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一声苍老的呼唤,带着几分欣喜几分诧异,从身后传来。
灵澈收回思绪,转身相顾,见是鸿匀,得见故人,自是欢喜,她恭敬行礼:“长老,此去经年,别来无恙!”
鸿匀长老眉开眼笑地道:“老夫无恙,无恙,想不到,竟真的是你,老夫这些年也算是没白忙活!”
二者寒暄一番,灵澈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问道:“长老,可曾见过……他们?”
鸿匀长老目光越过灵澈,看着那苍茫的天地,原本苍老的声调,无端地透着些世事无常的苍凉:“见过,却又不曾见过!”
见灵澈不解,老者又缓缓说道:“你可知,你如今觉醒,是何缘故?”
灵澈不假思索地道:“焰灵双生,盛世长存。”
鸿匀:“不错!这便是你们的使命和存在的意义!只是,阿澈,你看!”
说罢,老者手中出现一枚刻有“无相”二字的阴阳鱼星盘。
灵澈接过星盘,看着星盘上一半闪耀着光辉一半已然暗淡的图腾,后退一步,极力控制着情绪:“这是……长生引……已灭!”
鸿匀:“天命的洪流之下,有些事,始终无法避免,吾等亦终将湮灭与时空的尘埃之中,众生缘法而已,无需介怀!”
隔着万载的光阴迢递,浮世来回,从前的一切,已缥缈如幻,长生引即已熄灭,又何须再执着……
灵澈点了点头,清冷的身影在风中摇曳,衣袂随风纷飞,猎猎作响,如墨发丝舞乱风华:“人世几回伤往事,岁岁荼靡又一春。长老,以后,便唤我云遥吧!”
鸿匀长老看着灵澈眉间的九重伽蓝印记,嘴角上扬,点头道:“云舒云卷今安在,山河无恙空意遥。此名,甚好!看来你的执念总算是放下了,你拿着这星盘,几日之后,待时机一到,便将他们带回来吧!”
灵澈:“好!”
她看着脚下的万里云霞,没有再说什么。
……
……
……
......
......
数日之后,仙界——
清微天·玉清圣境
“此去西凉凶险万分,望尊上多加小心!这盘古幡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说罢天尊拿出一面刻有符文与太极图的红色旗子。
云遥接过盘古幡,如墨青丝随风而动,一袭如雪长衫在紫云锦映衬之下,清冷出尘:“多谢!长老们放心,不到万不得已,云遥定不轻易祭出!”说完将那盘古幡小心收起。
“嗯!”鸿匀长老慈祥地笑着:“将此事交予你,老夫自是放心的。”
“那,云遥告辞了!”她正转身欲走。
只听得鸿匀长老又道:“阿澈且慢,再带几名弟子随行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天尊:“弟子正有此意!”转而向座下一众弟子们道:“你们师叔自觉醒以来初次下界,可有谁愿随师叔一道去历练历练?”
云遥看着一众年轻的白衣弟子,想着,此次不比寻常任务,搞不好小命儿就送那儿了,还是别……还未来得及开口阻止,只见师尊话音刚落,一众小仙纷纷应声而出:
“若初愿往!”
“怀远愿往!”
“沐风愿往!”
“无洛愿往!”
“芊音愿往!”
“奇羽愿往!”
“商陆愿往!”
这……赶着送死的可真不少,云遥连忙打断站出来还未出声的弟子:“长老,师兄,就这些已经足够了!”
天尊:“这~,还是多带些人吧!”随即在一众弟子中巡视,欲多找几个灵力高强的弟子。
云遥见鸿匀长老似是魂游天外,趁他不注意,一探手捞过他的拂尘,得意地在他面前甩了甩,鸿匀长老回过神,欲拿回,云遥一闪身,老者一把抓了个空,无奈地笑笑:“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还是从前那性子,怎地又抢老夫的拂尘!”
云遥扮了个鬼脸,一收手将拂尘放于臂弯,学着鸿匀长老的样子双手笼于袖中:“师兄,带这七人足以,况且这几个弟子大多都是之前跟随玄灵去过凡境的,修为尚可,正好可助我一臂之力,再说了人多反而不便!长老,快帮我劝劝师兄,师兄座下就这么些个宝贝徒弟,我若是都带走了,这偌大的清微天岂不是更冷清了!”
鸿匀长老看了看云遥,又看了看几名弟子,见修为的确不低,点头道:“好好好,便依你吧!”随即念了个诀,从袖中托出一只状似凤凰的灵鸟:“这白鹄灵鸟借你一用,早去早回!”
