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单翩翩亲自为谨怀开了门:“你回来了……”
谨怀在门口站定,刚想敲门,却见门从里面打开了。
“啊……”他心中猛然一跳,怔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禁轻呼出声。
不知为何,他鼻头猛地一酸,泪光闪烁……一时间脑袋里许多片段一闪而过,使他头痛欲裂。
单翩翩看着突然抱着头,变得很痛苦的谨怀,心里难过不已,她按住谨怀的胳膊,惊慌失措地说道:“谨怀,你怎么了?谨怀?”
路剑安?路剑安!他的脑海里有个人一直在喊这个名字。
“路剑安……路剑安,路剑安……”谨怀低着头,喃喃道:“路剑安……路剑安……谁是路剑安?”
单翩翩看着谨怀突然有些疯癫的样子,心里更加自责了,她以为他回来了……
她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谨怀慢慢稳定下来,那一闪而过的画面,他一瞬也没有记住。
他极少失控,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晃了晃脑袋,向后退了两步,躲开了单翩翩的手,他尴尬了许久,好半天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问道:“在下……只是看这酒肆牌匾上题的字有些熟悉的感觉,听闻这是姑娘的故人题的?”
单翩翩见他有些要语无伦次的征兆,便答道:“是……是一个……故人题的……你想……见见他吗?”
谨怀僵住不动,不知该怎么回答。
单翩翩抹了抹眼泪,可泪还是像一串珍珠似的往下掉:“你方才失控了,现在心里必定有很多疑问,其实这个人你也认识,但我现在却不能告诉你……”
谨怀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他也认识,而且这个头家定然是认识自己的,那么,是谁将他们这些曾经相识的人变成了这样?
“姑娘有什么安排?”他思索半天,自己认识的人中竟没有一个能对得上号的,他实在是不知道那故人是谁。
单翩翩上前一步:“带我离开……”
谨怀看着那忽然靠近的脸,眼眸微怔,心里十分慌乱,她哭了,因为见到他而哭。
不知道为什么,谨怀心里一阵心疼,这是属于自己的情感,却又不像是属于自己的情感……
可是,他终究没见过这位单姑娘……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他耳尖微红,惊慌地向后退了两步,说道:“姑娘,是要我带你离开这里?”
单翩翩点点头。
“可姑娘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吗?”
“边关,我听到了。”
谨怀闭了闭眼:“边关环境实属恶劣,姑娘还是不去为好。”
单翩翩现在脑子里乱的很,她知道以谨怀的个性,待他事情解决后,他绝对会回来找她问个清楚,但是,她不想等了,为了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快二十年了,二十年没他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
“我的武功也是不差的,你莫要小瞧我。”
你莫要担心我……
谨怀没话说,但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们这是要去行军打仗,姑娘若是寻人,大可不必和我们一起的。”
单翩翩见他拒绝,又问道:“你不找他了吗?”
谨怀沉默不语,他不知道。
他一向是个有主见的,遇事不慌乱,做事有计划。他把每件事都安排地井井有条,但是如今,单翩翩的一句话却使他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要陪纪哲羽一起去边关,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
单翩翩见他皱着眉头,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便道:“我也要去边关的,和你们顺路!”
谨怀忽然觉得有些高兴,好像一切事情就要因此迎刃而解了。
“好……”
客栈里,向卿臣呆呆地坐在凳子上,手指关节轻敲着桌子……
纪哲羽走了,他让他去参军,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而他却不在他身边……
“娘又要出去了吗?”
“对啊,娘不在的时候卿臣可要照顾好弟弟啊。”
他想起了当年母亲的话……
“别担心。”颜孑握着他不安的手,说道:“他已经长大了,应该脱离你的羽翼了,他不可能在你的羽翼下活一辈子。”
向卿臣点点头,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我们确实该走了,去佘山的路可不好走。”
向卿臣点点头,是的,他不能再耽搁了,可是,相比找到那个神秘人,他还是更担心纪哲羽的安危……
单家祠堂里,单翩翩双手合十,跪地笔直,眼神中是千金不移的坚定。
当年,她答应过爹爹,单家的酒一日不胜,她便一日不能离开单家。如今,她确实做到了,九店的酒举国闻名,以单家尊大……
“爹爹,您都看到了吧……我知道,您当年是怕我为了儿女私情误大事,不得已才编出这么一个名头……这些,女儿都懂……”
她想起往事,才知道自己当年的行为是多么幼稚可笑,她对当年的自己真的是又恨又爱……
“爹,今日……剑安回来了,我打算随他去南疆……”说着,她不禁又想起了当年父亲的话,苦笑道:“他不记得我了,可是,命运又在推着他往这儿走呢……就像您之前说的,有缘人的缘分之深,足以让两个相隔万里的人重聚。如今,他来了……女儿……便随他去了!”
她叩了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