夜色独自悄悄的前往。
离青子钻进龙嘴,顺着龙脖颈滑到了地宫之中,来到那个地宫中央的水潭之间。离青子水性极好,当下脱去长衫,潜入水中,游不多久,果然看到一个石洞,从石洞中钻了进去,没过多久,洞中地势抬高,离青子走出了水面,又沿着石壁通道走了一盏茶功夫,石壁向下深入水中,离青子潜了下去,游不多久,见外面水光明亮,知道到了鲁三升所说的石谷水潭之中。慢慢的游到水潭岸边,缓缓的抬起头,探头一看,果然见一只巨大的龙龟背对着自己蹲在沙滩上守护龙蛋。
离青子心头狂跳,他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绝对抓不住龙角龟。于是忍下心头激动,悄悄的潜水回来。
第二日,离青子去看那乾真子和乾中子,两位长老尚在石屋中盘腿打坐,调息疗伤,看这样子,估计还要半个月时间才能修复,离青子不由得皱起眉头,但是教中除此二老,再无强手,明水毫无武功,鲁三升虽有一定龙眠攻基础,但是自己当初故意把淬有七日黄花蛇之毒的钢针钉入鲁三升经脉,之后又故意把龙眠功内功心法颠倒数处传给鲁三升,导致鲁三升内力无法精进。
对付龙角龟这样的神兽,恐怕是于事无补。
离青子无计可施,只能先行把钢丝网等物悄悄搬入地宫中备用,自己一面上山采草药逮野鸡,一面吩咐伙房多熬鱼汤,每日给两位长老进补。希望他们能早日复元。如此又过了七八日,两位长老渐渐康复。
这一日早晨,风平浪静,海鸥在远处悠闲的滑翔,海浪轻轻的拍打在礁石上,一些忙碌的螃蟹在礁石间穿行觅食,鲁三升与明水带着两艘渔船去离岛十里外石斑鱼岛旁边渔猎石斑鱼。
此时正值石斑鱼的旺季,几十个渔夫裸露全身,沉浮于大海礁石之间,寻找前一天布下的石斑笼子,随着阵阵欢呼声,一笼笼的石斑鱼拎出水面,肥硕的石斑鱼在笼子里惊慌跳跃,尾巴溅起甩出的水珠子在阳光下星星点点,折射出无数耀眼的亮光。
众人忙乎了半天,收获十分巨大,正要满载而归,忽见一艘大船,满张桅帆,从远处缓缓驶来。众人吃了一惊,以为海岛又来骚扰,仔细一看却是一艘商船,不由得都觉得奇怪因为自从官兵海盗屠岛之后,商船已经不在行走这条路线。
鲁三升目力奇佳,凝视那商船,待那商船近前一千余米,见船首甲板上站着三个人一个是李蝶儿,一个是李黑虎,另一个拿着酒壶往嘴巴里灌酒,正是李忠。
鲁三升大喜,连声呼唤,海面上无遮无挡,声音传播的较远,鲁三升元气充沛,三人侧目来看,待到靠近五百米,三人也认出了鲁三升,蝶儿和黑虎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原来这李蝶儿,正是三个月前,离青子携带鲁三升和血兔,在老鸭渡客栈遇到的,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
原来,三个月前,两人之间有这么一次巧遇。
三个月前,鲁三升的父亲鲁雄达在熊头寨中,推开自己木屋的窗子,抿了一口酒,看着空中的漫天雪花,若有所思.
家里的老木屋在冬天显得格外的安全舒适,炉子里炖着酒,酒虽然是劣酒,菜也是冷菜粗菜,一盘醉花生,一大碗冻牛肉.炕上小炭炉上还烤着前天吃剩下的半条羊腿.
鲁雄达在往年是不吃家畜肉的.一个是贵,没钱买。第二个原因是他是一个猎户,生来就是打猎,吃野味.吃家畜肉好像不太合适。
今年这场大雪,陆陆续续下了七八天,封了进山的路,打猎又没法打,搞得他心里痒痒的。
既然无处消磨.唯有喝酒解愁.
自酿的酒辣辣地暖喉.半条脏兮兮沾着灰的羊腿已经烤出香味。
看看这雪,好像是故意折磨山里人,一点都没有消停的意思.
鲁雄达刚想琐上窗户,门“哐噹“一声被推开了,扑进来一个雪人.
鲁雄达转头一看,却是庄前刘月郎,两人本是同年好友,常在一起喝酒打猎.
此时一见,心中大喜,刚要呼喊,刘月郎早已高声叫道:“雄达大哥!原来你一个人躲在家里喝酒啊,也不叫上小弟,哈哈.真不够意思啊!”
他一边在门坎上跺跺脚,抖去身上的雪,从怀中掏摸出一包好东西来,丝丝的冒着热气.
