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哥,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瞎溜达什么呢,自己家你还翻墙进来?”刘向西看着脑袋缠绕着厚厚绷带的陈家宇,不停的辩解道。
“废他妈话,院子门从里面插着,我不翻墙从哪进来!”陈家宇瞪了一眼刘向西,这事儿真不怪人家,换成谁大半夜的出来上个厕所,瞧见墙头翻进来一道黑影,还摸进了屋里,能当成好人嘛。
“我说你小子这手够黑的啊,这一板儿砖,差点给开了瓢,还好哥们以前练过。”陈家宇擦牙咧嘴的说着。
刘向西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以前在老家干过农活,多少有点手劲儿。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医药费、营养费,你只管开口,我绝不还价。”
“拉到吧你,显摆你有钱是吧,都散了吧,散了吧。”陈家宇不耐烦了挥了挥手。刚刚那一板砖和那一声大叫,院子的人都被惊动,三男一女都围着自己,在这个小屋子里,看着更闹心。
“切,就跟谁稀罕待这一样。好心好意给你包扎,连个谢字都没有。”院子里唯一的女孩抱怨着出了门,屋里传出陈家宇一声高喊,“我谢你啊!哎呦~”
租客们陆续回屋、回地下室去了,只剩下陈家宇和刘武,刘武好像想要说什么,又有些举棋不定,陈家宇看出来就问道,“有话就说,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矫情呢。”
“宇哥,你这不是受伤了嘛,我有点不好意思。这不又是月初了嘛...”刘武低声说道。
“钱还是在老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拿就完了嘛,磨磨唧唧的,明天去给老太太把这个月的费用交上。”陈家宇直接打断刘武的话,没好气的说道。
“谢谢宇哥,我这都记着帐呢,等我赚了钱...”
“滚蛋!赶紧睡觉,我出去坐会。”陈家宇不等刘武说完,骂了一嘴,起身出去。主要是实在是没法睡啊,现在头疼的不行,自己不想影响刘武休息。
陈家宇坐在院中越想越不对劲,老爷子明明说的只是破财而已,没有血光之灾啊?给刘武医药费,勉强算得上破财,反正自己也没指望他还,那现在自己这脑袋是怎么回事?
皱着眉头在这回忆半天,陈家宇一拍大腿,长叹一声。嗨!老爷子让我过了子时再回来,子时过完那就是半夜一点了,自己早走了一个小时。晚点回来就不会碰见刘向西上厕所了,这老爷子,您直说一点不行嘛,非要咬文嚼字的,自己白挨了一板砖。
放下这个不提,晚上这事儿也透着古怪,先不说是不是那老外进来翻过东西,这满院子的人,愣是没有一个听见声儿的,就冲着这一手,来的人绝对不含糊。
......
长安街上灯火通明,此时仍有个别车辆穿梭而过。民族大饭店顶层的一间套房内,那位名叫罗斯的老人,正站在窗边手里掐着一只雪茄,看着长安街的夜景。身后的布鲁斯不知道是将什么衣服给撕碎了,一条一条的正绑着自己的手臂,站在老人身后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罗斯这才转过身,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应该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深深的羞愧。”
“对不起,祖父。您之前说的是正确的,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布鲁斯此时完全没了那天的那份高傲,此时在这位老人面前,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等待惩罚。
“惩罚?”罗斯大笑了起来,仿佛这是自己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认为最大的惩罚是哪种?剥夺你的家族继承人资格嘛?”
“难道这还不算是最严重的惩罚?”布鲁斯诧异的说,“总不会要了我的命吧?”布鲁斯心虚的问道。
“不!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要了你的命呢,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孙子。”说完语气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当然了,你的命,与我要寻找的那些相比,实在微不足道。如果能摆在我的面前,让我选择,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用你的命,去换家族未来几十年甚至百年的辉煌。”
布鲁斯知道自己祖父说的是真话,因为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对于面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布鲁斯相信只要自己出手,对方绝对活不过一秒,不过那种后果也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即便是想想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我知道此行的重要性,是我太心急了。请再给我点时间,就像上次那样,我会顺利得手的,而他们也会再次被抹除的干干净净。”布鲁斯骄傲的说到,不过一想到刚刚那人诡异的身手,再次皱起眉头。
“我早就说过,之前那不过是个小地方,你可以凭借身手为所欲为。我们脚下这是哪里?北京!一个庞大帝国的首都!就好像你刚刚遇见的一样,这里也许随便一个看似普通人,都有可能身怀绝技!懂吗?蠢货!古老的东方之国,远比你想象的要神秘!”罗斯再次摇了摇头,从自己还是一名大学生的时代,就痴迷于东方文化,花费了足足五十年的时间去研究,也不过是勉强懂了一些。而自己家族的其他人,总妄想着凭借黑暗的手段,完成那个计划,已经折损了不少人手,不然自己也不会亲自到中国来。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罗斯严肃的警告了布鲁斯。
......
