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尔似乎也觉得跟我透漏了太多的东西,尽管这些都只是一些我没见过的催生手段罢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包烟,用嘴叼出一根,轻轻打上了火。
她吐了一口烟圈,顺便随手就把烟灰就弹在了草席上。
“你不怕烧了吗?”我用大拇指按散了那一整块烟灰。
“直接进入正题吧。”她开始有些烦躁,“你来找我做什么?我是说,想问什么?”
“你知道卡萨吗?”我没有直接道明缘由,打算先通过卡萨先生来引出后面的问题。
“知道,白龙城有名的子爵,怎么了?”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我要问什么,开始有些小心谨慎的说。
“你会魔法吗?”我问了一个和之前问题毫不沾边的问题。
“不会。”她肯定地说,“只是我会一些特殊的催生手段。”
她脸上的褶子在颤抖,我这才发觉她是在笑。
“就像鞭人和吃头发?”我扫了一眼摆放着物件的墙壁。
“那都是那些最普通的稳婆的方法,算不上特殊手段。”她继续笑着说,因为在吸烟,她不小心呛了两下,有些吃力的咳嗦着。
“所以你是用女巫的方法?方便透露一下吗?”我说。
她继续笑着,同时一口烟圈吐在了我的脸上,那是一种难闻的怪味烟,我屏住了呼吸。
“你觉得可能吗?小伙子。”她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你来就是问这些毫无营养的问题的话,那我只能抱歉了,因为我的时间很忙的。”
她掐灭了还剩大半根的烟蒂。
“你给卡萨先生的妻子接过生吗?”我看出了她要走的意思,只能提前进入正题。
“接过。”她其实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想吓唬吓唬我,她重新坐了下来。
“是五年前的那一次吗?”
“具体时间我已经不记得了,你可以去正厅那本记录本上查找,上面都记着。”她一脸严肃的说,我能看出来她说的很诚恳,“你问这些东西干什么?”
“他的孩子你还有印象吗?露星。”我假装没有听到她的问题,继续问着我想知道的答案。
“露星?”她冷笑两声,“那个怪胎啊。”
她果然知道。
“我就想问你,露星是生下来的时候就是那个模样吗还是说通过施了什么魔咒。”
我对于卡萨先生那天晚上的解释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的态度,尽管他说的似乎是天衣无缝,但我总觉得世界上很多东西科学无法解释,就像露星的那个“病”。我一直认为那是一种巫术,类似于祭祀仪式。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维拉尔表现出来了一个老女人的阴险与狡诈,“你是觉得卡萨先生给我的封口费不够多,还是说你打算买下这个秘密吗?”
她神态悠然,很显然卡萨先生当时应该给了她不少金币。
“我只是作为一个受害人,想知道其中的真相。”我打算卖惨,然后用真诚打动她。
“受害人?呵呵。”她冷笑。
“能死在恶魔的手里,也是你这种普通人的荣幸了。”此刻的她,女巫的本质暴露的一览无余,果然这种人是不可能和普通人没有分别的,“作为一个过来人,年轻人。我还要奉劝你两句,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尤其是你这种对魔法还一窍不通的人。”
虽然我很恼,但我知道她说的没错,像我这种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的人,只靠着一腔热血,很难支撑我走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您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来到这里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会低下头。
“如果心软,是永远也成为不了女巫的。”她站起身来,脑袋快要顶住我的额头了,却丢下了这样一句话。
她摇了摇身躯,动身朝仓库外面走去。
只留给了我一个不算宽厚的背影。
我只能默默地抬起头来望其项背。
本来我以为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了,已经打算往酒馆赶了。可就在那一瞬间,忽然窗外狂风大作,还没在等我反应过来,同一时间仓库大门紧闭,维拉尔一只脚刚踏出门就像被人提溜起来一样腾空而起。
她拼命地叫喊,不停地摆动着四肢。
无济于事。
我注意到,她在被那只无形的大手提着一点一点靠近我。
最后重重地摔在了我的面前。
什么意思?我看着这令人又滑稽又匪夷所思的一幕,有些疑惑,这屋里还有别人?
维拉尔那个老太婆此刻恐怕比我还要吃惊,她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我想她应该是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想做了是我。
“你…你竟然是魔法师…”她缓缓的从草席上爬了起来,轻轻拍打着衣服上扎进去的草刺。
我本想推辞,但想到或许我承认是我做的会更方便一些,这样她就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从而放弃了抵抗,即便后面那个无形的魔法师不再对她施加压力。
“是我。”我淡淡的说,“既然好好和你说话你不理睬,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我模仿着那些真正的强者的说话语气,入木三分。
“你?”我就知道,她这种老狐狸不会第一时间就相信。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消了她的所有疑虑。
是无形人给了她一记掌掴。
看来,他是和我站在同一战线的。一想到这,我就开始有些肆无忌惮。
“怎么?还不信吗?”我冷冷地说,眯缝起眼睛看着她右半边脸上泛着红色的手指印。
我甩了甩右手腕,假装刚才那一掌是我打出去的,“要不要再来一次?”
“信了信了。”她仓皇的匍匐在我的面前,“魔法师大人,我信了。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回答您。”
果然在这世界,力量就是王道。
“具体给我讲一讲露星出生的前后经过。”我没好气的说。
“这…”很显然,她很为难,正在举棋不定。
“你是想和我再抗衡两下吗?”我有些嘲弄着说
“不不,我说就是了。”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还是讲起了她回忆里的五年前那个夜晚。
“那天晚上,卡萨先生派他们家的管家来所里找我,说是他的夫人马上就要分娩了,我本来不想去的,因为我一般晚上不出工的……”
“将重点。”我有些不耐烦的说,因为我觉得有能力的人脾气都是这个样子。
“好的好的。”她非常尊敬。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接生,所以我就带了那些普通的接生工具去了,谁知道那个管家进了城堡之后直接带我去了地下室。”她咽了咽口水,显然是到了有些诡秘的地方了,“从一刻开始,我就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我不懂这方面的东西,只能问她。
“大人您有所不知,一般城堡里的地下室都是阴冷潮湿的密闭空间,说句不好听的,那都是阴魂幽灵的栖息地。而卡萨先生却把妻子带到那个地方分娩,只怕会和某种神秘的转魂法有关。”
“而且,我能清楚地感知到,那天那个房间里,除了我、卡萨子爵夫妻二人和管家之外,分明还有第五个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