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头家?”
谨怀想了片刻,却不知道她所说的头家是谁,他好似没有结识过酒肆掌柜。
莫非是谨慧?
不对不对。
谨怀抬头看了看匾,问道:“这匾上的字是你们头家题的?”
小丫头低头想了想,她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但知道那匾对单翩翩来说极为重要,所以匾上的字不可能是单翩翩题的:“不是。是头家的一位故人题的。”
“故人?”谨怀叹了口气,他不能在此久留,但心中还是有些期许,“既然如此,烦请姑娘带我上去。”
小丫头点点头,伸手做了一下“请”的姿势,走上前为他带路。
“谨怀叔叔!”
“谨怀阿叔!”
刚走至酒肆门前,便听到纪哲羽和罗景倪远远地喊他。
谨怀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离自己一步之遥的门槛,终是退了回去:“我家公子找我,怕是不能进去拜见了。若是……若是有缘能再来九店,我必定会上去拜访一下,这次,是在下失礼了。”
小姑娘收回刚迈进门的右脚,站在一边定定地看着他,她有些疑惑地道:“公子是有急事吗?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的话,公子大可以带两位少爷进酒肆喝碗凉茶再走。”
谨怀噤声不语,却见纪哲羽和罗景倪两人走近。
“谨怀叔叔,兄长有了新的安排。”纪哲羽见那小姑娘离得近,他们又是站在酒肆门口,怕人多眼杂,便说得含蓄了些。
酒肆?!
纪哲羽猛地反应过来,随即便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拽着谨怀的衣角问道:“谨怀叔叔你说你来酒肆怎么不叫上我啊?赶了这么久的路,我可是很乖的。”
谨怀一听这话竟有些慌张,是谁将赤翎军缠了一身白布?是谁阴天时偷偷下河抓鱼,结果遇到洪水,差点被激流冲走?是谁赶路时闲着无聊拿石子崩马蜂窝?是谁晚上非要睡树上,结果被蛇咬了屁股……这小祖宗顽劣的性子真叫他有些后怕。
“哲羽,你这一路上闯了多少祸,别人不知,我却是清楚地很,现下这闫胡也找到了,我们不消一日便要离开这里,你可莫要再使小孩子心性。方才我不过是见这牌匾有些眼熟罢了,你却又起了别的心思。走走走,听听卿臣怎么说。”
纪哲羽一听这话,确实理亏,又怕他告诉向卿臣,便讨好般地说道:“谨怀叔叔,我……我真的会很乖的,我保证今后一定听你的话……额,这丫头也说了,我们只是想去店里喝一杯凉茶而已,此等小事,就不必让兄长劳心了。再说,您看着这牌匾眼熟,店家也有意请您上去,这要是错过了岂不后悔?反正这小事不等人,大事急不得,这也不差这一会儿。”
说着,纪哲羽躲开谨怀,拉着罗景倪便钻进了酒肆里,嘴里又小声嘟囔着:“这一招未免也太老套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谨怀皱了皱眉,想起纪哲羽本来是给向卿臣传话的,脸一沉,迈进门问道:“公子有什么新安排?若是事情紧急,我们还是……”
纪哲羽的脸有那么一瞬的烦恼,叹了口气又摆摆手道:“无事,那事情不急,我们明天出发也是可以的。”
他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向卿臣这么急着要找到当年的凶手,那人似乎对他来说很重要。
谨怀看了看坐在长凳上品酒的纪哲羽,心中叹了口气,转身对那小姑娘说道:“烦请姑娘带我上去拜访一下你们头家。”
小姑娘笑嘻嘻地给他指路道:“这边请。”
纪哲羽看着谨怀上楼的背影,呡了一小口酒,嘟囔道:“真的有事啊?”
罗景倪看了看谨怀的背影,心中有些纠结。他其实也想让谨怀阿叔教他武功的,但又怕双亲那边不好交代。
纪哲羽被酒呛了一下,咳嗽两声说道:“你大可不必与我们一起去边关的。”
罗景倪一听这话心里更加着急了,纪哲羽这分明是不想让他趟这趟浑水,但他总觉得这趟浑水他要趟一趟,而且应该趟一趟。
“纪兄,我……”他满脸纠结,手扣着杯子,指甲都泛白了。
纪哲羽也觉得好不容易交到一个年纪相仿的朋友,想让他去却又不想。
纪哲羽也犹豫了许久,说道:“你倒不如明早就回去,战场虽不比商场那样阴险狡诈,也不比官场那样明争暗斗,但在战场上受伤,死亡却是实打实的!”
罗景倪就那样规规矩矩地坐着,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贸然前去,不仅会给纪哲羽添麻烦,万一一不小心受伤什么的还要让家里人担忧。
他不会武功,去了就是给敌军当靶子的,还会给两边的人添麻烦。他家中经商百年,他大可以走这一条路的。
他沉默了许久,像是想明白了,说道:“那我送你去南疆,送到我就离开!”
纪哲羽以为他在骗他,要是真的到了南疆,他还会走吗?他也不知道……
罗景倪被他吓了一跳,却又有些生气:“我说到做到,你别不信我!我会回家继承家业,等一切都准备好了的时候,我会是你们的后盾!”
纪哲羽忽然有些后悔,但一听他说的话,又觉得有些好笑:“为我们提供钱财,物资上的支持吗?”
似是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对,便又认真说道:“我相信你,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