第二天的晚上,努力的躲开各种可能的视线,陈家宇再次偷偷摸摸来到老爷子的屋中,主要是现在这包着脑袋的造型,实在太丢人了。
一进门陈家宇就抱怨道,“老爷子,又被您说准了,可下次不带这样的啊,话要说透,别藏着掖着的。”
司徒南天看着陈飞宇的脑袋也笑了起来,不过才笑了几声就被一阵咳嗽代替。这可把陈家宇吓了一跳,这位老爷子,别看年岁高,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啥时候见他生过病啊。
“怎么了,您这是?咱要不去医院看看吧?”陈家宇急切的问道。
“没大碍,就是昨天手痒,跟人对了一拳,休息几天就好了。哎!真是不服老不行喽。”老爷子叹息道。
“不会吧,我都在您手底下连根毛都挨不到,谁这么牛掰啊?”
“小兔崽子,你那点水平,也叫功夫?就是孩子打架,抡王八拳!”司徒老爷子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不过还是大致说了下原委。
昨天陈家宇刚刚一出门,老头紧跟着就过去了,确实是陈家宇提前走了一个小时,老头担心万一和人家打了照面,以这小子的能耐,指定被打死。
不过还好自己过去的时候,正瞧见那人在胡同阴暗处潜伏。不过还没等自己动手,对方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是一拳过来。倒不是老爷子轻敌了,实在是那人的拳头太快太重了,老爷子只得运足了气,硬接了对方一拳。
不过对方也没讨了好,手臂骨头当时就断了,老爷子只是受了点轻微内伤。那人见事不秒,转身就跑,恰巧当时陈家宇在院子里大叫了一声,老爷子也是急忙回转查看。才刚刚跃上墙头,瞧见里面刘向西正拎着半块砖头,以及坐在地上抱着脑袋流血的陈家宇,立马没了兴趣。当时那声骨裂异常清脆,只不过被陈家宇的大叫声给掩盖了。
“合着您这是因为我受的伤,这可不行,咱报警吧!都让人欺负上门了。”陈家宇一听就不干了。
“先坐下吧,这点小事儿,跟警察讲了,又能如何?没丢东西,没死人的,又是外国人,你能怎么样?”老爷子对这些倒是看得透彻。
“我早就跟你说过,把这身功夫传给我,看我不整死丫儿的。”陈家宇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是我不愿意教,这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谁不希望有个传承。只是现在能够吃得苦的人太少了,都在忙着赚钱呢。”老爷子眼神黯淡的说。
“我不怕辛苦啊!在部队养猪那会儿,为了让它长膘儿,我可是起早贪黑,一点不含糊。”
“练功除了吃苦,还得从小培养练气,人一过了八岁,这筋骨、脉络就完全定型了。没有任何可塑性,学了也是白学。你要是趁现在抓紧回炉进娘胎,估摸着在我没死之前,倒是还有可能学一下。”老爷子嘿嘿一乐。
“那还是算了吧,辛辛苦苦长这么大不容易,先活完这辈子再说吧。”陈家宇也明白老爷子的心思,想找个传人是真的难。现在这年头,哪家父母愿意把自家几岁大孩子,送给一个陌生人去练武,现在家家都是一个,心头肉儿。
陈家宇都能想象出那种画面,一个道骨仙风的老者,亲切和蔼的拉着一个孩子的手说,老夫看你骨骼清奇,必定是练武的奇才,走走走,跟我上山学上几年。估计还没等说完,孩子的父母亲就得破口大骂,“滚一边去,老骗子!”