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是礼拜的日子,所以街道上的人特别多,尤其是朝教堂方向去的地方。
一出了巷子口,到处都是头顶白色乌纱帽手拿一本《新月圣经》的人。很明显,那都是新月教会的最忠诚的信徒。
因为白龙城里很少有资格骑马的人,所以他们看到我们的眼神充满了更多的是羡慕。
“想不到白龙城里这么多信奉新月教的人。”加列格紧了紧缰绳轻轻“吁”了一声,飞电很明白的慢下步子来,我和凌度到与他们平行的位置时才放慢了速度。
“新月教可是兰迪王国正统教会。人们不信奉他那还能信奉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一谈起这方面的话题,我总会想起那位还在狱里度日如年的父亲。
“说的也是。”他两条腿轻轻夹了夹马肚子,飞电又开始迈起了大步子。“我的父亲可从来不信这种东西,他说‘信仰不是一个和平年代应该具有的东西。‘’’’”’’”
他的父亲是白龙城有名的卡萨子爵,本来祖上都是世袭的男爵,到了卡萨先生这里,因为他曾经救过国王乔治三世的妻子的性命,所以把他升为了子爵。
原本是想让他做伯爵的,不过因为若做了伯爵就要去圣城亚希戈生活,他拒绝了,他选择了留在白龙城做一个快活的子爵。
我很钦佩卡萨,所以对于加列格这句话我选择认同。
“依靠信仰就可以生活吗?就可以衣食无忧吗?我可从来不相信神灵大人会听到这些虔诚教徒的祷告。”我撇了撇嘴,有意走到周边没有教徒的地方才说着,“更何况这教会信奉的神灵竟然是一只冠冕堂皇的猫。”
一想到这,我就有些厌恶。
每一个教会除了要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论著之外,必不可缺的就是所要信奉的信条,换句话说就是供着的神灵。
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作为兰迪王国最赫赫有名的教会,竟然以猫这种生物来作为信仰,自新月教会诞生以后,无论在哪一座城市,街道上便没有了流浪猫的存在。
而如果你是新月教会的教徒,那你就必须要养一只猫,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奉新月,这是你的自由,但即使作为一个普通人,你就算不养猫,但你也不能伤害猫,同样的你也可以养猫,但你一旦养了猫就代表着你要信奉新月教会。
所以此前克莱兹在酒馆里养着一只臃肿的大加菲猫,但自从新月教会有了这一条例之后,他就找了一个夜晚,悄悄地把它放了。
不是说不想信奉教会,而是教会对于养猫的条件太过苛责,到了那种我们完全没有办法接受的程度。
教会要求每个教徒每天必须给家里的猫沐浴一次;猫必须要睡在床上,如果家里只有一张床,也要留给猫睡,人还不能和猫共睡一张床;每当猫叫的时候,家里所有的人必须放下手里任何的东西,要恭敬地站到猫面前,给他行最正规的新月教礼……
所以说就像我和克莱兹并不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才不信奉新月教的,着实是因为这些供奉条件有些强人所难。
“我父亲说以前的那个血雾教会还是不错的。”加列格同样也小声地说着,生怕被街上来来往往的新月教徒听见,“起码他们的神灵很正常,是天神贝尔。”
我点点头没有搭腔。
因为自从我记事以来,兰迪王国就被新月教会一家独大,对于其他的,我不了解,所以就不想多言。
我们骑在马背上继续往前走,白龙城并不大,所以没怎么花时间就到了东城门门口。加列格选择从这门出是因为从这个城门出去到他家的庄园不需要绕远路。
“原来是术师,这边请。”远远地,还没走到跟前就能听见城门口下站着巡查的卫兵的声音。
他们一共有四个人,两个人搜身,剩两个人各持一把红缨枪站在后面,以防有不测的事情发生。
他放行的是一个手持魔法杖的术师,在这片大陆就是这样,只要你是魔法师,你就可以拥有一定的特权。
像现在这样不需要询问去处和不用搜身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前面还有两批人,一批从打扮可以看出来应该是普通的农民,他们肩上扛着镐头和锄,手里还提着一大麻袋的东西。另一批相比较之下就更有些意思了,准确的说不是一批人,而是一个人,是一位戴着鸟嘴面具的医生。显然不是兰迪王国的人,因为在兰迪王国的领域里,是不允许鸟嘴医生的存在。
“麻袋里是什么?”其中一个搜身的卫兵有些没好气的询问着最前面的农民。
“是…是自己家种的土豆,长官大人。”有一个身材佝偻面色黝黑的农民说着,“我们是回乡下老家的,里面不会藏着什么东西的。”
“如果你说什么我们就要无条件相信,那岂不就是乱了套了?”另一边的那个卫兵听了后有些坏笑的走了过来。
我注意到他一把夺过那一麻袋的东西,提溜着下面的一个角,另一只手解开了系在上面的红绳,一时间,颗颗肥硕的土豆撒满了一地。
那个存心捉弄的卫兵自然是不会顾及这几个农民的感受,他随意的用脚扒拉着地上聚成堆的土豆,淡淡的说:“好,检查完毕,没有异样。你们把他们捡回去吧。”
“这…”显然,满地零零散散的土豆让几个农民再重新捡起明显是在侮辱他们,但他们身位社会底层的人自然是敢怒而不敢言,只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术·破镜重圆。”我注意到站在前面的鸟嘴医生嘴里忽然振振有词,同时伸出手掌对着那满地的土豆,一道蓝绿色的光焰覆盖上去,不出一会功夫,一颗颗发出暗黄色的土豆自动回到了地上空空如也的麻袋里,等到最后一个土豆入袋,被扯开的绳子在没有人的情况下也自己系上了。
“原来这就是兰迪王国的民风啊。呵呵。”鸟嘴医生有些轻蔑的笑了起来,“我受教了。”
赤裸裸的嘲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气氛一时间有些诡秘,因为有了这个魔法师的存在。
“你…你别以为你是个外乡的魔法师,我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那个扯麻袋的卫兵说不上是心虚还是恐慌,总之声音有些颤抖。
看着鸟嘴医生一步一步想前靠着,他倒后退了几步。
“那你们就可以试试看。”鸟嘴医生淡淡的说,“除非你们想引发国战。”
他没有理会卫兵,毫无迟疑的走出城去,剩下的那个卫兵已经完全不敢近身在搜查他,因为任谁都知道,那就是在自讨苦吃。身份一亮,也是一位魔法师,能力大自然是可以为所欲为。
“呸,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戴个面具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那个先前被数落的卫兵朝鸟嘴医生远去的背影碎了一口。
我想这种人似乎也只能这个样子来找回点颜面了。
“长官,我们能过了吗?”
加列格骑在马背上,轻轻的问着。
卫兵抚了抚头顶的帽子,这才扭过头来看见后面还有我和加列格这两个骑马的少年。
他喉咙突然一阵抖动,我知道他是在咽口水。
能在白龙城骑上马的人,定然是有爵位的人,他肯定不会不知道。
“您们请,您们请。”他弯着腰指引着我们。
“不用给我们搜搜身吗?”我路过他的旁边时候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眼睛,“万一我们身上携带着什么东西出了城那你们怎么担这个责任呢。”
我知道此刻的我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但面对这种人,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嘲讽两句。
“啊..啊…哈哈,大人说笑了,大人做事,属下能不放心吗?”
他摆出了一副我很厌恶的嘴脸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