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城内处处高台楼阁,入眼处尽是金碧辉煌,城内百姓莫不笑靥连连,吆喝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任谁到这里来都要道一句“天宫般的地方”。
这便是天子脚下的璇玑城。
皇宫内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站两旁,丞相、大夫分置两侧……
“陛下……”
早朝已然过了一刻,却见那龙袍着身的人只是低头坐着。眼看百官将要议论,左右丞相互相看了一眼,右丞相出列请奏:“陛下,臣有本要奏。”
右丞相等了片刻,心里已是思虑过千,他起身瞧了瞧那龙头宝座上的人,心中更是气愤,正要开口,却见左丞相怒然出口道:“陛下!”
这一声不卑不亢,倒是惊醒了上位者,上位者“咯噔”一下,扶了扶冠帽忙道:“啊?怎……何事要奏?”
左丞相摆了摆手,示意右丞相归位,自己又上前一步道:“陛下,近日华南地界虎患多发,那平阳县的县令多次剿虎未果,听闻还被那老虎咬伤了。臣请奏陛下派一支朝中军队前往剿虎,安抚民生要紧啊。”
皇帝睁了睁眼睛,又小声打了个哈欠说道:“准了!只是这平阳县如今无人主事,依卿之见该派谁去啊?”
左丞相勾了勾唇角,说道:“臣认为卜宁去最为合适。”
“哦?”皇帝虽有些疑惑,但内心却是高兴的,“派赵丞去未免有些大才小用了吧。”
赵簇捏了捏衣角,倒是琢磨不透王辛徒的用意。
王辛徒笑道:“右丞办事稳妥,且现下正是安抚民生之际,派他前去再合适不过了。”
皇帝不愿辩驳,只道:“准了!”
无事退朝
“大人,这李世……”
“哎呀,不急不急!李世办事稳妥,身兼要职,你尽管放心……”
“可他手里……”
“现在局势上不明了,过两日再看看吧!这事情有些复杂,你且到府中等我。”
王辛徒被幕僚缠着问了些政事,待他出了殿门人早已走得差不多了,他瞧了瞧四周,快步走向北宫门。
北宫门外的步道比较长,他一眼便看见了赵簇,赵簇不知在想些什么,连他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边都不知道。
“卜宁。”
赵簇回过头来,双眸还带着些许震惊:“啊?左丞大人有什么事吗?”
王辛徒自会察言观色,见他眸间并无恼意,便知晓他定不会为了方才他在大殿上私自安排他去平阳的事而生气。
“没事,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嗯……”赵簇思索了一番,说道,“我在想我们现如今站的地方真的是璇玑城吗?如今这璇玑城虽是太平,但淮南虎患、南疆又有大军压境,可是我们的皇帝陛下却……”
赵簇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步,自嘲般的喃喃自语:“天子脚下,真是可笑!唔!”
王辛徒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赵簇在不经意间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向后仰,他重心不稳便栽在了王辛徒身上。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身后的人带着些许喜悦,又有些不明的情绪说道:“你既然会这么想,那我便送你一份大礼,待你平定虎患,定会如约实现……”
嗯?赵簇呆愣了一下,突然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是当今圣上即位之后才入仕的,原本是谏官,后来因他在政事上颇有一些独到的见解才受了提拔。
他对王辛徒的印象更多的是这人少年成名,在十六岁时便已登上殿试榜首,二十八岁时便已是丞相了,、不像他,多考了两次才登上榜首。
他第一次见到他时便觉得这人有些邪乎,不便与人合作,但王辛徒的才华便是先帝也认可的。
他们两人的交集其实并不多,更多的还是政务上的交流,他有时不知怎的甚至会怕他们两个人会站在对立面。
后来,他看到了他比较幼稚的一面,才觉得这个比他大四岁的人也不过是聪明一点的普通人罢了。
他从王辛徒怀里挣脱开,年近三十的脸上竟有些不自在。
大礼么?那便到平阳再看看吧。
远安县
旅店内,一蓝袍男子站在柜台处结账……
“好,您一共是两百八十文钱。”
吴煦从荷包中拿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
“呦!”店家眼睛都直了,他用手掂了掂,差不多半两的样子,他们这小地方是很少见银子的。
吴煦皱了皱眉头觉得店内的几道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来了。
“好!找您的钱,一共二百二十文,您拿好!”
吴煦接过银子快步离开了旅店。
他一路从九店赶到了远安县,祖父说是让他到平阳县接一个人,那人是个天涯浪子,但位分却是极高的。
他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祖父会叫他同那个人一道,但还是没有违逆祖父的意思赶往平阳县。
远安县再往西走便是平阳县了。一路上,吴煦总是觉得有人在跟着他,可当猛然回头时却又见不到人。
这可不是件好事。
“花糕!好吃的花糕……”
一阵花香扑鼻,吴煦停了下来,伸手指了指一块桃花形状的糕点问道:“这个怎么卖?”
“三文钱一个。咱家还有梨花糕、桂花糕……”
吴煦眼角余光看到远处蹲着的几个身影慢慢地起身……
“每样都包三个吧。”
“好嘞!”那店家急忙拿起油纸给他包上,“一共九十文钱!”
吴煦付了钱,又上前一步去拿糕点,腰间的荷包因为没有系牢掉在了小摊旁……
吴煦两手提着糕点出了城门,身后几人见他走远,便快步走到了糕点摊旁:“这花糕怎么卖?”
老板见那几人的面相便知这些人不好招惹,忙道:“两文钱一个……”
“两文钱?”那为首的捏了一块桃花糕,脚下踩了踩旁边的荷包,还有点硌脚……他呵呵笑道:“你三文钱一个就三文钱一个嘛!你这几样一样给我包一个。林子,给钱!”
他随脚把荷包踢到了后面,后面的小弟连忙捡起来踹进怀里。
旁边的林子接过糕点,有些肉疼地付了三十文钱。
那人吃着糕点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右手一伸,后面的小弟连忙把荷包递上来。
那人抹了抹嘴角,手上还沾了些许油渍。他接过荷包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块玉佩,还有三十文钱……
“呀!大哥!这么好看的玉!在黑五那里一定能卖不少钱!”
“这得去当铺啊!黑五能拿出来多少钱?”
一众小弟捧着那玉佩你争我吵地说着怎么卖钱,却没有看见自家大哥脸都黑了:“行了!”
他抢过玉佩,把那玉佩给了那个叫林子的,吩咐道:“这玉佩不能卖!林子,找个地儿埋了……”
林子看了看那三十文钱,觉得大事不妙……
“大哥……”
“这是官家的玉佩,它要是转手了……咱们几个都得去蹲大牢……”
此话一出,手下的小弟们皆是有些惊恐……
“哼!你倒是认得清楚!”
一个声音兀的响起,那老大环顾四周,只见那房梁上坐着一位灰衣负剑的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