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楝!”
沈明美紧紧扶住她。
“你别想太多，赶紧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我叫他过来。”
“不要……”
洪楝舔了舔唇角一滴苦泪。
“不要了，大姐。别给明科知道了。”
“不告诉他？凭什么不告诉他!他不想好好当爹，我做大姑的还心疼侄子呢！”
沈明美吼出一句破音，转头揩去眼泪。
“已经没有了，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听到他的嘲笑。求你了，我…..”
洪楝的双手紧紧扣在手术台的床单上，指甲断裂也浑然不知。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心还能承受多少痛，她害怕在沈明科的脸上看到更加残忍的表情，嘴上说出更难接受的冷言冷语。
他一定很庆幸，这个孩子无法成为他的责任和枷锁吧。
“小楝，你这又是何苦呢？怀上了为什么都不跟他说嘛？”
沈明美擦了擦眼角，握住洪楝冰冷的手。
“他那么讨厌我，一直叫我吃药的，怎么会让我生下他的孩子。”
洪楝摇了摇头，抽出手心轻轻盖在小腹上。那里似乎还有温度，残忍的血腥让她认清了一点点冷却的绝望。
“他放屁!沈家的孩子是沈家的骨肉，什么时候轮到他说不想要！”
沈明美咬牙切齿，越说越生气。
“不行!我一定要教训教训这混账东西!”
“大姐!”
洪楝喊出激动的泪:“求你给我留点尊严行吗。”
洪楝这一声仿佛已经喊尽了最后的生命力。黑暗侵袭，意识剥离。
“小楝。”
沈明美抱住已经昏厥过去的洪楝，心痛难以自持。
“快，快点准备手术室，叫麻醉医师到位!“
眼睛一闭一睁，就像死过一次似的。
洪楝醒来，小腹涨涨的坠痛是那么的真实。
“大姐……明科他还不知道吧？”
她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那个混蛋，放心我没空搭理他!”
沈明美扶洪楝起来，倒了点温水给她。
“小楝，你也别想太多了。你身子一向不好，术中失血量大，回去千万要好好休息。”
洪楝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空荡荡的手机屏幕上，没有沈明科的半条信息。
沈明美想要帮她叫家里的司机，但洪楝拒绝了，硬撑着说自己可以回去。
于是沈明美叹了口气，送她出医院后，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今天要值班，还有好几个病人要查房，不方便送你，你自己当心点，到家给我来消息。”
四月的夜风很冷，一吹就挑逗泪腺。洪楝屏了屏呼吸，吸了吸鼻子。
“谢谢你了大姐，放心吧，我没事。”
“跟我客气什么?姐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当年的事一定是场误会。是明科他太自我，一点不懂珍惜。”
“大姐?!”
沈明美这一句无心之言，让洪楝早已无力辩解又麻木心境陡然起了一层波澜。
“你.…相信我?”
“当然。”
沈明美帮她理了理额角的碎发，真诚地点点头。
“你从小就傻乎乎的没有一点心机。反正我不相信你会做出那种事。”
摇摇晃晃地进了玄关，张姨一看到洪楝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少奶奶您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吓人?”
洪楝做了个噓声的动作，摇摇头。
“先生还在?“
“没，他…出去了。”
洪楝咬了咬唇，默默叹出一声，也好。她想：沈明科一定是去医院陪高欣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