见鸿匀长老答应,云遥忙一扔拂尘,粲然一笑接过灵鸟:“多谢长老和师兄!”又转身对一众师侄道:“走吧!”便快速消失在长老眼前。
这不经意间地一笑,竟使得一众弟子看得呆了,若初楞楞地道:“就这么随意一笑,竟能如此好看!这师叔,也太妖孽了吧!”
沐风反应过来:“都别愣着了,赶紧跟上!”
师弟师妹们忙应道:“是!”便纷纷跟上那一袭紫衣墨发……
鸿匀长老手忙脚乱的地接过拂尘,见云遥早跑没影儿了:“这臭丫头”,朝她离开的方向朗声道:“早些回来!勿多盘桓!”
远处传来银铃般清澈的声音:“知道啦~”
天尊看着远去的身影,不辨悲喜地道:“洪荒大劫之后,那净化天珠坠落归墟之海侥幸生还,谁知一念之差,竟堕入修罗道!之后又十二万年,巫妖大劫爆发,妖祖鲲鹏协助帝俊、东皇对抗十二祖巫,致使上古妖族和上古巫族几近覆灭,如今那巫族圣地只怕是早已不复存在。此一去,浮生几何,世事难料啊!”
鸿匀长老:“当年洪荒众神之战,堕世之神寂灭之前,曾结下亡灵劫咒。这亡灵之劫,怨念深重如斯,导致我扶桑之境生灵涂炭神陨妖灭,双生焰灵踪迹杳杳。所幸“无相焰灵”大难不死,可最终,他们一个创立阿修罗界,一个陷入沉睡幻化出云空幻境,致使生生相错,不得善终。如今,这数十万年过去了,何为对?何为错?何为善?何为恶?冥冥之中,又有谁真正分得清楚呢?一念意难嗔,一念妄自生,一念成魔魂,一念是仙尊,不过都是一点执念而已,看谁能早悟兰因、大彻大悟罢了。”
……
……
……
九州大陆——西凉
按照鸿匀长老所说,云遥携一众师侄乘白鹄鸟前往九州内陆——西凉,寻找灵沧山。
足底的云、耳畔的风飞速掠过,六个时辰之后,眼看已到目的地,云遥轻抚了一下坐骑,那白鹄一点头,便向地面俯冲而去。又对身后的师侄们道:“我们到了,大家准备一下!”
众弟子齐声应:“是!”
一行八人在距离地面约两丈的高度纷纷起身一跃而下。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一入凡境便各自隐去自身的法力。
云遥念了个诀将坐骑收入乾坤袋中,指间一转那乾坤袋便瞬间消失无形。
一旁的若初,见师叔已将那白鹄鸟收入乾坤袋中,便大胆地吐槽起来:“唉~,这灵鸟速度也太慢了,足足飞了六个时辰,六个时辰啊!要是用瞬行术一眨眼的功夫早就到了,真不明白师父在想什么,放着好好的术法不让用,偏让我们乘这大笨鸟!”
云遥闻言,清浅一笑:“也就只有你呀,敢在背后说你师父和白鹄灵鸟的坏话!刚才灵鸟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嗯~?”
若初道:“嘿嘿,小师叔最好啦,不过徒儿说的也是事实嘛!”
见众人收拾妥当,云遥笑着拍了拍若初肩膀,轻声道:“我们走吧!”众人点了点头紧跟着往灵沧山方向而去。
前行一段距离,只见前方宽阔的马路两边各式商铺争相开业,人群熙熙攘攘,夹杂着穿行而过的商旅,不时还有小贩叫卖声、易货声、讨价还价声、孩童嬉笑声……
远处琼楼林立,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当真是一派繁华好气象!只是,云遥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但具体是什么地方却又说不上来!
芊音:“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凡境大陆吗?以前常听人间飞升的仙子们说人间很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奇羽:“这里啊,还只是九州大陆的冰山一角,其他地方更甚!”
芊音:“哦~师兄见多识广,不如说来听听,也让我等涨涨见识!”
奇羽:“见多识广倒谈不上,不过是早先随玄灵师姐去过几回人间略知一二罢了。”
若初:“哎呀师兄,你就别卖关子啦,快与芊音师妹说说呗!”
奇羽笑了笑继续道:“这九州大陆共有四方十二国,单单东篱境内就有龙族、玄雍、邺国、卫国、海都五国,若是遇上几国同贺的节日,那叫一个热闹非凡,繁华万千呐!”
商陆原本正看着这些商铺上的各式奇珍异物,听见师兄师姐们的对话便好奇地问:“师兄,那其他几处呢?比东篱如何?比这西凉又如何?”
奇羽:“这北地有天山、昆仑墟、鸿门三国;南荒有洛州、云梦泽、盛京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