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回来啦”,刚走进家门,李南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想一想,自己和母亲已经在这个家生活了十年,十年里,母亲每天的生活都是很单调,三点一线,可母亲从没有抱怨过,此刻母亲应该是在厨房准备着晚饭,李南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房租越涨越高了,母亲的年纪越来越大了,曾经的中心城区如今也已日渐黄昏,但母亲的这句话却从来没有缺席,小时候李南在学校受了委屈,都会回家诉说给母亲听,母亲每次都是不厌其烦的耐心安慰,尽显慈母之心,后来啊,慢慢长大,少年也有了秘密,不在什么都与母亲诉说了,但是这句话却从没有迟到,似和煦春风,一次又一次扫清李南白天的郁结和压力。
“妈,过来一起吃吧”,李南看着面前一大桌子的菜,有些疑惑,“妈,别弄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弄这么多好吃的?”李南看母亲还在厨房里忙碌,连忙催促道,“你,你又在用手拿菜”,母亲端着自制的蛋糕向李南走来,看见李南的小动作,有些恼怒,不一会儿又平息下来,“李南,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个面子,今天不收拾你,洗手去”,母亲看着傻笑的李南,自己也忍不住了,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还笑,快去”,母亲拿着蛋糕“威胁”道,“别别别,我去我去”,李南眼看着蛋糕即将“丧命”,打起了白旗。从小到大,乐观的母亲给了李南很多美好的回忆。
凌晨两点,小司终于完成了主编白天交代的任务,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资料,小司一脸满足地伸了一个懒腰,“啊,舒服”,一番休息过后,小司开始了她的“伟大事业”——写小说,不知是谁说过的:“梦想是熬过的夜,吃过的泡面和废纸篓里的小说稿”,小司很赞成这句话,还记得小时候爸爸经常问小司,望着电脑主页面上的背景图片,小司陷入了回忆,“小司啊,这么多东西,你最喜欢什么啊?”,在小司的映象里,爸爸总是喜欢笑呵呵的问小司问题,“我,我喜欢这个,”,小司奶声奶气的回答道,“那好,爸爸就把这支钢笔送给小司,我们小司今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作家”,爸爸一把将小司抱起,画面越来越模糊,好像是故意扭曲的一样,无言胜有言,悲剧就是把美的东西撕毁给人看。爸爸抱着小司在记忆里旋转,父女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而后记忆扭曲,画面深陷进时间的漩涡,小司努力呼喊着,可爸爸却再也回不来了,十年时间,父亲的音容笑貌在小司的记忆里越发的淡了,小司想抓也抓不住,想留也留不下,只能看着父亲手掌的温度、脸上的微笑、连同他的善良、乐观、自信一起随时间淹没在记忆的深处。“滴答滴答”,午夜的闹铃声将小司拉回了现实,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一道或深或浅的泪痕还挂在小司的眼角,“亲爱的,别沉浸在悲伤里了,你看这世界每天都有甜蜜的故事”,小司拿起响了半天的手机,收拾好了心情,“你好,哪位?”,“额,小司,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不知道吵到你没有啊”,电话那头,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李南终于鼓起勇气打通了电话,“我,我是李南啊,”,李南听着半天没有人说话,以为小司不记得他了,有些着急却又不知道怎么说,“额,对了,咖啡加糖你还记得吧,喂,小司,你想起来了吗?”,李南低声呢喃到,言语显得很温柔,“你,想起我了吗?”,小司终于说话了,但却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见双唇依晰颤抖着,一字一句,字字叩心。“我也不知道”,李南突然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我觉得我们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感觉很强烈”,李南很认真的说道,“你,怎么了,”,李南觉得小司情绪有些不对,试探性地询问道,言语依旧很柔和。“没事,”小司仿佛真正回到现实一样,擦了擦眼角,又变成了白天那个快乐的女孩,“让我猜一猜,你打电话,是要跟我说你的烦心事对吧!”,小司言语间充满了俏皮,“额,”,李南习惯性的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没打扰你吧,我不知道打给谁,我就找到了你那天给我的名片,现在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李南越说越觉得自己有些唐突,“没事没事,不影响,你别多想,我现在还没有休息,”,小司害怕李南挂掉电话,显得有些着急,“我知道你的感受,心里有话不说出来是很难受的,我能理解。”,小司耐心安慰道,“说吧,是什么事能让你在马路上还心神不宁的”,小司喝了一口余温尚存的咖啡,仿佛重新充满了活力,“哎,你别提了,我到现在都会不知道怎么开口,”,李南拽起枕头“狠狠”的往脑袋上砸,显得很调皮,一改往日颓废样,突然变得很阳光,“我今天放学回家,我妈就给我烧了一大桌子的菜,什么宫保鸡丁,麻辣香锅”,“停停停”,电话那头的小司有点坐不住了,“捡重要的说,别深夜放毒”,说着,拿起桌上的旺仔小馒头就往嘴里扔,“好好好,”,李南在电话这头笑成狗,缓了缓继续说道,“总之我是真不知道怎么跟她开这个口,我总不能要她送我个几千块钱的生日礼物吧!”。“等等,今天是你生日吗?”,小司一边说着一边拿笔找到了日期,画上个记号,“对啊,不然今天怎么可能弄这么多好吃的”,李南看向窗外,有些感慨,“好啊,”,小司仿佛明白了什么,激动的站到椅子上,对着电话质问道,“李南,你是不是想让我买一个吉他当生日礼物送给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吉他”,李南也差点从床上站起来,疑惑的问道,“行行行,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行了吧,你一个音乐学院的新生要几千不是买吉他,难道是买钢琴啊”(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你为了了解我现在的生活,特意请假去了我们学校,我就决定了要陪你你辈子。——李南回忆日记)“那个,是,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借我点钱吗?你放心,等我毕业了弄一个巡回演唱会,收入全部给你,怎么样?”,李南一脸认真的说道,“嗯~”,小司拿着笔不停地敲打着桌面,仿佛在思考什么,“这样吧,我拿吉他钱跟你交换,就当我付你的稿费。”“交换?稿费?什么意思啊”,李南有些疑惑,“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见”,小司俏皮的说完连忙挂掉了电话,哼着歌开心的拿起笔写了起来,仿佛一下来了灵感。电话那头,李南一脸迷茫,“南南,你在干嘛?”,“妈,我,我睡着了”......
夜晚的wuhan黑白交替,新老城区却仿佛都诉说着无言,仔细一看,却发现巷道的两头都闪着微弱的光,之后先后消失,融入进城市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