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熙翻阅着这些账簿,想是这老贼可真是黑心,这么多的钱财都被他吞并,也不怕撑死。
只是这账簿得想法设法偷到手才可。
敬王放下碗筷,用手帕沾了沾唇道:“王妃可想到妙计?”
“三十六计中的反间计不知王爷可知道。自古王朝就无真正的感情,只有永恒的利益。倘若杜恙触碰了皇上的利益,那么皇上还会无条件的包容吗?”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今日我朝中有事,就先告辞了。”
诚络收回了她手中的账簿,她用余光扫见诚络将他放回书房。
既已知账簿藏在哪里,就没有偷不到手的道理,只需要静待时机。
他换上朝服后对她说:“今晚宫中有宴,需带家属女眷,好好收拾一番,待我下朝同我前去。”
“好,那臣妾先行告退。”
今晚宫中宴席,叫我作甚?这敬王做事还真让人想不通。她不再多问就折回静芜苑。
春风在院子里放着纸鸢,见锦熙回来,满脸笑意道:“夫人你看这纸鸢多美啊。你要和我一同吗?”
“还是不了,早上起的太早,现在又困了,我去小憩会”
“夫人你怎么总是睡不够,再睡就成了猪头了”春风打趣到。
“你这坏丫头,越发没了大小,怕是要和这纸鸢一样的快飞走咯”
“咯咯,那我带夫人一起飞吧。”
“哦对了,晚上宫中有宴席记得提醒我下。你也好好收拾下,今晚带你去见见世面”
交代完了后就回房休息。
锦熙也不知为何。记性越发不如以前,人也总犯瞌睡,什么事情都得让春风帮忙记着,不然一觉醒来定会忘到九霄云外。
春风怕扰了锦熙休息,便拿起了纸鸢出了院。
她拉着手中的线,一路倒着小跑,欲将纸鸢再次放起,只是这纸鸢稍停一下,便会掉落,她心想这纸鸢怎么如此淘气,却没有注意身后,一个踉跄就双脚离地腾空而起,吓得她紧紧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发觉竟被拦腰扶住,暗自庆幸没摔到这凹凸不平的石子上,双眼正巧与扶住她的秋雨对了个正着。
秋雨总是着一袭墨蓝色男子的长衫,墨发高高的束起,眉眼清秀更是不输世家公子。
见春风这么瞧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飘向别处,清了清嗓子道:“再不站好,我可松手了。”
春风愣了愣,欲翻个身站稳,不料这次更是脚底摸了油,她抓着她的衣襟,两人一起倒向石子路旁的翠湖里。
春风不喜水性,在湖里拼命挣扎着,灌了好几口湖水,几经周折,她已筋疲力竭,身体慢慢下沉,这时被一只纤细的手一把抓住,她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死死的不撒手。
再上岸时,她狂咳出几口水。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念了几句后,看向身旁湿漉漉的秋雨,发丝上还挂着水滴,心中满是歉意。
“秋雨姐姐,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害得你这般。”说着不觉得啜泣起来。
树上的鸟儿被惊动而飞起,打落一片花瓣,一片恰巧落在她的额间。
秋雨看着眼前这娇小的女孩竟因为对自己愧疚哭的梨花带雨,再看着她从刚上岸到现在都没放开的手,更是觉得她有些可爱。看她有些眼熟,似是杜锦熙身边的丫鬟。
“你唤作什么?”秋雨问道。
春风停止了啜泣,弱弱的答道“小女本无名,后来夫人唤我春风。”
秋雨脸色一阵青白,这该死的杜锦熙她是存心要和我反调吗?
“春风太俗,日后我叫你小风吧。”
春风的眼睛像是闪过一丝光,有些激动的道:“秋雨姐姐,你不生我气啦。”
秋雨摇了摇头,想是也该走了,忘却了春风拉着她未松开的手,硬是被拽了回来。
春风才发觉自己拉着秋雨的手,嗖的一下缩了回去,傻傻的笑了笑。
“谢过秋雨姐姐今日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快些回去吧,切莫着凉。”
“那春风先行告退。”
拖着湿哒哒的衣服一溜烟的溜了。
秋雨转身看到地上的纸鸢,想叫住她,却发觉已无人影。
再回院里时,锦熙看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忍俊不禁。
“春风,天气尚好,你是去哪里淋了雨呢?”
“夫人,我都这般了,你还有心情打趣我。”
“快别说了,赶紧去换身干净衣服,着凉了还不是我心疼着。”
“这不正去呢。”
锦熙摇了摇了头,这孩子真不让人放心。
秋雨看着手里的纸鸢,眼前不由的浮现出了春风那惨兮兮抽泣的样子,玩味的笑着,嘴里缓缓念到“小风”。
敬王风尘仆仆赶回时,锦熙还在梦乡中。他沐浴更衣后走向锦熙的院子时,她依旧在梦乡中。
踏入院落,发觉这院子一如反常的安静。再进门时,只见春风“嘘”了身,压低声音道:“王爷,夫人在休息。”
敬王心想猪都不如这女人能睡,示意春风退下之后,轻手轻脚的走进屋里,看着床上呈大字的锦熙,睡相奇丑。他用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锦熙一阵气闷,再睁眼时发现敬王那张脸就在眼前,腾的坐起来。
“李承泽,谁让你进来的,别以为我睡着了你就能为所欲为。”
敬王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有些好笑:“本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又能奈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