鲁雄达哈哈大笑,也不去搭理刘月郎说的话,直走上前,一把扯住刘月郎的胳膊,拖到一张厚木大桌前,给他倒了一大杯白酒,递将过来,才说道:“月朗贤弟说那里的话,老哥我正喝得闷,寻思你新婚燕尔,怕弟妹不放你出门,所以才独自沽酒。”
“来得正好,来得正好!哈哈哈,来,先喝一杯.“刘月郎也是大笑,也不推辞,接过酒杯,一仰脖,咕嘟一下喝了个杯底朝天.右手抓了一大块冻牛肉就吱吱嚼了起来,一边解开他带来的那包东西,口中含含糊糊的说道:“大哥你说笑了!呵呵.这是前些天打的野猪,小红记挂着你和大嫂,早上刚把它煮了,叫我带来给大哥下酒,还热着呢,快尝尝吧!“
鲁雄达夹起一块野猪肉吃了,品着味道不错,连连点头,赞不绝口,说道:“还是弟妹好啊!你嫂子带着升儿去她娘家了,大冬天的也没人给我弄个热菜下酒,瞧这雪下的.“
“是啊,这雪够大的!“刘月郎点点头:“这么大的雪,你让他们去外婆家,你放心啊?”
“哎,没什么不放心的,我也拦不住她,你嫂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
“升儿还小,可不敢冻坏了!”
“不会,这孩子体格怪异,你可还记得,那日你捡到他的时候,他是在雪地里光着屁股蛋子的?”
“是啊,当时我还在想,这冰天雪地的,哪里来的哭声,走近一看,竟然是升儿光屁股躺着,居然也没冻死!”
“这事也确实奇怪,这黑月山上并无人家,方圆几十里,也就我们一个熊头堡,却不知道哪里来的这孩子?”
“大哥,你就别乱想了,这孩子就是老天给你们送来的,要不你看这都十二三年了,也不见有人来找。”
“这倒也是!”鲁雄达大口的喝了一杯酒。
“想去年此时,你我正在南山猎豹呢.“鲁雄达微笑着说道:“那个豹子可真是大,恐怕是我们猎到的最大一个!“
刘月郎抓抓右边肋骨道:“正是正是,我这裂谷还时常作痛呢.那大豹子爪子拍的可真是凶险,要不是大哥那一剑,切了那豹子的爪子,小弟这身板恐怕早就废了!说起来我刘月郎这条命还是大哥给捡回来的!来,小弟敬大哥一杯!“
鲁雄达哈哈大笑,说道:“兄弟说哪里话,你把孩子都送给我们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原来这鲁雄达夫妻十年未育,那日这刘月郎在黑月山冰雪地上,听见哭声,见一个冻得通红的男婴,便捡来送给鲁雄达夫妻抚养。
眨眼过了十余年,捡来的孩子取名鲁三升,跟着鲁雄达夫妇,整日里吃熊筋豹子肉,慢慢的长成精壮少年,既无病也无灾,那鲁三升也知道自己并非父母亲生,但平日里还是十分孝顺。
两人边吃边聊,很快牛肉,羊腿,野猪肉都被扫光.
两人正喝到兴头上,不愿停杯,鲁雄达翻了翻家中碗橱,再无下酒之物,也不知升儿娘把那些腊肉肥肠藏在何处.
两人摇摇酒坛子都已空了.
刘月郎站起身来,说道:“大哥酒兴未尽,小弟也正想和大哥畅饮,我们同去刘老头处如何?“鲁雄达叫了一声好.两人携手走出户外,掩上门户,也不取挡雪之物,深一脚浅一脚,兴匆匆往刘老头的小酒肆走去.
刘老头的酒肆相当的小,里面就一个柜台,两张桌子,一张上已坐了一个黄脸道人,坐在那里显得高瘦单薄.面前摆着几样小菜,自斟自饮.
两人走进店里,见道人装束陌生,气度不凡,不觉多看了两眼.这边刘老头早迎了上来,本是庄上熟人.打过哈哈,刘老头问了两人所要之物,无非是烧酒牛肉,二荤二素热菜.招呼停当,摆上烧酒牛肉,自到厨下吩咐老伴布置热菜.
两人顾自喝酒取乐,讲的都是前些年打猎的往事,言语中鲁雄达有些担心今年的年景。升儿人已长大,本想打下些值钱的猎物,换些银两,好让他去学几天私塾,也好长点头脑,免得象自己一样成天往山里钻,别的一无所用。刘月郎却不同,虽说家景也不好,但刚娶了媳妇,年纪又轻,并不太担心以后的日子。
两人边喝边聊,兴致甚豪。刘月郎喝到酣处,转头看看独饮的道人,放声说道:“这位道长,一人喝酒无趣,要是不嫌,不妨移驾过来同饮,如何?”
道士微微一愣,随即一拍掌,晒然一笑,长身而起,嘴里说道:“甚好,贫道正有此意!”
刘月郎鲁雄达让座,道士落座,转头对柜上说道:“掌柜的,再来两壶好酒,炒几样上好的热菜,贫道要与两位壮士痛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