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一珑前往藏经阁,快到长老闭关区,看到石彪老祖的门虚掩着,隐约听见朱家友向石彪老祖汇报白天壮汉的情形。只听朱家友说:“石老爷,我朱某跟随您多年,也有一些江湖阅历,这大汉光背上背的那把刀非比寻常,莫不是灵霄宝刀吧?”说道此,石彪老人咳嗽了一声,然后就听见朱家友起身关闭了房门。幸亏石一珑已经任脉通关,不然哪能听到朱家友在密室与石彪老祖的汇报。房门关上之后,与外界完全隔绝,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石一珑心中纳闷,不觉已经来到藏经阁。后爹石坤云正在盘腿打坐,想来坤字辈的几位大伯还有后爹早都通关,石坤云算是功力较浅的。这几年石坤云管理藏经阁,闲来无事,不仅在内力上大有长进,而且在拳法修为上悟道甚深。受到石彪爷爷的监管,所以有事没事都在藏经阁打坐,很少沾惹男女之事。很少到白婉儿哪里去,确实有缺乏新鲜感的原因,但由于耽于练功,对男女之事逐渐淡漠也是有的。
石一珑来到藏经阁,给后爹石坤云请安行礼。
石坤云看到石一珑这么晚到来,颇感意外,心中纳闷,这个浪荡公子竟然有闲心来藏经阁,真是稀奇!但毕竟父子情分,就和颜悦色地问道:“小六啊!你来这藏经阁研习拳法还是内功心法呀!”
“爹爹在上,儿子今天无意间翻看伏虎拳,很感兴趣,觉得伏虎拳甚合我的胃口。”
“小六呀!你有所不知,这伏虎拳法甚为刚猛,需要深厚内功,方可修炼。你现在刚入门径,不可直接修炼。况且就是内力高强者,若不熟加练习,招式和内力不能融为一体,其威力也是平常。就拿你一骁哥哥来说,他的内力算是深厚,但是对这伏虎拳的精髓了解不深,所打拳法看似刚猛,实则并没有发挥伏虎拳之一二。”
说罢,这石坤云一时兴起,猛提内力,一招“虎落平阳”,这招虎落平阳是被敌人控制之时,极难出招攻击对方的情况下,出其不意,反败为胜之招。石坤云竟然手指轻轻一弹,只见藏经阁盛放典籍的书架也吱吱晃动了一下,挂在墙上的火把也被这强劲的指力弹得几乎吹灭,指力过后复又明亮如初。
石一珑万万没想到这轻轻地一弹竟有如此神力,后爹石坤云的功力真真不可小觑。他心中一机灵,送上了一个响亮但不算肉麻的马屁:
“爹爹功力高深莫测!轻轻一弹就惊天动地,实在是无人能望项背!孩儿今日得见,愈发喜欢这伏虎拳法!”
好一个石一珑逢迎之时还不忘提出自己的要求,看来在青楼妓院厮混已久,拍马逢迎,索要好处,全然无痕啊!
这石坤云在这藏经阁,经常无事练功,被自己老爹拘束,很少能够找一个聊天说话之人,今天见石一珑前来,本来有些看不上自己这个游手好闲的带肚子儿子,但实在是需要一个说话解闷儿之人,加之石一珑刚才的马屁也实在受用。这石坤云就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
“这伏虎拳法刚猛,说来也不过,拳法上的口诀,但要说这所有功夫的法门,无非是刚者柔也,柔者刚也!大者小也,小者大也!”
石一珑听后爹吊了一下书袋子,自己竟然不甚了了,什么刚者柔也,柔者刚也,大啊小的,小啊大的。他一脸茫然,眼神中全是懵懂一片。这石坤云看着石一珑发呆的傻样,内心极大的满足,你一个道行如此短浅之徒,如何能够理解自己几十年苦心的修为,自己说出来本也没有打算让他明白,只是找一个听众罢了。想想若与这个纨绔分子继续讲解必然索然无味,就闭上眼睛,由他自便了。
石一珑看看后爹闭上双目,不再搭理自己,也识趣地走到藏经阁伏虎拳法典籍处,查找拳法口诀。只见拳谱上所写口诀也不过是:
刚猛如虎,根基牢固,似虎非虎,虚乎实乎。
感觉这口诀也有点玄乎啊!这是什么意思呢?自己也一时难以参透。自己心里默念数遍还是无从着手。于是转身想到自己郊外之所静心研习一番。看看老爹还微闭双眼,似也不想与他多言,便识趣地走出了藏经阁,迈出了演武堂。来到院子外僻静之所,他一个蹬腿就高高跃起,飞过了石家大院的高墙,远远看见朱家友所骑白马还在大门口的拴马石上,知道朱掌柜还在闭关密室尚未离开。密室紧闭也无从打探,顾不得许多,就一路前往自己在石岭镇外比较隐秘的乡下小院。
这一个小小院落,非常隐蔽。远远望去,一个断崖之下有一片绿树和竹林,在竹林的尽头,断崖之下有一间茅草搭成的小屋,茅草屋靠近断崖之处有一个小小的窑洞,这窑洞之上的断崖上长满了各种杂草灌木以及高大的白杨树、松树、还有柏树杂处其间。茅草屋的四周又种上了青青翠竹,竹子已经有一丈多高,把这个小小院落围得严严实实。竹园旁边有一条小溪环绕而过,小溪对岸远远近近散居着一些庄户。若是外人很难发现这个隐秘的居处。
这个处所虽然简陋之极,但是石一珑为了逃避烦恼,每每在酒楼喝酒玩乐之后,独自一人到此闲居消愁。虽然一人,但这里山野之风,沟壑纵连,空气清爽,却也无限惬意。
石一珑纵身来到竹林旁边,钻入竹林,来到小院前,飞身跳过柴门,看看一切物事儿没有翻动,还是自己上次离开模样,便放心来到茅草屋内。盘膝打坐,气守丹田,让真气在任脉上下运转。一刻钟过后,他收回心神,脑海中不断闪现伏虎拳法的口诀:
刚猛如虎,根基牢固,似虎非虎,虚乎实乎。
反复念动口诀数十遍,脑海不断在翻腾这“刚猛如虎,根基牢固”为何意,“刚猛如虎”好解,指的应该是出拳刚猛,如同猛虎,那这“根基牢固”是何意呢?难道是出拳刚猛了,就会根基牢固?想到此,石一珑就跳下石床,奋力出拳,与先前没有任何不同。看来“根据牢固”应有其他深意。他下意识的念叨着:刚猛如虎——
根基牢固,刚猛如虎,根基牢固,刚猛如虎,根基牢固……
猛然醒悟,原来这“刚猛如虎,根基牢固”可以理解为“根基牢固,刚猛如虎”啊,这口诀的秘密竟然藏在语言的游戏之中。这样一解,豁然便通,这伏虎拳的刚猛之力,依靠内力深厚,内力收发自如之极,聚集其强大之力于一瞬爆发而出,其内力越强,其爆发越大,其威力就猛,其刚猛之势才会淋漓尽致地发挥。
于是,石一珑收敛心神,调动内力,并引而不发,凝于一点,然后遽然挥出一招猛虎下山,只见这拳风所及,整个竹林随拳迅疾弯曲。看来这伏虎拳“刚猛如虎,根基牢固”一句的真谛参悟透彻了。接着连挥几招猛虎下山,一招紧似一招,这内力与招式的配合也越加熟练,这威力也一次比一次增大,到最后竟然,能够隔空把竹林之外的一棵碗口大小的白杨树打断。石一珑喜不自胜,感觉伏虎拳已有小成。但是对“似虎非虎,虚乎实乎。”却没有任何头绪,百无聊赖之下,他又盘坐于石床之上,打坐修炼内力。这内力修为心法有云:
意念为先,如痴如缓,孰能生巧,不二灵丹。
石一珑已经把这四句箴言牢牢地印在脑中,只要闲暇必然用功修习。他的真气就如同他的意念一样,能够灵活自如。尤其现在,刚刚操练会伏虎拳后,这内力真气与拳法的配合仍然需要熟练生巧,真真印证了“熟能生巧,不二灵丹”。勤加练习,确实如同灵丹妙药。
正当他屏息修炼之时,远远听见有兵器相交争斗之声。他收了心神,跃身一跳,飞身就纵上了断崖之上的松树枝头。只见有一个大汉,背上一柄厚重的玄铁宝刀,刀柄用碧玉镶嵌。这大汉武功不弱,在一群蒙面汉子的围攻之下,竟然能够应对自若,仅凭一双肉掌竟能在众位汉子的攻击之下,安然无恙。
众蒙面大汉久攻不下,正在这时,从白杨树上飞来一只飞镖射向了大汉,大汉听得有暗器袭来,赶紧翻身闪躲,这已经慢了半拍,飞镖直射插入汉子的左肩。这一下汉子大怒:
“灵山派,你们这些鼠辈,你们以为蒙面我就不认得了吗?纳命来!”
说毕,迅速从肩上抽出玄铁宝刀,出手再不容情,向这群蒙面汉子砍去。这群汉子哪里是大汉的对手,加之玄铁宝刀威力无比,蒙面汉子不是被砍了臂膀,就是被砍伤了腿脚。那偷袭的大汉一看不好,就飞身下树,夺路而逃,其他汉子也一哄而散。那大汉看看他们四散逃生,却也不知如何去追,正在纳闷,突然发现身子一沉,原来这飞镖有毒。这大汉瘫坐在地,赶快运起内功,封住要穴。众蒙面汉子看这个大汉瘫坐在地,大笑着又四面聚集走向了大汉。纷纷把大汉围了起来。只见带头的蒙面汉子,哈哈大笑:
“快快交出你手中宝刀!不然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暗器伤人,算不得英雄豪杰!”
“哈哈,我们本就不是什么豪杰!老老实实交出宝刀!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大哥!给他费什么话,我们灵山门什么时候这么啰嗦过!”
大汉一惊,原来这群汉子不是灵山派,而是灵山门。灵山派乃锦屏山一带名门正派,而灵山门则是臭名昭著的邪门歪流,专门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这大汉没想到今天竟然在阴沟翻船,交出手中的玄铁宝剑心中十分不甘,但是若不交出宝剑,自己虽有千钧之力,也只能束手就擒。慌乱之中,大声叫道:
“你们想要我手中玄铁宝刀却也不难,请说出其中缘由。”
“嘿嘿!灵霄在手,横行九州!你确实不知吗?”
大汉道:“诸位,我这宝刀,只是玄铁所造,名字为玄铁碧玉刀,诸位一定是弄错了。”
众汉子也不等大汉说完纷纷向前,要抢宝刀。这汉子全身已经瘫软,根本无力拦截,只能呆呆看着。
就在众汉子靠近大汉之时,只见几声“嗖、嗖嗖、嗖嗖嗖”的声音从竹林里发出,打在几个汉子的脑门之上,几个大汉瞬间栽倒在地。
“歹人,休走!”一声大喝,声震屋瓦。众汉子一哄而散,纷纷逃窜。那几个倒地大汉也急忙爬起,跌跌撞撞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